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死神的告死鳥（十一）

“如果雷霆星真的存在某位神明的話……”

“那麼，他一定東霆。”

當風燭說出這句話時，他和喬依的直播間都快被那些如山如海的彈幕給炸崩了。

［這TM還是人嗎！長這麼好看也就算了，竟然還這麼會的？！］

［蘇炸了啊啊啊啊啊！他到底是怎麼在步步算計的況下，還能一臉坦然地說出這樣的話來的？這種反差簡直魅力表了好嗎！］

［我的天啊！我這種螢幕外的觀眾聽到這話後都心跳加速，難以想像東王聽到後會是什麼反應……］

［還能什麼反應！當然是心、心、再心！！！東王的我有生之年就想看東王單，看到這個小哥哥後我突然覺得有、戲、了！！！］

［難道就我覺得這個小哥哥簡直逆天了嗎？一流的記憶力、敏銳的觀察力、優異的邏輯能力和高超的報搜集水準，明明做起事來周到謹慎，偏偏還能做出如此大膽的顛覆發言……］

［小哥哥的商也很高啊。就這麼幾句話而已，他已經讓無數東王對他好倍增了。突然很希他能當選第四騎士，因為他和東王互起來一定很有意思哈哈哈！］

［都說了別小哥哥……算了，我放棄糾正了。］

最後那個一直糾正這些人對風燭“小哥哥”稱呼的是風燭直播間的某個男管理員。

之前看到這些傢夥對著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子喊小哥哥，他真的莫名覺得尷尬得要死，所以才披馬甲試圖糾正一下。而現在……

管理員看著直播間裡鋪天蓋地的彈幕，還有夾在在其中的鋪天蓋地的小哥哥，了下角後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得了，他認慫了。

管理員順勢言了一批看上去很像其他星域混進來挑事的傢夥，再也不提什麼糾正稱呼的事了。

和這些觀眾不同，他這種在雷霆星工作久了的人對東王的反應並不怎麼好奇。因為他覺得東王很可能本就沒在看這場直播。

這麼多年了，東王從來沒在意過自己的第四騎士是誰。這場席捲了全宇宙的直播盛事，在這個男人眼裡或許連餘興節目都算不上，甚至還可能因為過於吵鬧而惹他厭煩。

能讓東王稍微起點興致的，大抵只有鮮、戰火與哀嚎吧。

所以風燭的發言被東王聽到的幾率很小，小到幾乎不存在。

不過這也沒什麼，二測試是第一騎士多莉負責的。這話被多莉聽見也一樣，或者說風燭的那番話被多莉聽見效果反而會更好。

因為東王的喜好難以捉，但多莉卻是很簡單的也很好看的一個人——崇敬東王，十分崇敬的那種。

反正每次選到最後，做決定的基本都是多莉在的其他三位騎士，贏得了多莉的好，這次參選風燭和他那位合作者已經贏下一半了。

不知道直播間裡的那小子算沒算計到這一步，如果真的算到了，那他們東域說不定還真要迎來一位了不得的傢夥。

管理員搖搖頭不再多想，畢竟這事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然而這次管理員卻完完全全猜錯了。

那位被他以為不可能在看直播的東王此時正靠在沙發上，著眼皮神莫名地注視著前的虛擬螢幕。

而虛擬螢幕上映出的，正是直播間裡風燭那張得過分的臉。

“還真敢說啊……”半響之後，東王低嗤一聲移開了眼。

他想著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份資料，難得對第四騎士這玩意兒起了點興致。

念此，他也沒關了這場直播，反而任由著它繼續播放著。

螢幕上的亮度在宮殿裡折出或明或暗的朦朧影，連帶著東王此時的表都有些模糊不清。

而還在直播中的風燭正引導喬依使用的特殊稱號【更好的選擇】。

使用這個稱號既可以幫喬依加上不表現分，也可以確認“無神”和“東霆”這兩個答案究竟哪個對他們更有利些。可謂是一舉兩得。

毫無疑問，得出的結果的的確確是“東霆”。

風燭並沒有急著填寫答案，他只是示意喬依拿出筆在紙條上寫下東霆的姓名。當東霆之名被寫了大半，只剩下最後一劃時，風燭才抬手阻止了喬依的作。

喬依見狀很自然地停了下來。

即便之後風燭莫名其妙地拿出剛才收起來的口紅，在右手食指的指甲側晦地塗了一道，也沒有提出異議。

因為約意識到了風燭還有其他計畫，而這個計畫或許還需要的配合。

猜得沒錯。風燭確實有事要去做。

“等會兒我會假扮某個神明。懸浮車留給你，你開車去這幾個地方看看，如果遇到了我提到的參選者，就試著和他/提出合作。”

“對方同不同意無所謂，相不相信也無所謂，你只要適當出‘東側的懸浮酒吧裡可能存在神明’這個報就行了。”

自始至終這都是個謀，賭得無非是這些參選者們的好奇心罷了。

喬依若有所思地應了下來，然後低頭看了一眼風燭傳給的五個地點。

五個地點看起來本沒什麼規律，不知道風燭究竟是怎麼選出來的。但地點旁邊列出的三個人名喬依倒是有所耳聞，因為那三個人全都稱得上是這次騎士考核的種子選手。

見到人名之後喬依也想通了風燭的打算。他想誤導對方，讓他們寫錯答案提前出局。

可這真的有用嗎？

先不說神明沒那麼好假扮，能不能找得到人都不一定。

他們二測試的場地範圍並非是整個雷霆星，而是雷霆星的中央區附近。

這片區域早在騎士考核開始時就被清空了，否則是那些看直播的觀眾們就足以讓一些參選者寸步難行。

但這卻不代表能很容易地找到其他參選者。因為這片區域依然很大，大約5000平方千米吧，這種況下想找到某個特定的人實在太難了。

喬依只能祈禱風燭給出的地點足夠準確了。

“去完這五個地方你就卷吧，不必等我。”

“途中記得將紙條找準角度折好，隨時握在手上。如果覺到有人要對你出手，用沾了口紅的指甲在紙條上按下最後一筆，就此提前卷也沒什麼。反正我也沒指能坑到太多人。”

如果是平時，喬依聽到了風燭的這番話後，一定會讚歎他那縝的心思和無可挑剔的細節理。但現在已經沒辦法思考這些事了。

因為風燭不知不覺間竟換了一張臉。

不僅是臉，他的頭髮、他的眼睛、他的材、他的聲音統統都變了。

原本淺黑的髮又短了幾分，恍然間變得暗紅一片。

像濃稠的，像漸熄的火，像微微沉凝的酒。

隨著他瞳的逐漸轉換，他冷淡緻的臉變得英而深刻，蒼白的軀也轉為了高大野，那軀上緩緩浮現的吻痕抓痕更為他添上了幾分原始的頹廢。

無論是直播間的喬依，還是直播間外的觀眾們，就這麼愣愣地看著風燭一點點變了整個宇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模樣。

——那是酒神重泉的模樣。

——那個被譽為人世間念與妄想的最高傑作，酒神重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