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沐剛掉T恤,就被手機里炸響的黑嗓驚了個哆嗦。
牧沐:!?
牧沐了一下手機屏幕,打開歌單一看。
好家伙,地下搖滾。
原主的好野啊。
牧沐收回手,沖著澡跟著音樂搖頭晃腦的抖著,晃著晃著就覺頭皮發沉,不由深吸口氣。
長發的孩子連洗頭都格外費勁幾分。
牧沐著腦袋泡沫,伴著電吉他的激烈演奏唉聲嘆氣地洗完了澡,剛換上睡,就覺背上被噠噠的長發給浸了。
牧沐:“……”
我他媽……
牧沐深吸口氣。
牧沐咬牙切齒的找出了吹風機。
等離了婚,跟秦煜城一拍兩散了,他第一時間一定是去把這三千煩惱給剪了。
甚至想剃頭!
我管原主怎麼樣呢!
牧沐還做著說不定哪天一覺睡醒就回去了的夢。
給原主留下原封不的錢是他最后的溫。至于婚姻、裝之類的玩意,當然是能拋棄就拋棄。
他將會給原主開辟了一個嶄新的未來,沒有騙婚,沒有裝,也沒有抱錯的世,讓他擁有一個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機會。
牧沐覺得自己可真是太善良了。
不管是對原主還是對秦煜城。
牧沐吹干了頭發,假裝沒看到腦袋上蓬蓬松松炸起來宛如獅子的造型,把頭發胡的一挽,拿著手機離開了洗手間。
房間里有一臺筆記本電腦,應該是原主的,需要開機碼,牧沐沒能試出來。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使用手機,開始了解這個世界當前的熱點,看看能不能試著開始為自己搞點收。
秦煜城在書房里,剛結束一個視頻會議,就聽到了敲門聲。
牧沐又從門外探頭進來:“秦煜城……”
秦煜城看他一眼。
“請……”牧沐停頓一下,意識到“請問”兩個字過于生疏,并不適合他們如今的關系。
牧沐改口:“你有沒用過的本子嗎?還有筆。”
問是這麼問,但牧沐知道是有的。
他之前來搜書房的時候就看到了,書柜最下面那一層有一整格都是沒用過的本子。
時隔幾年,秦煜城哪里還記得自己有沒有沒用過的本子。
他看著頭發翹的牧沐,微微瞇起眼,狀似無意道:“你自己找。”
“哦。”牧沐點點頭,沒有半點猶豫,直奔書柜,蹲下打開了柜子,拿了兩個本子出來,然后又在桌子上的筆架里了支筆出來,“謝謝啦。”
秦煜城看著牧沐拿了本子和筆腳步輕快走出書房。
牧沐對他的書房很悉。
這本來很正常,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對家里的擺設悉實在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可一旦知道對方不懷好意,這份悉就格外扎眼了。
秦煜城翻著手邊的文件資料,抬頭看了一眼藏監控的角落,略一思忖,覺得這不行。
想釣魚執法,也不能完全用真實的餌料去釣。
這兩天就把書房里重要的資料替換掉。
秦煜城不確定牧沐是什麼時候背叛他的,或許是一開始,或許是半途。
但早做準備,一定不會有錯。
……
牧沐回到房間里,把放在包里的小票拿出來,往床上一滾,趴在床上開始記今天的賬。
他不想用原主的錢,但他如今無分文,暫且也只能先從原主的賬戶余額里支取一部分。
這一部分,他回頭掙了錢就補上。
牧沐記好了賬,打開另一個本子,開始在各大平臺搜索影視娛樂的詞條。
一個毫無基礎、毫無背景也沒得金錢支撐的新人,想要出頭,最快的速度就是蹭熱度。
牧沐有一技之長,也有經營視頻號的經驗,對這些事多多有些心得。
只不過在穿越過來之前,他絕大部分東西都是從他媽媽那里繼承過來的。
牧沐的媽媽是個裁,但在萬皆可工業化的當代,裁這口飯并不好吃。
不過牧沐的媽媽頭腦靈敏,在網絡購還沒能興盛起來的最初,為了第一批桃寶賣家。
……然后因為產能不足被拍死在了沙灘上。
牧沐每每想起來都很唏噓。
媽媽曾經也打著每一件都獨一無二、絕不撞衫的招牌很是風過一陣。但一個人的能量實在有限,的產出跟不上飛速發展、需求也急速膨脹的網購行業,最終寂寂無聲了。
牧沐的手工啟蒙就是來自于他的媽媽。
繼承了媽媽的手藝和桃寶店,牧沐也能靠著店里的老客人和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新客人吃飽飯,同時也發展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衍生技能。
牧沐一邊搜索著時下熱點,一邊做著筆記,手機里新增了好幾排嶄新的影視娛樂APP和游戲。
這些都是需要親去觀賞游玩,然后從中攫取靈的東西。
牧沐的學習一直持續到深夜。
秦煜城準備休息的時候,過臺看到了主臥還沒有熄滅的燈。
秦煜城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凌晨兩點了。
他略一思忖,便抬腳,悄然走向了主臥,試探著按下了門把手。
門開了。
視頻播放的聲音便在門開的瞬間落進了他的耳朵里,似乎是某個電視劇。
燈下穿著睡的牧沐側躺在床上,發紛,手機落在臉邊,手上還拿著支筆,筆尖已經在攤開的本子上浸了一塊墨。
牧沐睡著了,但沒有鎖門。
秦煜城眉頭挑得老高。
他對牧沐的臥室并不陌生,只是極會在晚上進來。
因為牧沐晚上只要睡覺了,就一定會反鎖門。
但今天卻沒有。
秦煜城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盯著躺在床上睡得噴香的牧沐,掉會帶來腳步聲的拖鞋,悄然走了進去。
他看到牧沐手著的本子,上邊寫著熱點一二三、熱點來源、適配平臺之類的總結。
看起來像是什麼市場分析,但又不怎麼專業。大概是困極了,紙上的字宛如狗爬,跟秦煜城印象里端端正正的小楷截然不同。
旁邊另一個本子夾著幾張小票,看不清,但有個標牌在外邊,是今天牧沐穿回來的快銷品牌。
手機里的電視劇還在播放,秦煜城看了一眼牧沐,視線在他癟癟的上轉了一圈,轉頭看向了房間的側衛。
牧沐甚至沒有關上側衛的門。
秦煜城一眼就看到了晾在里邊的假。
秦煜城:“…………”
秦煜城的眼神搖了那麼一瞬,無聲地深吸口氣。
雖然震撼,但他早就知道這麼一回事,也不算意外。
秦煜城又輕手輕腳的在牧沐的臥室里轉了一圈,看到了被安然保存在梳妝臺戒指盒里的婚戒。
他將一切都收眼底之后,又一次停在了床邊。
牧沐一無所知的沉睡著,紛的長發零零碎碎的搭在他的臉頰、脖子與手上,讓他看起來像只被黑的織困住的蝴蝶。
脆弱極了,又漂亮極了。
秦煜城瞇著眼,想到重生前的背叛、想到對手的譏笑、想到他一手發展起來的公司人去樓空的模樣。
這一切。
一切都是因為這個騙子。
秦煜城看著睡著的牧沐。
如果現在——
如果現在,扯掉蝴蝶漂亮的鱗翅,封住舌,掐斷脖子——
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秦煜城的指尖了一下。
牧沐在夢中覺到了一寒意,他嘟噥了一聲冷,整個人蜷起來。
秦煜城看著一團的牧沐,闔上眼定了定神,轉頭離開了房間。
……
牧沐被鬧鐘鬧醒的第一時間打了個噴嚏。
他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昨晚上看著視頻睡著了。
空調溫度有點低,后半夜似乎還凍醒了,不過卷了被子又睡了過去。
牧沐從被他卷得七八糟的被子里爬出來,看著被筆跡劃了好幾道的睡和被套,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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