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為了能把沈大爺安排得明明白白，小何在手機裏建了一份生活資料文檔，裏記錄著沈默風的全部生活習慣，事無巨細，其中自然也包括飲食偏好。

但他沒直接給，而是語調和氣地問：“辰哥要單子幹什麼用？”

“這地方伙食肯定不太行。”葉辰實話實說，“我估計沈哥不了。”

小何被中心窩子，眉眼倏地耷了下去，劈裏啪啦訴起苦來：“我也愁這個事兒呢！去年也是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拍外景，沈哥那次不到一個月瘦了十斤，咱們幾個助理都瘋了，得虧是趕在瘦相之前拍完了，不然還得拉回市里喂胖點兒再給人家劇組送回去……”

“所以你給我列個單子，沈哥吃什麼，什麼忌口。”葉辰角地翹著，模樣溫良乖順，卻張就跑出一列火車，“我以前和家裏請的大廚學過幾手，廚藝還不錯，劇組的飯沈哥要是吃不慣，我給他做……這兒估計弄不著什麼好材料，也就是做做家常菜，但我家常菜做得也比別人好吃。”

葉辰早看出沈默風難伺候，之前就擔心這次沈默風來拍外景要遭罪，這會兒到了地方，葉辰發現這山裏的條件比自己想像中還要艱苦，便趕著來還人債。其實他廚藝只是普通程度的好，談不上如何高明，奈何食材開掛得厲害，想做得不好吃都難。

眼下他在山海境中的菜地已初規模，蔬菜品種較上個月又富了一些，產量也上來了，加上手頭有八百多塊存款不急著賣菜掙錢，給沈默風開開小灶毫無經濟力。

“辰哥……”小何目晶亮地著葉辰，聲道，“你是什麼天使嗎？”

天使算不上，我這也就是個烏反哺……烏寶寶想著，加小何微信接收了一份烏爸爸的飲食指南。

……

山海境中的初雪比現世來得早一些。

劇組轉到外景地後，混沌寶寶在葉辰房間裏畫出一枚新的混沌印記以連接農舍房間與四合院。外景剛開機，劇組忙忙的，瑣事堆，直到第二天下午葉辰才逮著空回山海境。

他打算檢查檢查地裏有沒有什麼需要幹的農活兒，順便再摘些菜晚上給沈默風做點兒好吃的——就沈默風的標準來看，劇組這兩天的伙食確實稱得上簡陋，白菜燉豆腐、南瓜燉土豆、玉米麵餅子、大蔥卷餅蘸大醬……這位大爺已經兩天一宿沒正經吃東西了，一頓飯吃下來筷子都是乾淨的，據小何說是全靠著葉辰送的蘋果鴨梨續命。

葉辰通過奇門遁甲計算出的通道走進山海境，踏境中的一瞬，一蓬清冽的霜雪氣息撲面而來。

他只是一天沒回，山海境中竟已是白雪皚皚。

那雪面無人踐踏，潔平整得宛如層層堆疊的素錦。雲消雪霽後的蒼穹潔淨如洗，八殘日混融出一種夢幻的和，並慷慨地將它塗滿整片無邊無際的雪原。平日除去那一小塊菜地外到寸草不生的荒野在此時終於有了幾分仙境的模樣。

“哇……”葉辰一時忘了冷，獨自地站在雪原中央四下張。

他正沉浸在仙境初雪的景震撼中，手機卻忽然傳來一聲煞風景的提示音，是境靈發佈的推送。

境靈：“經檢測，用戶已離貧困標準線，達了修復山海境靈脈的基礎條件，依照協定，本應用將開啟靈脈修復任務派遣模式，請用戶以積極飽滿的神面貌迎接接下來的修復任務，避免遭天雷灌頂之懲罰……”

葉辰一怔：“等等，我這就離貧困標準線了？你標準這麼低嗎？”

境靈：“請用戶不必驚慌，也不必產生抵緒，首先，修復任務的難易程度遵循漸進原則；其次，神可為用戶提供任務輔助；第三，靈植栽種或可幫助用戶獲取現世中的經濟收益，請用戶在遵守山海境保原則的基礎上自行探索致富之路；第四，每個任務的完都會為境靈恢復許力量，因此完任務後境靈會向用戶提供相應的獎勵……”

看到這裏，葉辰心念一，進境靈化的app，那簡陋頁面中的任務欄上寫著個“1”字，葉辰忙點開任務欄。

修復任務一：種植一萬株冬絨草。

任務時限：十天。

任務完獎勵：涴水。

種植靈植可修復山海境的靈脈，這與植樹可以改善土壤品質令沙漠重回綠洲是類似的原理。

“這個涴水……”葉辰瞳仁微微一，“是不是那種可以養靈的？”

葉辰所說的靈和神不同，玄武、窮奇、混沌之類的神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比號稱萬之靈的人類高級，比起來，其實更接近於神，他們在年後會擁有強大的力量，且往往數量稀，有些神甚至稀到天地間僅此一隻、無法繁衍的程度，這也是大戰中境靈拼著靈脈不要也要保存隕落神元神的緣故，因為神太稀有，死一隻就一隻。

至於靈，那就只是曾經生活在山海境中的小而已，靈無法變化人形，也未必通人，且往往族群龐大，對凡人來說或許靈也是神奇的存在，但實際上神與靈的區別就像人類與家畜的區別一樣巨大。

與靈植一樣，山海境版諾亞方舟中也保存了大量靈的崽，它們不像金貴的神一樣需要吸足天地靈氣方能蘇醒，葉辰可以隨時喚醒它們並進行養。而葉辰之所以一直沒這麼做，是因為靈對棲息地的要求嚴格到了苛刻的地步，遠遠超過生命力相對頑強的靈植。

眾所周知，《山海經》中常有這一類的描述，諸如：“……師水出焉，而北流注於皋澤，其中多鱃魚……”

這段話就意味著，師水是鱃魚的棲息地，鱃魚離開師水就無法生存，如果將鱃魚的小魚苗強行拿出來養在其他水中，無論如何小心伺候，小魚苗也會迅速凋零死亡。

《山海經》是歷任山海境之主或故意洩或不小心說溜而零零碎碎出的資訊彙編而，其中還有一些後人的想像與發揮，因此並不準確，但不準歸不準，對靈而言，棲息地的重要是不容商榷的。

而被葉辰接手時，山海境屬於全毀狀態，那些適合靈繁衍的棲息地早已不見蹤影，葉辰想養靈也是有心無力，但現在……

境靈做出了肯定的回答：“涴水是冉魚的棲息地，在任務完後會作為獎勵出現在山海境中。”

葉辰長長舒了一口氣：“那山海經裏其他的那些山啊水啊的，是不是也都是完任務之後你直接作為獎勵給我變出來？”

境靈：“是的。”

葉辰輕心口：“那就好……我之前還以為你得讓我葉公移山呢，都沒敢問你，怕提醒你了……”

境靈心毫無數地反問：“我有那麼坑人？”

葉辰面無表，手提了提腰已然鬆弛的三元掉，道：“呵呵。”

思忖片刻後，葉辰決定給境靈一個補償錯誤的機會，遂小手，問：“既然我完任務之後你連河都能變出來……那能變鈔票嗎？”

境靈默然片刻，道：“我就算靈脈恢復再多，也只能現化出屬於山海境的東西……”

葉辰失地甩甩頭，把不勞而獲得一屋子鈔票的幻想甩出腦海。

十天種一萬株冬絨草聽起來似乎很多，但有神寶寶幫忙葉辰不慌。他退出任務介面點進幫助，輸關鍵字冬絨草並將冬絨草的種植流程飛速掃過。冬絨草在山海境中的地位約等於雜草，是最好種的靈植，唯一的種植難點是種子要埋在雪中才能生發芽，而眼下這任務來得正是時候。

葉辰放下心來，考慮到任務期限有十天，而他沈哥已經好幾頓沒吃了，就決定還是先給沈默風做飯。

菜地中的普通作沒有到大雪的影響，葉辰提著菜籃子，去番茄上的積雪，裝了小半籃，又從地裏起出幾個地瓜。

據鏡靈所說，古神脈對越低端的生靈影響越大，來說就是：神農之力可以讓番茄在數九寒冬中十倍速生長，卻只能讓扶桑神木的進程加快一倍左右；伏羲之力能馭使小仔列隊做，卻管不住神寶寶們看狗劇……所以葉辰不擔心自己的小菜園被大雪搞得顆粒無收，更不急著收菜，溜溜達達地拿了夠沈默風吃兩天的菜就回去了。

這天晚上十點，沈默風的房門被敲響了。

“進。”沈默風懶懶道。

門開了，葉辰穿著一套厚厚的家居服，端著一個盤子和一碗飯，探進一個小腦袋。

“我不。”沈默風蹙眉。

“我做的，和他們晚上吃的不一樣。”葉辰眉眼一彎，笑出兩枚小梨渦，自以為狗實則很可地問，“您嘗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葉窮窮今日帳本：

支出兩個番茄，兩顆蛋……_(:з」∠)_

——辰辰穿著家居服給我做飯。

沈默瘋好度+10，40/100，兩顆星

要100/100才會三顆星喔………………我們四瘋老男包袱很重的[doge]

要開始種靈植了呢~

猜猜很神奇的靈植要賣給誰呢~？[doge]（不是四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