第2章 黑騎士（二）

「嘶……」一瞬間的神鏈結。

“艸！這群蟲子是都嗑藥了啊？！報告指揮，右翼防線即將被突破。”穿梭在前線的偵察兵急向上頭彙報戰況這一轉變。

之前明明是他們把蟲族步步退，眼看著取得勝利也只是時間問題。可就在剛才，這群能力等級為δ的低等蟲族突然戰鬥力暴漲，像是被什麼事激怒到極點，集瘋了似的向他們瘋狂反撲，直接把他們的右翼防線撕開了一道裂口。

戰場上什麼樣的敵人最可怕，不怕死的無疑能算一類。

每一名蟲族都是天生的優秀士兵，它們無視痛覺，也毫不畏懼死亡，對待敵人毫無憐憫。

更令人覺棘手的是，蟲族部隊的執行力遠勝於其他種族，它們對上級命令絕對服從，從不質疑和詢問。

“說說怎麼回事，這個星球上的這些低等蟲族不是確認沒有指揮的嗎？”著軍裝的人類將領擰起眉，右手握拳在作戰室桌上重重錘了一下。地面部隊的損失遠超出預計，換作別的任何一個指揮，現在心都不會太好。

參謀長噤聲著不敢答話，從開戰前得到的報看，這些低等蟲族確實是沒有指揮，佈置非常鬆散，甚至都稱不上是一支部隊，所以他們一開始才能那麼輕鬆地逐個區域擊破。

但現在，這群蟲族忽然團結起來不說，還一個個像了什麼重大刺激，直接就給他們來了個集狂暴。

“先撤退。”忍了又忍，這名頗為年輕的指揮最終下達了這個指令。

撤退的命令一經下達，登陸到這個星球上的地面部隊就不再主與眼前於狂暴狀態的蟲族，他們尋找機會撤離。

令他們意外的是，這些低等蟲族並沒有對他們追不捨，而是一個個毫不戰地四散開去，就像是……

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這個況不太正常，但此時指揮撤離著的人類將領並沒有過多留意這一異常現象，他更多是在思考，後續要如何攻佔下這個資源富的星球。

事實上，蟲族的異常表現並不只存在於這個星球，此時在整個黑暗無垠的星際的各個角落，所有與蟲族進行戰的種族都應該對這一點有所會。

但無論是人類或是廣袤星際間的其他種族，他們都沒有怎麼重視這份異常現象。

假設他們各自多留意幾分，追查蟲族異常表現的原因或是上報況，興許都能提早挖掘出一個真相。

短短一瞬的神鏈結，已經讓所有的蟲族都接收到了一個重要訊號——

它們的王剛剛出生，現在非常需要它們的保護。

此時遠在一個偏遠星系的廢棄行星上，原本一片黑暗的窟被從外界的線照亮許多。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間做了什麼不得了事，窟之中，形秀頎的黑髮青年現在正安安分分坐著。他被一群蟲族士兵嚴守衛，連進食都被無數雙眼睛一起觀注視著。

讓顧淮有些失語的是，他在進食著的同時都能覺到這些蟲族士兵對他那種十萬分張的心。

“……它們這是把我當連吃東西都會噎著的小孩嗎。”自然而然學會知這些蟲族士兵的意識，顧淮忍不住這麼跟自家系統說了一句，期間繼續哢嚓哢嚓地吃著蛋殼。

是的，就是吃蛋殼。香味，嘎嘣脆。

“在它們眼裏，你才剛剛出生，是只崽。”系統冷淡著聲音陳述事實。

顧編編一時無言以對，按事實講，他確實是剛剛‘破殼’。

他之前折騰了一段時間才掙的那個狹窄空間實際是一枚白巨蛋的部，他在這枚白蛋裏接孕育孵化，現在功破殼出生。

“飽了。”把蛋殼剛吃了有六分之一的分量，顧淮就到了明顯的飽腹，除此之外還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奇妙覺。

有點像是能量洋溢著的暖洋洋的覺，舒服得讓他想瞇起眼，蜷起。

經系統友提示，顧淮知道這被他製造出了一大個空的蛋殼對他而言是非常優質的營養品，可沒想到效果會這麼立竿見影。

到底心智上並不是真正的崽，顧淮克制住自己不進那種吃了睡、睡了吃的崽標準模式。

在圍觀著青年的蟲族士兵眼裏，它們的王就這麼小小一隻，吃完東西以後明明已經很困了，卻還在努力睜著眼睛抵擋睡意……

可。

蟲族裏並不存在這個辭彙，但這就是這群蟲族士兵目前的心理。不是什麼東西都只有用來破壞這個用途，像眼前的這個存在就不一樣。

一旦接了‘崽’這個份，顧淮對知到周圍蟲族對他那種護崽心切的態度就沒剛才那麼糾結了，並且現在再被這麼多雙豎瞳齊齊盯視著也半點張不起來。

這些外表看上去充滿威脅的危險生對他毫無惡意，就連一開始追著他跑，那也完全是意思意思地追著……自從在系統口中得知自己目前的份，顧淮就明白了這一點。

“它們怕把你看丟了，但不會限制你的行。”

“唔，我知道。”顧淮在意識裏應了聲，回答同時，他調出了系統給他提供的資料面板。在面板頂端最顯眼的地方，明晃晃擺著這麼一欄——

通關值：15%

這15%的數值是怎麼來的？

依據顧衍所知道的遊戲規則，在每個位元面世界達100%通關值是需要他將自的角份演繹到極致，取得值得稱頌的最高就。

角份的演繹方式不止有一種，選擇方式不同，拿下的就自然也不盡相同。

比如當前世界，拿他現在作為蟲族領袖的份來說，帶領蟲族征服星際估計就能算一種最高就，但顧淮從一開始就否定了這種通關方法。

“破殼只漲了5%的通關值，另外10%是哪里來的？”了眼睛抹平睡意，顧淮嘗試著詢問自家系統。

之所以說是‘嘗試’，是因為到目前為止，顧淮還沒太清楚系統對他的態度。從說話語氣聽起來是對他十足冷淡，但之前卻又一聲不吭就滿足了他想要件服的要求。

“你在痛覺刺激下建立了神鏈結，鏈結時間不到一秒，但這足夠讓所有蟲族知道你的存在。”系統照實回答。

“鏈結時間太短導致無法確定位置，照這樣下去，它們會把每一顆星球都翻個底朝天。”

這還得了？？顧淮微垂下的眼皮猛地跳了跳，“親的系統，來打個商量，下次再有這種重要事，你主點告訴我？”

默了數秒，系統並不接這話茬，只不冷不熱道：“γ級別以上的蟲族擁有正常智慧，不會大張旗鼓找你，其他的就不會顧慮這麼多。”

得把暴的蟲群安下來。因為有一個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事實擺在顧淮眼前，蟲族在整個星際都不存在‘盟友’。沒盟友也就算了，樹敵還多，特別和人類那邊從舊紀元戰到新紀元，完完全全是死敵。

知道自己現在要做什麼，顧淮把目移向正圍著他看的蟲族。

之前的神鏈結是他無意識間建立的，沒有人教導過他方法，這該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

「我沒事，你們別嗯……別生氣了？」

顧淮此時半仰著頭，這些蟲族士兵的形實在有些龐大，他得這麼抬著頭才能對上它們的眼睛。

低等蟲族不擁有多智慧，它們擅長與敵人廝殺戰鬥，會毫不猶豫去執行上級命令，不過思想通常都非常簡單。

儘管不懂得語言，無法以字句回應，但在這窟裏的蟲族還是有明顯反應。這些形龐大的恐怖生向眼前的黑髮青年低下頭顱，細線狀的豎瞳放鬆許多，如鋸齒利刃般極攻擊力的前臂也跟著垂放下來，儼然是退出了戰鬥狀態。

“乖啦。”顧淮走近到最靠近他的那只蟲族士兵前邊，踮起腳勉強手拍了拍這只蟲族的前臂。

這只蟲族的能力等級比周圍的都要高一些，如果他不在這裏，這一隻蟲族就會是周圍其他蟲族士兵的領袖。

被青年拍了下前臂的蟲族發出了點細弱的嘶聲，刻意伏低，似乎是為了讓青年能更方便著它。並且它即時調整了自己前臂垂放的角度，把尖銳鋒利的一向避開，為了不讓青年到。

這只從外形上無論怎麼看都屬於危險生的蟲族現在一不，對青年低垂著頭顱，順服得像一隻正在面對主人的大型犬。

還是行得通的。

短距離的神鏈結功搭建，顧淮試著擴大鏈結範圍，並且有意識地選擇目標。他不需要一一制停暴的蟲族士兵，只要安下這些分散蟲群的單位首領就可以了。

“減神力損耗，是個明智選擇。”系統旁觀著做了個評價，附加一句提醒，“各個國家都有探索艦隊，雖然這個星球是個廢棄行星，屬於偏遠星系，但並不是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為了不引起各方注意，需要阻止低階層只憑本能行事的蟲族士兵一窩蜂跑到這個星球來，但如果要保障安全，邊擁有足夠的守衛力量也是必須的。

十秒。剛完對低階層蟲族士兵的制停工作，顧淮就明顯覺到比之前更深刻的一陣困倦，簡直像有人在腦子裏不斷催促他閉上眼睛。

‘崽’的能力限制，即使是與生俱來的統能力，在剛出生沒多久的現階段也是尚未。

自己還有餘力。顧淮並沒有忽視系統剛才的那句提醒，抵抗著沉甸甸的睡意，他在陷睡眠之前，於神領域裏捕捉到最明亮的一個點。

與此同時，在由薩奇人所統治的桑塔星系中，一場單方面的倒戰鬥剛剛結束。

這是個被公認為是個戰鬥力最強的種族，此時卻在地面上躺倒了一片，全都已經徹底喪失了戰鬥力。

現場唯一一個能站著並且能正常行的人於戰圈中心，從外形能夠迅速判斷出，這是一名蟲族，並且是一名高等蟲族。

高等蟲族擁有近似於人類的外貌，但眼睛統一是豎瞳，並且會保留某一蟲族特徵。

像站在戰圈中心的這名高等蟲族，以人類的正常審來說，對方無疑擁有一副異常俊的面貌。只是面部的廓線條與和毫搭不上邊，是一種毫無溫度的冷峻麗。

好戰的笑容還未完全從這名蟲族臉上消去，他此時就正微瞇著豎瞳，帶著點不耐煩神甩去尾尖端所沾上的跡。遠遠觀之，像一隻剛剛捕獵完畢，但還意猶未盡的危險野。

可也就在下一秒，這名高等蟲族忽然頓了下作。

「……」是呼吸聲。

從清淺均勻的呼吸聲可以聽出，聲音主人大概正於睡眠狀態，儘管對方一字未說，卻讓剛剛結束一場廝殺戰鬥的銀髮蟲族像只被了鬍鬚的貓科，一下子愈加瞇起豎瞳。

煩躁……

煩躁的上升會帶來破壞，但這個地方能讓他‘破壞’的敵人已經沒有了。

“嘖。”好戰的笑容漸漸從銀髮蟲族臉上消去，神冷淡下來之後，這副好看皮相就顯出幾分冰冷。

神鏈結，對這名銀髮蟲族來說是第二次。

天與本能在這名高等蟲族上彷彿失去了效用，毫無法激發對方的臣服，但聽見傳達於意識中的清淺呼吸聲，亞爾維斯卻再次被勾起了一莫名的煩躁。

恰巧這時，另一名穿著同樣式黑軍服的年蟲族男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