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神的告死鳥（九）

九點已至。

悠遠的鐘聲拉開了二測試的序幕。隨著鐘聲一同響起的，還有個疲憊而冷淡的、極辨識度的聲。

——那是東王第一騎士·多莉的聲音。

“第二場測試正式開始。”

“逾期場的直接取消參選資格。”

“在場的諸位，仔細聽好接下來的規則。”

“如今你我所在的這顆雷霆星上，似乎存在著一位神明。”

“試著確認祂的份，然後在你們場時得到的紙條上寫下祂的姓名。”

“這場測試將持續一個小時。在這一小時，你可以隨時寫下你想寫的名字。”

“但當你寫下名字的那一剎那，你的答案會立即上傳，你的測試也會即刻終止。”

“紙條上的字跡無法抹去，也無法修改，所以別寫錯別字，東域不需要一個蠢貨來添麻煩。”

“本次測試至多只有五位通過者。如果回答正確者超過五位，便按各自答題時的綜合表現確認排名，排名前五的自獲得最終的面試資格。”

“第二測試存在兩個絕對規則。”

“一、止以各種形式登二測試直播間，窺探其他參選者的測試進程。”

“二、止殺人。”

“小崽子們，關於第二點我再說一遍：止見，止殺人，無論是平民還是參賽者的。”

“如果讓我發現了有誰違規，東域第一宇宙監獄一定會熱地招待你。”

“再補充一句，別在這間宮殿裡鬧事，這地方收拾起來太麻煩。走出宮殿大門後，隨你們怎麼鬧騰。”

“以上。”

多莉極個人風格的說明使得各大直播間的氣氛再度熱烈起來。如果說東域人氣最高的是東王東霆的話，那麼排名第二的一定就是多莉了。

出名並非因為的出，也不是因為的長相——事實上只是北域一個相貌普通的貧民。

出名是因為是第十宇宙第一位以子份擔任第一騎士的存在，亦是因為的特殊稱號明明是治癒系的，偏偏能憑藉基礎稱號帶來的強度完敗那些戰鬥稱號的擁有者。

之前風燭舉例時所說的——“如果某個人年時覺醒的特殊稱號是治癒那一掛的，那就算他/之後日日夜夜都在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可能再覺醒任何與戰鬥有關的特殊稱號”指的便是多莉。

這是一位既正直勇猛、又毅力卓絕之輩，一再打破了各大宇宙對的固有認知。

即便沒有傾國傾城的相貌，在很多人眼裡，依舊麗到無以復加。

包括風燭也是如此——他很欣賞這位。

只不過現在不是對士表達欣賞的時候。早在多莉介紹規則時提及了“紙條”二字時，風燭就帶著喬依不聲地靠近了門邊。

和他舉止相同的還有其他五個人。

風燭和他們對視了一眼後，像是達了默契一般並未互相幹擾——至表面上是這樣。

當多莉“以上”兩個字一說完，最靠近門的七個人便迅速沖了出去。喬依的素質還過得去，風燭又占了先機，兩人雖然不是第一個沖出去的，卻也占了前三。

而剛才在門口與他們打了個照面、如今跑在他們後面的一位參選者出門之後立刻指尖微。也不知道他是用了稱號還是直接破解了大門碼，宮殿的電子門瞬間鎖死，連同門咒駡聲也一同鎖了進去。

“真兇殘啊……”喬依一開始沒理解風燭為什麼那麼早就帶著走到了門口，但智商終究還是線上的，見到這一幕後倒也瞬間反應了過來。

規則裡只提到要在紙條上寫下答案，又晦地暗示了除了不能見外他們可以用一切手段。

那麼武力值高的人完全可以在走出宮殿後打暈其他參選者，或者是直接搶走對方的紙條讓對方無法作答。

雷霆星這麼大，他們這些先跑出來的人有充足時間可以蔽自己，但那些被鎖在門的人就不行了。

當那道大門再度開啟時，大家差不多都已經了規則，到時候門外一定會有一番毫無氣、卻暗洶湧的爭鬥。

還好跑出來了。喬依謝風燭的同時，也暗暗謝著那個給找了個金大的稱號。

等到喬依坐上了風燭來之前便租好並停在附近的懸浮車後，再一次確定了自己的選擇完全沒錯。

就在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辦時，開著車的風燭漫不經心說出的一句話，使得猛地愣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那一瞬間忽然醒悟到，的特殊稱號給找的不僅僅是金大，而且還是豪華鑲鑽版、分分鐘閃瞎人眼的那種。

因為風燭對說的那句話是：“我知道這場測試的答案。”

“等等！你讓我冷靜一下！！！”喬依下意識地拿出了放在儲存空間裡的鏡子開始補起了妝來——因為這就是強自冷靜的方式。

不行，完全冷靜不下來啊！！！

一分鐘後，喬依放下了新手的口紅，然後側過頭看向了風燭，一臉認真地等待著他的解。

“也許別人聽到多莉說雷霆星上存在著一位神明，會覺得是東王為了這場測試而特意容忍了某位神明進場。”

“事實上這本就是個騙局，東王絕不可能解除東域中心的【神令】。”

“《神令》不就是一紙法令嗎？這還需要人特意解除的嗎？”聽到這裡，喬依下意識地發問道。

風燭沒有解釋【神令】早已了東王特殊稱號的事。不僅是因為他懶得解釋，也是因為知道這個稱號僅是部分人，而他們現在還在被直播，他要是真的仔細解釋起來全宇宙分分鐘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他不想因為洩東王資訊這種莫名其妙的原因得罪了東域高層，畢竟將來他們還要一起共事的。

“嗯。《神令》的確是一則法令。我的意思是東王不可能因為一場普普通通的測試破壞他當年下達的令。”

“說得也是……”喬依似乎有點被說服了，也覺得東王不是那種朝令夕改的人。

“你回想一下第一場筆試的卷子，那份卷子上和第一宇宙有關的題有多？”說到這裡，風燭幾不可見地笑了一下。

說真的，某種意義上來看，東王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可了。因為他們所做的卷子上，只有一半是第十宇宙的題，剩下的一半全都和第一宇宙相關，而且出題的傾向非常明顯。

那些題目看著正常，但細細思考全都是神明的負面/消息。

比如說有一題是問第一宇宙裡神明的起源。

第一宇宙的宇宙天賦是“弱者恒弱，強者恒強”，這種天賦下，神明還能是怎麼來的？

當然是踩著刀劍影爬出來的。

到了最後，整個第一宇宙僅剩下了十萬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瘋子。

自那時起，其他宇宙就以一種化過頭的說法，將這群瘋子稱作“神明”。

而向來和神明不怎麼對付的東王，又怎麼可能因為一場他所不在意的測試就將這群瘋子放進自己的地盤來？

“確實是這樣。”這一次，喬依的聲音倒是愈發篤定了。

“你再想想多莉介紹規則時的用詞。說的是這顆雷霆星上，‘似乎’存在著一位神明。‘似乎’一詞用得非常微妙不是嗎？”

“對！”喬依記沒好到能記住多莉每一句話的程度，但依然斬釘截鐵地應和了風燭的話，因為風燭的態度實在太過遊刃有餘，讓人忍不住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

喬依應和完之後便接著問道：“所以我們要寫下‘沒有神明’這個答案嗎？”

如果風燭說是，或許真的就會立即筆寫了。

風燭聞言卻沒有說話，他只是作俐落地停下了懸浮車。

許是一秒之後，又許是十秒之後，他那帶著笑意的嗓音才慢條斯理地回在已然沉寂下來的懸浮車：

“不，我們寫東霆。”

“東王，東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