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東家不計較,是掌柜走運。現在東家一計較,掌柜就慘了。那位張掌柜生活奢侈,現在一下子別說積蓄,就是宅子都保不住;外室還抱著兒子找上了門。那一通熱鬧估計一個月都沒法消停。不過東家也心善,照著這掌柜的所為,就是丟進衙門里,也在理之中。
書局和其它店家差不多,掌柜和伙計一般都是住在店里;一來是為了方便看店,二來也是在外居住開銷不菲,尤其是像京城這樣的地方。
林淡的書局是長輩給的,所在的地段自然不會差;附近的通固街,也算的上是富戶云集之地。憑著張掌柜那點收,是決計買不起的,定然其中也有一部分貪墨的錢……
“你這兩個月辛苦一下,盡快把前面的爛攤子收拾掉。”林淡倒是好奇了,難道賣書真的這麼賺錢?
“東家客氣。小人最晚下個月中就把賬目理清楚了,拿來給您過目。”京城的房子不愁賣,那兩宅子賣了之后,書局的賬目上也能有足夠的錢,足以讓他將書局盤活了。
“通固街的宅子你看過?”為地頭蛇,通固街他自然是知道的,環境還算不錯。
“看過。”趙掌柜的很快就把那宅子的布局畫了出來,“大致上應該不會錯。”
林淡點了點頭,拿了筆在布局圖上重新添了幾筆:“你找工匠,讓他們這麼改。廂房隔十個小間,每間每個月收兩百文房租,只租給那些學子。允許他們抄書抵房錢,抄一頁算一文錢,多抄的部分可以結錢,也可以從書局換取文房用品。的,你自己擬個章程。”
這年頭很多進京趕考的學子,除了部分京城有人的之外,很多都是在外租住。客棧什麼的,短時間租個幾天還行,但是長期租住能貴得嚇死人。有錢的學子們會租個小院,至于大部分學子很多都是租住在郊外的寺院。這日子過得說好聽是清凈,說得直白一點兒,那就是苦。
出遠門所費不菲,再加上途中會遭遇到的各種不可預期的危險,所以很多學子進京趕考之后,哪怕落榜了,也不會返鄉。撇開這些不提,春闈過后到秋闈的這段時間,幾乎所有的學子們都會在京城過夏。
對于這部分學子來說,花費什麼的還是小節,他們留在京城的目的更多的是為了際。
林淡自己在學問上也就這樣了,哪怕換了個林大哥的腦子,他自覺自己應該也不會在這方面有所建樹。但是出在林家這樣的人家,他對這些方面知道得非常清楚。
讀書人清高,多半讀書人其實都不怎麼通庶務,有錢也沒法過上舒心日子,看他大哥就知道了。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要好,不過是一間宅子的事,林淡可以得到聲名和人際網,遠比付出的要多得多。
趙掌柜多和文人學子打道,幾乎聽林淡說完,心里面就抖了抖。果然,原先東家不作為不過是沒閑工夫管罷了,現在隨便弄弄,在見識上也遠遠超過他這種滿銅臭的商人。
通固街的宅子分租出去,并不是為了賺錢。兩百文一小間,十間一個月的房錢也不過兩貫錢。林家大公子會差兩貫錢?
林淡還真的差錢。前期投最費錢,而且他現在還不是林家的當家人,做事什麼的都得悠著點。小打小鬧的,家里長輩不會放在心上;就算折騰出一點靜,多半也不過是笑談一番便罷。但是他真的想置地置產,那質完全不一樣。
反正他現在也沒錢……
和趙掌柜一樣樣說完,時間也晚了。這個時候回去,城門都關了。林淡讓林祥給趙掌柜安排住,手還沒上書本,就對上胡澈的雙眼,嚇得他差點從凳子上掉下去:“走路出點聲啊!”
他大哥的真是太弱了。老大哥現在的本事,絕對比上輩子那會兒要差得遠,他竟然半點都沒發覺人進來……
胡澈扶了林淡一把,瞇著眼睛看過去,把到口的疑問咽回去,拐了個彎說道:“余道長好像要幾只兔子。”
林淡皺眉:“讓人去市場買,別我的兔子。”兔子并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坊市經常能夠看到賣兔子的攤販。各種酒樓,兔也是常見的桌上佳肴。他買的兔子又不是多稀罕的品種,怎麼一個兩個都來問他要?他現在買的這些兔子都是種兔好嘛!
胡澈無可無不可地說了兩句,反正本來也不是他的事,只不過是隨便找話題罷了。他轉而又說起了這兩天京城的一則傳聞:“徐家老三最近的日子不好過。”
“徐老三?他怎麼了?”上輩子徐老三讓自己惡心了一把。原本自己看不上眼的人,竟然想對他強取豪奪,要不是當初他已經有點本錢能使些手段,說不定還真讓那家伙給得逞了。這輩子他暫時不出手來,邊的班底也不悉,借用林和誠的手,他倒是心安理得——爹幫兒子報仇怎麼了?
“你不知道?”胡澈看林淡的表不似作偽,后來想想這幾天林淡前前后后的忙碌,確實沒什麼力再去管一個紈绔,還不是同一輩的。只是這事,林淡不知道的話,他倒有些不好開口,畢竟徐老三這回鬧的事,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而林淡……以前的林炎自然是堂皇君子,現在的林蛋蛋還是個孩子呢!
林淡不明所以地看著胡澈漸漸漲紅了臉:“你倒是說啊。”
胡澈憋了半天,一聲不吭,紅著臉跑走了。
林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了阿竹進來問話。
阿竹也是一臉尷尬,支吾道:“徐大人被言給參了本子,說是徐家在京郊弄了個道觀,在里面做一些藏污納垢之事。徐大人查了一下,發現是徐三爺所為,現在徐三爺了家法,聽說被關了祠堂。”
林淡抿了抿,心里面一樂。上輩子的這會兒他還沒出生,當然不知道這些事。他當時只不過想著,以徐老三的為人,小辮子定然一抓就是一大把。他倒是沒想到,徐老三竟然還當了一回公。
大商的道觀為數不,然而真正能稱為道士道姑的卻并不多。一些所謂的道觀,里面做的是些什麼勾當,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過就算是一些玩的,通常也就是找人請了那些“道姑”“道士”之流的出門“游玩”。當的連商人都看不起,別說是做這些下九流的營生。這種事在朝堂上出來,徐家人恐怕要有一段時間抬不起頭來,徐老三這個罪魁禍首自然也討不著好。
諸如這種道觀的存在,都是臺面下的事。道門屢不止,只能放任自流罷了。當今的國師就是道士,包括司天監也道士的一畝三分地。徐家來了這麼一出,哪怕是為了面子,老道們都不會對徐家輕輕放下。
真不愧是小爹,一出手就是瞄準命門。徐老三這種人連紈绔都不合格,竟然會犯下這種原則錯誤,死了也是活該。
真以為紈绔子弟就是天斗走狗呢?紈绔也分層級的好嘛!像他小爹那種的,和徐老三那種貨,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莊子隔壁的地,應該距離到手也不遠了。花種也已經到手,就等著明年開春種下了。
哦,對了,不止種花,他還得種草。
作者有話要說: 一脈相承
蛋爹( ﹁ ﹁ ) ~→:你這是做什麼?
小爹(~ ̄▽ ̄)~:幫兒砸買地。
蛋爹_(:зゝ∠)_:你小子連媳婦兒都還沒呢,別老霸占窩兒砸!
小爹(~ ̄▽ ̄)~:那你幫蛋蛋買地啊~
蛋爹(ノへ ̄、):欺負窩窮……
第11章 同窗小聚
兔子養的人之所以不多,就是因為太能吃了,完全想不到那麼點個頭,竟然能吃下那麼多東西,就沒有停的時候。
適合兔子吃的草料倒是不難找。溫泉莊子的土地并不算沃,種點草料倒是合適。而且莊子畢竟位于京郊,就算他們莊上的人,附近的農戶可多。他完全可以向這些農戶們收草料,這種事連孩子都能做。等他把兔種弄出來了,以后就讓周圍的農戶養兔子,他只需要收購就行。
好吧,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他手上連一只小兔崽子都還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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