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牛和米氏在他們都走了后才放松一點,曲大牛猶豫了一下,走上前磕磕絆絆地說:“四牛,爹和、和娘都是為、為了咱們好。”
曲二牛撇了撇:“大哥,這種話你就別說了,也就只有你會相信。”
明明只差三歲,看著卻好像比自己老了有十歲的大哥,曲二牛有心說什麼,最后嘆口氣。
以前大哥不是這樣的,在連續生了四個閨后,爹娘輒抱怨大哥沒用,什麼活都讓他們干,現在大哥和大嫂就像是這個家的長工一樣,任勞任怨不敢有毫不滿。
其實曲大牛的顧慮曲二牛知道,無非就是覺得自己沒生兒子沒底氣,要真是這樣說,那他們夫夫兩人連個孩子都沒有,豈不是更沒底氣,但是因為他和陳氏都不是好欺負的,家里并沒有把他們怎麼樣,頂多了就是罵兩句。
面對弟弟們的目,曲大牛的開合了幾下,最后他什麼都沒說出來,臉更加晦暗地離開,曲二牛覺得曲大牛的背好像比之前更佝僂了些。
曲二牛嘆一句:“四弟,你別怪大哥,他也不容易。”
“二哥,我明白的。”曲四牛沒有怪大哥的意思,但是對著這樣的大哥他也親近不起來就是了,比起關心大哥的心,他更想知道薏哥兒的事。
陳氏把昨天到今天,他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因為擔心曲四牛再度鬧起來,他沒有說曲薏好像準備上吊。
曲四牛把陳氏的消息聽完,氣憤之再度消散了些,他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別看薏哥兒平日里子順,但薏哥兒可不像大哥他們一家那樣任勞任怨,要真是不樂意嫁出去,他不會那麼乖乖聽話的。
“我現在趕回孟家大屋去接蕙娘,明日天一亮就出發過來,說不定明日孟家的人也會跟著過來,這件事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曲家這邊還麻煩二哥和二哥夫郎幫忙留意著。”
說完,曲四牛就轉離開曲家院子。
天已經開始黑了,曲二牛擔心曲四牛抹黑走路不安全,可看曲四牛的樣子不可能留下來,他只好拿了把鐮刀跟上前給曲四牛防用。
曲家這邊因為曲四牛的離開安靜了下來,梁家那邊新人敬了茶后,莊氏帶著兒子和兒夫郎一起去家宴。
莊慶澤一下就留意到了這對新人夫夫,他臉上的笑容十分溫和,看向他們的目就像是疼晚輩的尋常長輩。
然而當他眼神落到曲薏上時,他的目驟然變得詫異,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因為對莊慶澤本就心懷警惕,曲薏一直留意著莊慶澤,當他發現莊慶澤的目也地盯著自己的脖子后,他腦子里一下便浮現了某個猜想。
第9章 懷疑確定
不只是曲薏,梁康生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的,畢竟莊慶澤的目因為震驚完全沒有收斂。
不過莊慶澤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調整了他的臉,不再盯著曲薏看,曲薏和梁康生也假裝沒有注意到,見過人后坐到他們的位置上。
曲薏還記得上輩子這時候他是一個人過來的,那時候沒有梁康生陪在邊,他都有些記不清發生了什麼,只記得食不知味,心都十分抗拒。
莊氏坐在莊慶澤旁邊,先看了眼兒子和兒夫郎,然后低頭在弟弟耳邊低聲說:“小弟,之前你說的那些話可別在薏哥兒這兒說,薏哥兒是個好孩子,他沒有想過要尋短見那些,我看他是愿意和康生好好過日子的。”
莊慶澤的眼神沉了一瞬,他沒想到曲薏那邊竟然會有變故,好像從迎親之時梁康生起來親自將曲薏領進門,事就和他預料的不同了。
“嗯,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沒想到是有人在說。”莊慶澤略帶歉意地一笑,“姐,我看著康生和他夫郎兩人就覺得他們十分相配,沒想到侄夫郎一個農家小哥兒氣質還不錯。”
說這話,莊慶澤掩下不屑,什麼愿意和梁康生好好過日子,曲家的哥兒定然是沖著梁家的錢財來的。
莊氏對弟弟的話很贊同,將這事同弟弟說了就不再放在心上,當初對曲薏的要求并不高,又得知了曲薏不愿意出嫁鬧上吊,就更不有期。
沒想到真正看到人后,才發現曲薏并不像有些農家人那般俗,眼神清澈,神態大方,而且他是愿意嫁梁家、好好照顧康生的,這樣已經十分滿意了。
一頓家宴,因為有曲薏這個新進門的夫郎在,所以氣氛有一點微妙,不過總的來說還算和諧。
、 在見莊慶澤之前,梁康生雖然也懷疑過,但是他打心底不希那個人是自己小舅,梁家人丁單薄,莊慶澤曾是梁康生最親近的人之一。
曲薏看著他那大打擊的樣子,嘆口氣坐在他旁,沒有勸說什麼,就那樣靜靜地陪著他坐著。
好一會兒后,梁康生的心才好轉了一些,上輩子他死后魂魄跟著薏哥兒時,就已經懷疑過小舅了,現在他只是把這個懷疑確定,并不是陡然一下知道,接起來不算特別難。
“薏哥兒,我沒事了。”梁康生握住曲薏的手,同曲薏商量,“現在我們還只能算是懷疑,在沒有拿到確切的證據之前,我們什麼都不能做,爹和娘不像咱們經歷了后來那些事,要讓他們相信咱們,還得等等。”
“嗯,都聽你的。”曲薏點頭,他們兩人中梁康生比他聰明多了,聽梁康生的準沒錯。
“對了,看小舅的樣子,他好像認定了我會上吊,我懷疑我三姑和小舅有往來。”曲薏皺起眉頭,越想越覺得有問題。
要不是系統神仙把他送到了上吊之前,那他今天定然還是要頂著上吊的傷痕嫁來梁家,到時候他和婆母之間再怎麼都會有嫌隙。
之所以曲薏在出嫁前會想著上吊,就是因為曲三妞一直在他耳邊煽暗示,什麼上吊就不用嫁人,上輩子他不了解人心險惡,傻乎乎地真的就上吊了,結果還不是被送到了梁家。
聽著曲薏說起曲三妞,梁康生總覺得他忘了什麼,好像和曲薏的三姑有關,但是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放棄琢磨曲三妞的事,梁康生覺得曲薏說的有道理:“沖喜這件事是我小舅折騰出來的,一個掌拍不響,曲家那邊或許就是你三姑在說和,明日回門得提醒下咱爹娘小心三姑。”
“嗯,我記下了。”曲薏點頭,梁康生不說他明天回去也會同爹娘說的,不能讓爹娘被三姑騙了。
說到回門,曲薏想到上輩子那次回門一點都不愉快,因為梁康生和他一起出門后沒一會兒就撐不住又調轉方向回梁家,連曲家村都沒進。
因此曲薏的家人對梁康生和梁家的印象十分不好,直到后來過了很久才慢慢地緩和。
為此曲薏擔心地問:“相公,你的子能撐得住嗎?”
聽著這話,梁康生的臉一黑,不過想到自己上輩子干的那些事,他又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曲薏提議道:“今天你都累了一天了,要不明天就不回去,讓多谷跑一趟,告訴我爹娘咱們后天回。”
他覺得比起出門后半路被送回來,不如好好休息一天,再神飽滿地回去見爹娘,也好讓他們放心,不用擔心自己在梁家的日子。
可是梁康生不樂意,上輩子他和岳父岳母之間的嫌隙很大,他后來用了不功夫才修復,他可不想重活一回依舊讓岳父母誤會,畢竟在薏哥兒心里,岳父母的地位不低。
想著上輩子自己做的那些“蠢事”,梁康生突然發現了一個不同的地方,他今天雖然一開始是吃了參片才有神,但下午睡了一覺起來后,他的神并不差。
而上輩子,他在新婚這天幾乎都是昏昏沉沉睡過去的,要說不同,梁康生莫名想到了他醒來時那碗藥。
一個十分讓他震驚,不敢相信的猜測漸漸在梁康生的心底生發芽,他的眼神暗了暗,抿了抿角,先把這個猜想在心底。
對曲薏勉強笑了笑,梁康生沒有同意曲薏的法子:“這樣,我明天帶著參片,若是覺不舒服了,我就含一片,不管怎麼說,明天回門我必須得陪著你回去,不能讓上輩子的憾帶到這輩子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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