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亞楠很快趕到宣冥的辦公室，獲悉米國那邊已經正式宣布5G通訊技進模擬階段，也到相當驚訝。

宣冥盯著的眼睛，問道：「喬部長，據我所知，國的5G研發速度比我們慢很多，他們突然實現彎道超車，你覺得其中是什麼原因？」

他認為喬亞楠應該不會把趙博士的研究果賣給米國，畢竟也需要靠這個往上爬一爬。但喬亞楠剛利用米國人殺掉趙博士，米國那邊就宣布了5G技獲得突破，這裡面一定有所關聯。

他把人來，不是為了從對方口裡聽到誠實的答案，而是為了截獲和系統的對話。

喬亞楠果然在心裡呼喚系統：「248，米國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比我們還快一步。你不是說他們沒有獲得什麼關鍵的進展嗎？」

248語氣沉沉地回道：「宿主，米國為什麼會比我們快，你不是更清楚嗎？我剛才侵了他們的網路，發現他們獲得的5G演算法與趙博士的一模一樣，這絕不是巧合。宿主，我記得你說過，米國那邊幹掉趙博士後向你索要5G演算法，你隨便給他們發了一份假文件，你當時發的到底是什麼？」

趙博士死後，248順著藍牙信號鑽那輛即將炸的SUV，去掃描趙博士的晶元。

它不在的這段時間，米國人正好發來一條信息，向喬亞楠索要殺人尾款，也就是5G演算法。

喬亞楠終於想起這件事，立刻就慌了神：「我沒發什麼！我從你的垃圾箱裡隨便找了一份標有5G字樣的文件發了過去。能被你扔進垃圾箱，那肯定是沒用的東西呀！」

248差點絕倒。

它鑽自己的垃圾箱，看了看傳送記錄，咬牙切齒地吼道：「你看不懂嗎？那是趙博士的演算稿！」

喬亞楠既疑又委屈：「我看不懂呀！演算稿就不能發嗎？」

248連連吸氣，卻不住心中的怒火，咆哮道：「演算法是什麼你不知道嗎？演算法是推演的過程，是思考的邏輯，是前進的方向！對於5G技來說，演算的結果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邏輯和方向。而演算稿恰恰就是他們最想要的東西！」

「你是白癡嗎？」248已經破音了：「我告訴過你多次，讓你好好學習，好好學習，不要太依賴我，你為什麼就是不學？但凡你有一點點常識或基礎，就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發出去！」

喬亞楠也火了，反擊道：「既然你知道這稿子很重要，為什麼又給扔進垃圾箱？你純粹是在誤導我！我說我不想跟米國人打道，是你我跟他們聯繫的，你還說要鍛煉我的能力。好了，這下出事了，你又把鍋甩給我，反正我做什麼都是錯的，你做什麼都對！那你去攻略宣冥呀，要我幹什麼？」

248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了。它現在就是後悔，悔自己當初腦子進水，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喬亞楠去辦。一個智商只有八十幾的廢，再怎麼培養也不了天才，更何況還不知道努力上進，什麼都依賴別人。

「算了，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248長長嘆了一口氣，快速代：「我把趙博士被謀殺的消息放出去，打海冥集團的價，等海冥集團撐不住的時候你再站出來當救世主。有米國那邊施加的力，宣冥的境應該更艱難，對我們反而有利。」

喬亞楠原本還有一些愧疚，聽見這話立刻就嘚瑟了：「你看，我這不是歪打正著了嘛！米國那邊想整死海冥集團，我在最危難的時候站出來，宣冥肯定會對我激涕零。計劃沒被破壞，反而更完了，對吧系統？」

248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代道：「我去網上引導輿論，你先把宣冥敷衍過去。」

兩人的談話到這裡就結束了。

坐在他們對面的宣冥綳著一張冷的臉，心中卻充斥著熊熊燃燒的怒火。他知道喬亞楠是一個蠢貨，卻不知道能蠢到這種地步。

只因為得到一個系統，本該一無是的廢，搖一變竟了華國最傑出的科學家，這未免也太荒唐可笑了。

為了任務，可以謀取人命，盜竊果，玩弄人心，出賣公司甚至是國家利益。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生。

要不是5G核心技還掌握在手裡，宣冥真想買兇把人幹掉。

「你什麼時候能把5G演算法推導出來？」宣冥磨了磨後槽牙，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要那麼冷。

「我會盡量加快速度。宣總，請你相信我。」喬亞楠說了一句空話。

「行，你出去吧。」宣冥甩甩手，滿臉厭煩。

喬亞楠察覺到了他極度鬱躁的緒，心裡不由發，卻又不能中止計劃。如果不把這個強大的男人從天上拽下來，打泥沼，他永遠都不會低下頭看見的存在。

「那我回去工作了，宣總再見。」喬亞楠退出辦公室，面帶猶豫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卻又很快下心腸，頭也不回地走了。

宣冥拿起聽筒，冷聲吩咐：「孫敬書，你讓公關部的人切關注網路上的向，一旦趙博士被謀殺的消息發布出去，立刻找人刪除，然後控制輿論。另外再準備一筆資金應對價暴跌。」

那邊連連答是。

坐在一旁的特工驚訝道：「趙博士被謀殺的消息我們已經幫你住了，誰敢放出來？」

「不怕死的人自然會放出來。有些人為了利益，什麼事不敢幹？你給政府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盡量配合我們，接下來有一場仗要打。」

「你是不是神經過敏了？我們跟各個平臺都打過招呼，他們不敢刊登趙博士的消息。」特工不以為意地擺手。

宣冥剪開雪茄，叼在裡，冷笑道：「是不是我神經過敏，你等著看吧。」

十幾分鐘後，各大網路平臺竟然同時刊登了趙博士被謀殺的消息，還詳細介紹了趙博士的死亡將會對海冥集團造哪些負面影響。

普通民眾隻覺得下手的人喪心病狂，業界人士和民卻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於是不出半天，海冥集團的價就跌了7個百分點，來自於境外的金融大鱷紛紛瞄準這塊，準備分而食之。

更詭異的是，這條消息是莫名其妙出現在各大平臺的，誰都不願站出來為此負責，更沒法刪除。

輿論一直在發酵，價一直在暴跌，局面已完全失控。

宣冥很快就放棄了公關這一塊，隻一心籌措資金，準備拉升價。那位特工意識到況不對，已經回去向上級報告了。

曾站立在通訊行業頂端的海冥集團正面臨著一場生死考驗，如果這次沒撐住，或許就會宣告破產。

公司裡人心惶惶，唯獨莊理照常工作，照常下班，一句話都沒多問。

他是坐地鐵回去的，車廂裡站滿了人，你挨著我，我著你，到都是汗水的味道，也有淡淡的香水味夾雜其中，偶爾還會有腳氣的腥臭，混合一難以名狀的氣味，熏得人腦袋發暈。

但莊理卻並不覺得難，因為放眼去，這裡全都是黑頭髮、黑眼睛、黃皮，是他做夢都夢不到的好。

看著這些同胞，看著懸掛在燈桿上的屬於故國的旗幟，哪怕腦子裡時時刻刻響徹尖嘯，莊理也覺得快活極了。

他據網路上查到的地址找回家，剛推開門就聞見一再悉不過的香味兒。

「醬肘子？」他了，腦子裡閃過時拿著醬肘子啃的畫面。看來這個國家與他的故國是同一個。

「兒砸，你回來了！快坐下吃飯，爸給你燉了醬豬蹄！熱乎著呢！」一名穿著花大衩和白老頭衫的男人正笑哈哈地說話。

他個子很壯，坐下的時候兩隻白胖的手番在大肚皮上拍打，像個彌勒佛。

看見他慈的笑容，莊理不呆了呆。

7480卻彷彿發現了新大陸，嬉笑道：「宿主，我發現你真的是一點都不討人喜歡呢！你媽對你的好度竟然是-66！這是親人還是仇人？」

莊理這才發現彌勒佛旁還坐著一個人，五十多歲的年紀，長相普通，表卻格外沉，此時正瞪著眼睛看過來，瞳孔裡滿帶涼意。

這是「莊理」的繼母常慧，兩人沒有緣關係，好度為負並不奇怪。

7480繼續掃描莊理的父親莊大海，語帶嘲諷：「宿主，讓我看看你爸對你的好度是多。你這種壞到骨子裡的人應該是不會有人的吧。嘻嘻嘻，你爸對你的好度是，是——」

它說著說著就卡殼了。

莊理挑眉道：「是多？」這是他頭一次主詢問某個人對自己的好度。

7480沒吭聲，莊理卻已經猜到答案。

不用說，莊大海對兒子的好度一定是表，否則他不會接連賣掉家裡的房產，只為了給兒子安排好下半輩子的生活。

「莊理」不是一個好兒子，但莊大海從未嫌棄過。在他心裡，兒子永遠是最優秀的。

「兒砸，還愣著幹什麼？快過來吃飯。爸把最大的肘子留給你。」莊大海戴上一次手套，從盆裡撈出最多，醬最足的肘子，放置在空盤裡，還給兒子添了滿滿一大碗飯。

莊理眼眶一熱，雙不由自主便走了過去。直到此時，他才真切地覺到，這個世界將屬於他，這個家，也將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