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葉錦溪起來都已經十點鍾了,張誠給他留了飯,也留了紙條,告訴他他去學校畫重點去了。
葉錦溪沒有起來躺在床上,昨夜大哭了一場,讓他把這些日子的緒都發洩了一些,心總算是松快了點,可是這些日子的夢境讓他沒有辦法放松。許是夢境太過真實,讓他無法忽視,中覺那些夢境可能會發生。
中午張誠回來,沒有問昨天夜裡的事,葉錦溪覺著自己上大學最大的收獲就是遇到張誠這個朋友。這是他的幸運。
張誠把昨天剩下的菜熱了,跟葉錦溪吃了一頓,看他吃飯沒,暗自松了口氣。卻不知葉錦溪因為夢境對於食從不浪費,一直吃到自己吃不下為止。哪怕吃不出什麼味道。或許只有會那種帶來的絕才會知道能吃飽是多麼幸福的事。
之後一直到考完試,葉錦溪都沒有做噩夢,一切恢復正常的讓他以為曾經的夢只是夢。
元旦前就在學校訂了車票,考完試那天晚上,他和張誠就坐上了回老家的路,十分巧的兩個人在一個城市,只不過一個在市一個在農村。
葉錦溪的老家在吉省的農村,J市楊樹縣下葉家屯。從市裡下車,還要坐三個多小時的汽車才能到葉家屯所在鄉裡,從鄉裡還要走一個多小時路程才能到家。屬於偏遠的地方。再往北就是森林,村子和村子之間的距離都不近。
早上下車,等客車等了兩個小時,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這邊天冷,冬天這邊總要下了幾場雪,腳走在地上嘎吱嘎吱的,從小習慣了,現在卻有種恍如隔世的覺。沒進村子就聽見狗聲,高高的柴火垛在家家的院牆外碼的高老。
他們家在村子西邊,挨著以前老的生產隊大隊部,現在哪裡基本空了,只有一排瓦房,只有村子有什麼大事,或者放電影集會什麼的,才會用。
他們家房子在生產隊東南邊,因為周圍地面低窪,一下雨就積水形一個月牙樣的水泡子,幾乎把他們家包圍起來。所以看起來跟個半島似的。院牆著東邊大道,挨著院牆是爺爺種的樹。大門開在東邊。
“,小寶回來了,呵呵小寶回來了。”聽見家裡狗,從屋裡跑出一個一米八多的大個。看到他臉上出一副歡快天真的笑容,雙手拍著往前跑。雖然已經是年人的樣子,可是看著那天真的眼,就能看出他的智商可能有些問題。
葉錦溪笑著迎上去,手大個的臉。“大寶在家好不好,瘦沒瘦?”
“呵呵大寶沒瘦,給做了,要給我吃一個。另一個給小寶。”大寶說著用手比劃一下,邊忍不住出饞的表。
葉錦溪笑笑,“好大寶吃。,我回來了。”看著從門口裡走出的老太太葉錦溪笑著打招呼。
“哎,回來好。快進屋上炕暖和暖和,外面怪涼的。”葉老太太說著要拿葉錦溪手裡的包。
“不用,我拿。”
“回來坐車冷不冷。凍沒凍腳。”葉老太太關心的了葉錦溪的臉“拔涼的。快進屋。”
三人走進屋,就看一個六十多歲干瘦老頭從廚房走出來,看著葉錦溪滿臉笑紋的,“錦溪,冷不冷。快上炕,我燒的熱乎的。”這是葉錦溪的爺爺葉德明。
“爺。”葉錦溪笑著了一聲,老爺子手把行李拿過去,一直手摟著葉錦溪抱了一下,“瘦了,學習累了吧。”說著臉上帶著點心疼。
“沒我結實著呢。”
進了屋,葉錦溪把服了看著最親的幾個人,眼睛好像怎麼都看不夠。
這邊剛了服,那邊大寶手裡端著熱水盆,“小寶洗臉。”大寶臉上滿是歡喜。
“好洗臉,等會給大寶拿禮啊。”
“噢,有禮了。”大寶高興的跳了起來。
錦溪洗了臉,然後從包裡拿出給爺還有大寶買的東西。
“買這個干啥。”錦溪爺爺手上拿著一副厚手套,臉上又是樂又是心疼錢的樣子。那邊則是手著羽絨服馬甲樂著。
“這學期我找了幾個家教,還有去年輔導的高三生他家長按照當初說的給我獎金了,明年學費都出來了。”錦溪說著從包裡掏出一個變形金剛,遞給大寶。大寶抱著就不撒手,自從父母去世已經好長時間沒人給大寶買玩了。
“學費不用你心,你也不用太節省,看瘦了好多斤呢。大姜又往家裡郵了一萬,還打電話說你下年的學費他也攢夠了,不讓你出去打工呢。今年苞米漲價了兩千多一噸,咱們家有一萬五千多斤,我想等過了年再賣,連帶十畝黃豆,正經能收幾萬塊錢呢。”葉爺爺說著了錦溪的胳膊,臉上出滿足的笑容。
“家裡黃豆還沒買呢?”葉錦溪有些奇怪的問。
“沒呢,咱們村裡好多家都沒賣,黃豆剛下來的時候價格變了又變,眼看著上漲,今年咱們這片打得黃豆好,大家都等著漲價呢,沒事不急,最近有搾油廠跟村裡聯系呢。要是了,價格還能幾。”爺爺說著都咧開了,他們村子地多人分到個人頭上就多了,大兒子和大兒媳婦沒了,承包期還有二十年,他們這增人不增地減人也不減地,這麼的全家七口人的地三十來畝,雖然累了點,可每年收都多的。他別看都六十八了,還能干呢。
“上炕暖和著,我去看看鍋裡燉的。快爛糊了。”葉說著邁著小步往外走。
葉錦溪將帶回來的包放到一邊問“宸哥怎麼又郵回來這麼多錢,他們軍隊裡津沒這麼多吧?”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說是什麼任務的獎金。不清楚。許是他們那裡待遇好吧。”葉爺爺說著搖了搖頭。電話裡說話總是說不明白的“他今年回不來了。等過年的時候打電話你再問他。
葉錦溪點點頭拖鞋上炕,熱乎乎的炕溫暖了他凍的有些僵的雙,“是得好好問問,他在哪個地方咱們都不知道,這幾年沒往家郵錢我總覺著不踏實。”爺爺扯過一邊的小褥子蓋在他上,“放心吧他有章程的。行了你歇著。”轉出去幫著老婆子燒火去了。
大寶趴在炕邊手裡擺弄著變形金剛。
這時刻葉錦溪覺著十分幸福。
晚上吃了燉的小,那種農家的味道讓葉錦溪差點咬掉舌頭。大寶高興的吃掉兩個。
這邊天黑的早,六點多鍾走在路上就已經見不到亮了,聽見外面大黃狗的時候葉錦溪都快睡著了。
沒一會外地屋門開了,就聽見二叔的大嗓門“錦溪回來了?”然後一個十分魁梧的東北爺們從外面進屋,帶來一寒氣。
“二叔。”錦溪趕坐起來。
“哎呀,怎麼瘦這麼多。”
“錦哥,二嬸,大嫂子。”隨著葉家二叔後又跟進來三個人依次是葉錦溪的堂哥葉錦,二嬸子,錦哥的大嫂子,還有葉錦的兒子。兩歲的虎子。
“怎麼還把孩子帶來了。天黑了就不該帶出來。”葉帶了些埋怨的瞪了葉二叔一眼。葉平日就算對媳婦有意見也不會直接對上媳婦,肯定要找兒子的麻煩,誰讓他沒關好媳婦的。雖然這樣葉二叔有點冤,可也減很多婆媳的矛盾。
“這不是趕巧了嗎,昨個錦跟他媳婦回娘家,剛才正巧到了就一起過來了。”葉老二解釋一下。
“剛回來啊,一路上冷不冷。啊,你帶你媳婦上炕坐。”
“媽你也上炕。”二嬸子也趕讓老太太。
一會功夫娘幾個都上炕了。
葉錦溪已經把虎子抱到懷裡了,這孩子剛才路上可能睡著了,可能怕凍著穿著棉襖還抱著被子毯子,把孩子臉捂得熱乎乎的。剛才睡著了,這會睜眼看到陌生人,眼睛瞪得溜圓,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呵呵,這是不認識了。”二嬸坐到邊上,虎子看到悉的,小一憋,就要哭,他二嬸趕抱了過去。
葉錦溪堂哥是個很憨厚的人,平常也不說話,這會過來跟葉錦溪打了招呼就跟大寶小聲說話,大寶給他介紹變形金剛的玩法,葉景很有耐心一點也沒不耐煩。
葉二叔問了問葉錦溪這半年的生活況,坐了一個小時二叔一家才走。爺爺鎖了大門,一家人早早的睡了。
這天晚上錦溪睡得很好,早上起來爺爺已經起來把炕燒上了,錦溪哆哆嗦嗦的跑出去上了廁所,覺屁要凍掉了。
“冷吧。”爺爺抱著一捆苞米桿子走了進來。
“還行。爺我來拿。”每次從學校回來總會有一兩天不適應,不過過去就好了。他可是從小就在這裡長大的,再怎麼改水土也改變不了的。
“不用,你還沒我有勁呢,鍋裡有熱水洗洗臉。”
“不急,等會大寶起來我們一起洗,我燒火吧。”
“行。”葉爺爺也不阻止。看著孫子眼睛亮晶晶的帶著笑意,怎麼也稀罕不夠的樣子。
葉錦溪的父親是葉德明的大兒子,大寶是他們家第一個孩子,原本是個很正常的孩子,五歲那年,發高燒,在鄉裡看的,結果耽擱了病,送到醫院都晚了,把腦子燒壞了。雖然去市裡大醫院看了半年多,可最後結果不理想,智力跟五歲孩子差不多。
葉父葉母為此十分難過,只是每每想到大兒子的智力停留在五歲,將來恐怕也不能過正常人的日子,兩口子商量一下又要了二胎,就是葉錦溪。葉錦溪比葉錦福小了六歲多快七歲。
葉父葉母為了養兩個孩子,給大寶治病家裡欠了不錢,家裡地多,每年收都還債了,也得還幾年,干脆出去打工,兩個孩子就由葉家兩老照顧,葉錦溪的爺爺不錯,葉錦溪還是個乖巧聰明的,從小不用人心,大寶雖然智力只有五歲卻也乖巧。
只是那個時候村子裡有些小孩不懂事,有時候跟在大寶後邊喚,那時葉錦溪也小,不能幫著哥哥什麼,等葉家累了幾年把欠債還清了,葉父干脆將原來的房子賣了,在現在的地方蓋了新宅子,這裡由水泡子圍著的,雖然不深,卻常年有水,以前這邊偏,又有水,沒人選這作宅基地,葉父就看上這塊地足夠大,水泡子圍的面積不小,孩子活空間也大。
老爺子怕兩個孩子出去玩掉泡子裡,就在岸邊上種上樹,中間還夾種了一些刺玫,漸漸的就把外邊一圈圍上了,也不怕孩子跑出去,後來又陸續在空地上移栽了沙果山楂山梨,每年結果的時候都是孩子們最快樂的日子。
這個三面環水的家,是葉錦溪年最好的回憶。
葉父葉母在外面打工,家裡的地都是葉老爺子種了,因為這事葉老爺子當初還跟二兒子說了一下,他就跟老大分一家了,將來老了就歸老大養老。他就想趁著還能幫襯一下。
葉二叔子豪爽實在,知道大哥家的困難,他也沒錢幫忙,更不會計較這些,就連葉二嬸都沒說什麼,到農忙的時候兩口子忙完自己家也過來幫忙,沒有一年拉下的。平常有啥事從來都是走在前邊。
葉父葉母在外面打工每年都能拿回來一些活錢,沒幾年就還上因為給大寶治病欠下的債。日子也好過起來,錦溪上初中那年家裡還蓋了新房子。時間長了村子裡也沒人議論大寶的事了,大寶雖然智力只停留在在五歲,其它方面卻很正常,五歲的孩子也能聽明白事的,所以長輩教了多了,他也能明白,格跟孩子一樣無憂無慮的,大寶也壯實,聽話懂事。家裡人都喜歡他,把他當個寶似的。
葉父葉母在葉錦溪高一那一年去世的,兩口子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當時就死了七個人,葉母當場死亡,葉父還留了一口氣,為了救葉父家裡花掉了積蓄還從葉二叔那裡借了不。可惜花了錢最後也沒有留住葉父的命。
後來肇事的司機給了些賠償,可惜那家人太窮了,他自己也因為車禍進去了,分到幾家害者手中也沒有多,再也要不出來了,最後得的錢將將的把外債還了。葉家祖孫幾個手上一分也沒了,那年葉二叔家的房子蓋了一半,葉二叔把蓋房子的錢還有給錦結婚的錢都拿出來了,雖然後來錢拿回來一部分,房子蓋上了,可錦婚事差點黃了,幸虧錦媳婦跟他的好,最後是嫁過來,之後兩年多錦老丈人家都沒給他好臉。
那一陣子錦溪又傷心有愧疚,差點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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