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上次的休息室按頭事件發生後,沈默風態度一如往常,也沒拿這事兒調侃過葉辰。可葉辰那天的尷尬一直沒緩過勁兒,除去拍對手戲之外連看都不好意思多看沈默風一眼,一休息就往廁所溜,通過雜間回四合院種地。
這幾天他沒找沈默風對戲,連飯都沒蹭,就專注薅劇組盒飯。
有神寶寶托底,這些天盒飯數量頓頓都是正正好。生活製片似乎察覺到了異樣,這天中午發盒飯時哪都沒去,搬個小馬紮往保溫箱邊上一坐,想看看是哪來的田螺姑娘天天幫自己收拾殘局,見葉辰的助理小高過來,問都不問直接塞去四盒。
別看小高瘦得竹竿似的,胃口可不小,頓頓都要吃三人份,也不知道吃哪去了。
待到全組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蹭盒飯小分隊傾巢出,在保溫箱邊圍了一圈,箱裏還剩著三盒飯。
見生活製片目落點在別,犼軍師雷厲風行地一揮小胖手,和窮奇盧一起探手進保溫箱,一人拿起一份盒飯。
在他們的手指到盒飯的一瞬間,覆蓋在他們周的靈氣立刻包裹住了盒飯,在凡人看來,盒飯就是憑空從保溫箱中消失了。
撤!犼寶寶下一揚,三隻拿著盒飯的寶寶紛紛把盒飯頂在頭上,啪嗒啪嗒跑開了。
十秒鐘後,生活製片轉過頭,著突然空空如也的保溫箱發愣:“……”
另一邊,葉辰在車上吃著小高忍辱負重帶回來的盒飯,他正吃到一半,小何忽然從車門外探進半個子,喜眉笑眼地問:“辰哥,沈哥問你吃不吃刺?我剛去日料店買的,有金目鯛、金槍魚、霜降牛……”
竟是報起了菜名。
“……”葉辰緩緩咀嚼著熗拌土豆,心如刀割,痛到窒息,只覺與至分手大概也不過如此,可想起前幾天的按頭事件他仍尷尬得恨不得抓耳撓腮,遂忍痛道,“不了,替我謝謝沈哥。”
小何應了一聲,過了沒一會兒,又跑過來:“辰哥,沈哥問你吃蟹黃麵不?撒金箔那個。”
葉辰虎目含淚,聲道:“不了,我這會兒不,隨便吃口就行了。”
小何顛顛兒跑開,又顛顛兒跑回來:“辰哥,沈哥問你吃火鍋不?鮮切的羔羊。”
葉辰啞然:“……火鍋?”
“嗯哪,”小何一臉理所當然道,“沈哥車裏有鍋有爐子。”
葉辰仍是搖頭:“不了,謝謝。”
小何:“那粵菜吃嗎?西餐吃嗎?”
葉辰默然半晌,語氣沉痛:“沈哥中午這一頓飯……吃得這麼全面嗎?”
這懸殊的貧富差距!
“沒,”小何清清嗓子,緩緩道,“沈哥那意思是,你要有什麼想吃的我就現去買,然後……去他那吃,反正今天午休時間長。”
“不了不了,”葉辰險些把頭搖飛,“我最近有點兒吃胖了,上鏡不好看,我得控制一下。”
“喔,好,我跟沈哥說一聲。”小何掃了一眼葉辰尖尖的下頜和掌大的小臉盤,心想你們藝人對自己要求是真高。
拉完盒飯,葉辰回四合院繼續種地大業。
這幾天他充分利用休息時間種地,把蔬菜與草莓的種植規模擴大了近一倍,四株梨樹苗也種下了,蘋果樹快進結果狀態,眼看就要收一波。
戲服穿麻煩,葉辰索不換,只將飄飄若仙的寬大下擺起,塞進腰帶裏固定住。
他上半是織錦提花工細制的古代袍,髮髻整潔莊重,下半卻出兩條穿著深保暖絨的,視覺效果相當分裂。
更分裂的是,這容貌清靈俊秀的小皇子還躬從地上端起一紙盒的屎,自言自語道:“……放地裏漚一漚,又能省點兒料錢。”笑容十分勤勞勇敢。
後院裏的二十只在葉辰用黃筆劃定的區域中閒庭信步,沒有一隻越界,地面也相當潔淨,看不到哪怕一丁點兒養的痕跡——山海境中有天氣變化,只是與現世不同步,葉辰原本把仔養在那邊,養了沒幾天就發現山海境裏一下雨們就要變落湯,於是他只好把們轉移到後院,這樣颳風下雨時它們就能進廂房避雨了。
為減勞量,葉辰弄了兩個紙盒,教們定點上廁所以及自主清理等生活垃圾,絕大多數的都很懂事,不僅自己守規矩,還知道監督同伴,群裏原本有兩隻喜歡隨地大小便的叛逆,被同伴啄了幾頓之後就老實了,甚至沒用他這個伏羲後人親自出手……
與種植作一樣,葉辰發現經自己手豢養的牲畜的生長速度也有明顯加快,養場中流水線填喂出來的姑且不論,普通的優質下蛋從仔長到一般要四到六個月,視質與品種上下波,可葉辰親手喂出來的才半個月不到就頗有風範了,按這速度繼續長下去,母用不了幾天就能下蛋。
葉辰去廚房,把中午小高吃剩的半份盒飯倒進食盆攪一攪——其實小高飯量是真的小,一份盒飯都吃不了,頓頓剩大半盒米飯。這段時間葉辰趁他不注意天天把他的剩飯走喂,小高已經習慣了放在桌上的剩飯一扭頭就會失蹤的神設定,心態很佛系,不找也不問,只是偶爾會用一種解讀高數題的複雜目看葉辰……倒完剩飯,葉辰往食盆中加些小米,又掰了一顆大白菜,把菜葉堆疊在案板上。
葉辰右手抄起菜刀,左手攏起從右手腕垂下的月白長袖,活像個即將要提筆作詩的小皇子,隨即,他掄圓了膀子咣咣當當剁起了大白菜……據境靈說,用靈氣作喂的話會變味道更鮮、產蛋率也更高的靈。
剁碎的靈氣大白菜也被攪進食盆裏,葉辰仙風道骨地端著盆去喂,喂完,又去田裏澆水追掄鋤頭。自霜降過後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幹幹農活兒子熱乎,其實也舒服的……葉辰很容易知足地想著。
山海境與四合院時空重疊,手機能收信號,葉辰幹完農活兒,小高也巧來電話了:“辰哥,在哪?差不多得回來了。”
“很快,我上個洗手間。”葉辰一手理著淩的戲服一手拿著手機,出了山海境,朝前院的混沌印記走去。
練習開嗓的小公:“嗚喔喔喔——”
琴瑟和鳴的小母:“咯咯噠!”
葉辰猛地掛了電話。
年輕的小高愣愣地放下手機,再次陷人生的迷茫:“……”
另一邊,五隻神寶寶在劇組僻靜找了塊空地,把葉辰給他們的兩份和他們來的三份盒飯分了分,吃著午飯開小會。
“吼吼想出新主意了嗎?”窮奇寶寶夾起一簇土豆丟進玄武寶寶裏,反手托住玄武寶寶的下,機械地上下律,輔助玄武寶寶咀嚼。
“謝……哢嚓哢嚓……”是下被托著飛快咀嚼的聲音,“謝……哢嚓哢嚓。”玄武寶寶頑強地道謝。
犼寶寶也用小胖手練地使用著筷子,稚地歎氣道:“你們發現了嗎,哥哥最近都不去大哥哥那吃飯啦。”
——因為沈默風年齡明顯比葉辰大,所以神寶寶們稱呼葉辰為哥哥,沈默風則是大哥哥。
“是不是哥哥了呀?”盧寶寶用短手指刮臉蛋。
“肯定是,都怪我上次你們按頭。”犼寶寶扁扁,很難。
“頭是我親手按的。”窮奇大哥社會地拍拍小口,“算我的。”
兔頭軍師不好意思:“是我決策失誤呀。”
窮奇大哥淡淡道:“我的。”
“好吧。”犼寶寶撓撓頭,頗條理地分析道,“反正我覺得,這次不能再這麼直接了,哥哥那麼容易,而且一就不和大哥哥說話……我們幫他幫得太明顯,就變幫倒忙啦。”
“那怎麼辦?”窮奇皺眉。
犼寶寶把吃得半粒米都不剩,甚至得連油星都沒有的飯盒合起來,道:“我們得先讓哥哥和大哥哥說上話……你們跟我過來。”
在犼軍師的帶領下,神寶寶們來到停車場。
“我發現……這輛,還有這輛,”犼寶寶道,“都是大哥哥的車。”
其中包括一輛運東西與提供休息的房車,以及一輛小何開著到給沈默風跑買東西的轎車。
犼寶寶徵詢其他寶寶的意見:“你們說,如果大哥哥晚上回家的時候,發現車開不了了,他會不會坐哥哥的車呀?”
“會的。”盧寶寶道,“哥哥不是說,吃了別人的飯,就要在力所能及的事上幫助別人嗎?哥哥吃過大哥哥的飯,肯定要幫忙送大哥哥回家的呀。”
一番激烈的討論後……
窮奇大哥一臉苦大仇深地趴在地上,捧著一個胎,把臉蛋湊近了。
“等等。”犼寶寶拿著一張不知從哪來的面巾紙,在胎上了,認真道,“要講衛生,不然肚肚疼。”
“……”窮奇大哥虎目含淚,就著犼寶寶過的地方吭哧一口咬了上去。
胎無聲地、緩緩地……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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