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神的告死鳥（十五）

風燭說完後便打開了自己的稱號面板。

他選定了那個名為【奇跡】的特殊稱號，然後將其設置為僅東王可見。

【奇跡】（特殊稱號）：

等階：S級

簡介：所謂不可能之事，便是奇跡。而完不可能之事的人，便為奇跡的化。自此之後，無論是枯木逢春、絕逢生，只要你想，奇跡終將實現。

稱號效果：素質全方位提升100%，個人幸運值提升100%。

特殊能力：使用此稱號後，你會明白你所的奇跡究竟該如何實現。

冷卻時間：當上一個奇跡達時，你才能擁有第二次求奇跡降臨的機會。

評價：得到這個能力後你想做什麼？你該不會想用它來買張彩票、然後驗一夜暴富的覺吧？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你也能算作是一個奇跡了——無數宇宙中蠢到極限的那種奇跡。

風燭從來沒考慮過東王拒絕讓他為第四騎士的可能。

因為這個稱號有著和它名稱相同的奇跡般的魅力。但凡是一個有野心的王者，看到這個稱號後都會明白它的戰略價值究竟有多大。

它是奇跡。

能夠實現任何人、任何夢想的奇跡。

“……有意思。”東王掃了一眼【奇跡】的相關介紹，本已漸熄的興致似乎又被再度點燃。

“你沒用它？”只見他垂著那猩紅的眼，意味不明地看向了風燭。

“不，我已經用了，並且我所祈求的短時間無法實現。”

風燭回答得乾脆俐落，但這份回答下所暗藏的深意只有他和東王心裡清楚。

因為依常理來看，這個稱號若是已經被用來求某個無法實現的願，它基本上就算是廢了。可風燭卻依然堂而皇之地將它展現了出來，顯然，這背後另有緣由。

那份緣由就是東王登上王位時所獲的S級特殊稱號——【暴君】。

【暴君】（特殊稱號）：

等階：S級

簡介：你是東域之王，以暴戾作為權杖。

稱號效果：素質全方位提升100%，個人意志力提升100%。

特殊能力：你能使用麾下四騎士的特殊稱號，每位騎士的特殊稱號你僅能選擇一個使用。

冷卻時間：一年（與四騎士特殊稱號的原有冷卻時間相疊加）。

評價：橫徵暴斂是暴君的特權。然而暴君亦是君王，一樣需要合格的騎士來輔佐。這個稱號最終究竟是強是弱，還得取決於你的騎士們都是些什麼樣的傢夥。

風燭敢在【奇跡】稱號還在冷卻中的況下將它展示給東王看，就說明他約猜到了東王那個【暴君】稱號帶來的特殊能力。

這場看似普普通通的問答之下，是兩人心知肚明的鋒與博弈。

“呵……狼崽子。”

最後的最後，東霆無意識地了下微微發幹的薄，低笑著吐出了上面這句話。

他面上原有的煩躁與暴戾化作了一種更深沉晦暗的神。

顯然，風燭剛才那暗含挑釁的稱號展示完完全全挑起了他的興致。

他蟄伏在抑與忍之下的殘暴，已然在自我束縛的囚籠邊緣躍躍試。

“你就這麼想要第四騎士這個位子？”

原本問完上一個問題後，這場面試就該宣告結束了的。然而此刻，無論是東霆還是風燭，都默契地無視了所謂的面試流程，開始了面試之外的問答。

自己的第四騎士在全宇宙究竟是什麼樣的地位，東霆心裡倒也還有點數。那玩意兒不過是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肋罷了。

而風燭卻為了這麼一個毫無實權的位置，如此的費盡心思百般籌謀，甚至冒著被他折斷手腳送進東域第一監獄的風險也不願退卻。

對此，即便是不怎麼喜歡追究底的東霆，都難免起了些凡人皆有的好奇心。

“不。應該說，我所求的，自始至終都只是為您的第四騎士。”

“除了您，旁人都不行。”

許是風燭說這話時太過認真，又許是這句話實在太過悅耳，東霆搭在王座上的手驀然一頓。

他垂著眼居高臨下地看著風燭，暗沉的瞳孔背後恍若是巖漿在靜靜翻騰。

只聽站在臺階下的風燭以一種低緩而繾綣的聲音繼續說道：

“因為啊……”

“您是人類的庇護所，亦是最後的理想鄉。”

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沸騰不息的巖漿終是悄無聲息地發了。

“你還真敢說啊……”

許久許久，東霆啞著嗓子低歎道。

這句話已經是他今天說得第二遍了。而第一遍，是在上午風燭說要寫下他姓名的時候。

這般想來，今天他說的話真的太多了。

“所以我才厭惡長得太好的臉。”

因為一個人如若僅僅只是長得好看倒也沒什麼。

但如果那傢夥不僅是長得好看，連靈魂都一樣特別的話，便太容易讓人心生盪。

而風燭偏偏就是這一種人。

那種偏執與忍並存、冷淡與憧憬織的態，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著他心底的。

東霆不是一個喜歡為難自己的人，但他多還留存著人類固有的底線。所以縱然他生暴戾，卻也一直在勉強克制著自己。

可風燭的出現，卻讓他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失控。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回想起了當年自己在貧民窟時那段非生即死、為所為的昏暗歲月。

那些他所拋卻的殘忍，他所抑的瘋狂，以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再度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這份莫名其妙湧出的興致，使得東霆破天荒地起了猶豫之心。

他在猶豫，究竟該不該放任臺階下的人為他的第四騎士。

而就在東霆微微走神時，風燭從空間裝置裡掏出了一把匕首。

沒有人阻止他的作。

因為風燭的匕首是對著他自己的臉揮下的。

不過轉瞬之間，一道狹長的痕從他的眉骨一直蔓延到角。

悄然蔓延的腥味使得東霆反地為之側目。

最後映他瞳孔中的，便是風燭隨意去邊鮮、無所謂地甩掉匕首上漬的模樣。

“既然您厭惡我這張臉，我毀了它便是。您不必在意這種無關要的小事。”

風燭的話惹得東霆的呼吸微微一窒。

東霆神不明地凝視著風燭面上那豔麗過頭的鮮，搭在王座的右手不經意間又收了幾分。

他知道風燭是因為他那句“厭惡長得太好的臉”才做出自毀容的舉。

但風燭不知道的是，他那張蒼白冷淡的臉染上了調濃重的之後，反而顯得愈發旖旎。

而他那份對自己都如此殘忍的俐落與果決，也在一再撥著他一低再低的底線。

真是夠了。

東王靠在王座上閉了閉眼，再睜眼時他已然面如常。

至於那瞳孔深藏匿的暗洶湧與詭譎緒，唯有他自己才能稍稍窺見一星半點。

“收起你的匕首，去醫務室治好你的臉。”

“明天是第四騎士的冊封禮，我不想見到一個臉上纏著繃帶的騎士。”

東王說完後便起離開了宮殿。

而另一邊的多莉聞言直接關掉了直播，然後帶著風燭走向了設在東王宮側殿的醫務室。

這場面試已經沒有直播的必要了。

因為就在剛才，他們的東王已然欽定了他的第四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