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唐鎬已經可以扶著牆蹭著走幾步了,看到穆允崢送藥膳過來,整個人都憔悴了。
穆允崢冷冷地看著唐鎬。
唐鎬痛苦地一口一口把藥膳吃了。
穆允崢看著碗底。那裏還有一些湯。
唐鎬裝沒見。
穆允崢說:“浪費藥材,會挨揍的。”
唐鎬可憐瞅著自家隊長,無聲求饒。
穆允崢默默別過臉,說:“宋醫生正在炮製黃蓮。”而且黃蓮不太貴……
唐鎬默默端起碗,把碗底那幾滴湯給喝掉了。隊長,你被帶壞了,沈越說的果真沒錯!
宋希正領著小多在院子裏烤豬。
豬被劃了細細的小口子整整醃漬過兩天,味的很,烤架上一放,孜然一刷,香味飄得整個院子都是。
唐鎬狠狠了一下鼻子。
穆允崢拿了碗去洗,路過那一人一狗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維克多一隻前爪按在宋希腳背上,目不轉睛看著香噴噴的豬,大張著哈哈氣。
李寶田放羊回來,聞到香味,馬上搬著小板凳湊過去了,坐宋希另一側跟維克多一起流口水。
烤好,李寶田一字排開兩個盤子,維克多也把狗盆子往宋希腳底下推了推。
宋希小刀子一揮,一大塊落進盤子,再來幾刀切小塊,人一半狗一半。
一人一狗吃得別提多香了。
不知怎的,穆允崢突然就覺得那一人一狗礙眼極了。
李寶田看宋希只顧切,就夾了一塊給人塞裏了,還不忘幫人吹吹涼。
維克多只顧悶頭吃自己的。
穆允崢就覺得人比狗礙眼多了。
宋希又切了一盤子,轉頭看向冷著臉站在門邊的穆允崢:“不來試試嗎?”其實他做燒烤的手藝真的好的,養父都贊過,就是一次只準他弄一種食材。
穆允崢把一盤子都給吃了。
宋希說:“喜歡就多吃點,雖說調料和你現在吃的藥有一點相沖,待會我給你煎一劑藥喝了就沒事了。”
穆允崢第二盤子就怎麼都吃不下去了。這麼重要的事難道不該提前通知嗎?還有,他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早該停藥了!就算不花錢的藥也不能這樣糟蹋啊,浪費是不對的!
宋希切下一大塊烤拿保鮮裹了遞給李寶田:“拿回去給叔下酒。下次再去放羊,帶上小多。”
維克多叼著一塊瞅著宋希,震驚極了。壞醫生居然讓小多放羊!小多可是軍犬!軍犬!
宋希一拍維克多腦袋:“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這個家裏你最沒用了!”
“汪汪汪,汪汪汪!”維克多大吼,委屈壞了。小多有看家,有吃剩飯,有壞爹,能幹著呢!
宋希轉手就把剛切好的倒給李寶田了。
小多的!維克多憤怒地沖著李寶田低低聲咆哮——嚇跑了搶吃的壞人,好吃的就都是小多的了!
宋希一掌就把維克多按趴下了,輕輕拍了兩掌,安被嚇壞的李寶田:“放心,小多是軍犬,有紀律的,不咬人,就是嚇唬著你玩呢!”
李寶田汗。這麼大一隻狗,可真嚇都嚇死了。轉眼看到大狗鋒利的牙齒,再不敢呆,拿著包好的就跑了,沒吃完的,連盤子一起端走了。
維克多才爬起來,看搶的壞人被嚇跑,沖著大門方向得意大:“汪汪汪,汪汪汪!”膽小鬼,再來嚇不死你!還有,壞醫生,他咱們家盤子!
穆允崢默默看著,什麼想法都沒有了。維克多一見宋醫生就變歪,前面的回爐再教育都白做了,好絕。
宋希填飽肚子,把剩下的全都放進維克多盆子,看看天,有些擔憂。
今年春天來得晚,但是熱得尤其快。現在才進曆四月西曆五月,氣溫就已經很高了。而且降水太,算來雪化之後也只下過那一次雨,時間不長,也不大。
“明天玉米間苗,上,還得澆水。”宋希看看旁邊一人一狗,都是沒用的,壯勞力剛剛還被嚇走了。
穆允崢:“……”
小宋大夫,你那“你好沒用你怎麼還活著難道就是為了浪費糧食”的嫌棄目是怎麼回事!業有專攻,他只是一個兵,真的很無辜的。
一大早,天剛濛濛亮宋希就起來了。
先去看重傷患。
重傷患睡得正香,被人暴力弄醒,一番檢查,給塞了一粒藥丸。
間苗補苗是早就學過的,上也被手把手指導過,宋希做起來還不算吃力。
八點鐘回去給重傷患煎一次藥,再出來時穆允崢和小多都跟來了。
宋希看看穆允崢,無奈道:“算了,你比我還笨,回去看著糖糕,省得他有事找不見人。”
穆允崢掙扎許久,還是決定回去看護重傷的戰友——越幫越忙什麼的太丟人了。
維克多寸步不離跟宋希後頭,還試著去叼葫蘆瓢舀化。這次的化是碳銨,揮發強,氣味很沖,維克多被熏得暈頭轉向。
宋希踢踢維克多:“你要實在閑得慌,就去山裏叼兔子。叼著的話就讓你爹給咱燒兔子吃。”
“汪汪汪!”小多一定會叼很多很多兔子回來的。維克多撒著歡朝山裏跑。
宋希喊:“不許跑遠,不許進深山!”
“汪!”小多記得了!
間完苗,宋希只施了差不多半畝地的就停手了。中午太熱,還有重傷患伺候,等培完土澆完水,一個下午也差不多了。
收拾收拾回家,一進院門就見院子裏堆著一大堆兔子,還有不活的,只是都多帶了傷,每次掙扎著爬遠一些就被旁邊蹲守的維克多一爪子拍回去。
“汪汪汪,汪汪汪!”維克多沖剛進門的宋希好一通顯擺。壞醫生,小多叼了好多好多兔子!
宋希維克多狗腦袋,看看兔子數量,眉頭皺了皺。
幹著活的時候就見那一道白影子不停地在後山和家之間跑來跑去,每次進山不久就能叼著兩三隻兔子出來。那麼點時間,按小多的腳程也進不了深山,只是山邊上就這麼多兔子了嗎?往年山裏可沒這麼多!
宋希從雜間搬出一個鐵籠子,把那幾隻活著的兔子裹了傷放進去,看向穆允崢:“房前屋後割把草能做到吧?”
穆允崢默默點頭。他是真的想幫小宋大夫幹些活的,可一來幹不了,二來擔心戰友,三,小宋大夫那鄙視的目太讓人窩火了!他只是業務不練!好吧,現在他確實是吃白飯的,連小多都會往家裏叼兔子呢……
活兔子有十二隻,死的十六隻。宋希看著這麼多兔子真的有些犯愁了。
皮,膛。
穆允崢計算了一下時間,沉默了。
理一隻兔子還不到兩分鐘,宋醫生你真的是人嗎?
宋希也覺得這些活計比種地輕鬆多了,完全沒有難度。
這個季節的兔子還不夠。宋希手起刀落砰砰剁小塊,三隻兔子裝一盆,除了一盆中午吃剩下的都放進冰箱。
留了四隻沒剁。
兩隻裹了保鮮裝進籃子裏套在小多脖子上:“去給昨天搶你吃那家送去。”
“汪,汪汪汪,汪汪汪!”維克多怒吼。不去!搶小多吃的都是壞人!不給壞人小多叼來的兔子!
宋希揪著維克多狗尾把這只狗拖到大門口:“快去,壞人還給你放羊呢,看你小羊羔長得多,馬上就能吃了!”
“汪?”真的?小多還沒吃過那麼小的羊呢,好吃不?
宋希推著維克多走了兩步:“去吧去吧,給你兩條羊羔,你爹沒有!”
維克多撒爪就跑。
穆允崢冷眼看著一人一狗互,心裏憋屈極了,轉頭看到西廂門口挪出來氣的重傷患,眼一瞪:“滾回去躺著!”
唐鎬一哆嗦,扶著牆慢慢往回挪。唉,好不容易才挪出來的,還沒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呢,隊長怎麼能這麼殘忍!隊長果真更年期了,沈越又說對了。咦,沈越說過沒,說過吧,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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