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候，門能守住才怪。

冰箱的高度在變化，離地面越來越遠，向著大理石的桌面移。

“等等！”夏冰突然下令停止了。

梁初的位置離門最近，他也立刻停止了作。

隔著一道門，有腳步聲，但腳步聲明顯不是人，很重，毫不怕引起注意。這種拖拉式的移方式，只能是喪尸。

“大家穩住。”夏冰咽咽唾，結凝了一層的汗。看來喪尸是會到溜達的，它們不會只停在一個地方不。

巨大的冰箱在四個男生手里搖晃。

“再等等。”夏冰不敢讓他們放，因為冰箱接桌面肯定有靜。萬一那只喪尸聽到，再一喚，那就前功盡棄。

冰箱開始抖了，每只在冰箱邊緣的手都是青筋凸棱。遲飛揚的手抖得最厲害。

“夏隊？”他看著夏冰，太的管也凸出來了，“夏隊，能放了嗎？我手出汗了。”

夏冰搖搖頭。“再等等，閉上眼，就當咱們在冰上練擺臂，都給我忍住了。”

遲飛揚什麼都不再說，閉上了眼，全抖。刻在運員骨子里的是忍耐，千篇一律的磨練才能換0.01秒的進步，現在也能忍住。

等門外徹底安靜下來，夏冰才吸了這一口長氣。“現在，往桌子上，放。”

“盡量輕一點。”梁初補充。

抖的冰箱又開始移，移，順利挨著桌面那一剎那，每個人都松了口氣。

“下面，開始，一起使勁兒。”夏冰氣吁吁，比速萬米還累，“把冰箱推到……桌子的正中。”

“等等。”遲飛揚先打了個報告，“我手麻了，緩半分鐘。”

“趕緩。”梁初說，雖然心里著急，可他的手也麻了。隨便一，都像過電小針扎。

陳重不說話，只是把耳朵在門上，聽外面的靜。

半分鐘后夏冰才再次發令挪冰箱，每個人，都比在賽道掃冰更仔細。隨著一厘米一厘米的挪，冰箱逐漸推到最穩妥的位置，平躺著，放在了大理石桌子的正中，著門。

“這下就安全多了。”夏冰了把汗。

話音未落，側立著的冰箱門，開了，朝的桌面倒了過去。夏冰只顧得讓大家小心點兒，忘記冰箱門是可以開的。

一只手穩穩地托住了它，腕骨有力，手指修長，中指還有一個黑等邊三角形的線紋。

陳重只看夏冰，不和任何人有視線流，可表寫滿了無語。

夏冰又了把汗，覺得自己在這個不說話的高中生上一再而再翻車，就很離譜。

“謝了。”他用口型說，“小孩兒厲害。”

陳重臉上的無語消失了，自己了耳朵。“還行。”

第006章 第一夜

把冰箱又轉了個方向，冰箱門向下著，這才算真的放心了。夏冰輕輕試了試，桌子加上冰箱的總重量，幾個人搬不，就算門真被推了，這麼大一個冰箱也能擋一陣，給他們求生時間。

他踮著腳，往貓眼外看，那個臉皮都被撕下來的喪尸沒過來。

可是他們會在樓道里、樓層間無目的移，夏冰躡手躡腳到窗簾邊上，掀開一條手指寬的兒，看對面的公寓樓。

公寓樓的樓梯間都有應燈，察覺到靜會自開。就看對面那一串樓梯間的小窗口，明明滅滅，亮亮暗暗。

不是人類，是喪尸在徘徊。

等他一回頭，梁初剛把最心的冰刀鞋從樓上拿下來，估計又要抱著睡。夏冰知道梁子最鞋，但凡是新買的冰刀鞋，第一個月他都是穿在手上的。

真是用手穿，在冰面倒立，等新鮮勁兒過了才上腳。

“大家去樓上，洗漱。”夏冰指指樓梯，“上樓時一定小心，著扶手。樓上聲音小，咱們門外的那些東西，聽不見。”

因為要音量，又是氣音，每句話都拆幾段來說，語速還要慢。

遲飛揚拿了一瓶AD鈣上樓了，然后又下來了。“夏隊，熱水還供應呢，要不要……干脆每個人洗個熱水澡，別太張。”

“你們先去吧。”夏冰也想洗，人太張了容易作出很多錯誤的行為和決定，必須讓自己放松下來。遲飛揚頓了頓，出一個小太式的笑容，使勁兒地抱了夏冰一下。

夏冰也回抱了他，還拍了拍。“去吧，讓梁子陪你，別怕。你隊長囤了不貨，咱們一定能堅持到營救，會有人來救的。”

“不會的。”梁初特別喜歡看喪尸片，不聲地拆臺，“電影里，活下來的那些人都是突圍出去的，沒有部隊會挨家挨戶救人。”

“你閉。”夏冰及時瞪他，“去，帶飛揚上樓洗澡，洗完抱著你的鞋好睡覺。”

等目送他們上樓，夏冰一轉，看到陳重拿著一把最大號的切片刀，從廚房出來了。

“嚇唬誰呢，小孩兒？”夏冰擰了下眉頭。

陳重也沒過多解釋，邁開長到了帳篷旁邊，把刀放在里面。

其實他的做法是對的，夏冰為掩飾自己的張，了鼻子。“不？”

陳重搖了搖頭。“不。”

可是他搖完頭，夏冰就聽到他肚子了。于是夏冰噙著笑，歪著頭看他，用逗小孩兒的語氣：“真不啊？”

陳重蹲著沒起來，幾乎是用了上半的力氣住胃。可是聲還是傳出來了，咕嘰一聲。

于是，夏冰看著陳重那張倔小孩兒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小孩兒就是小孩兒，了不肯承認，面子比命都重要。夏冰去廚房拿飯盒，還是昨天沒吃完的那幾份外賣，也不敢用微波爐，生怕微波爐的那聲“叮”把哥兒們幾個害死。

廚房有一個靜音的熱水壺，趁著今晚有電，夏冰把礦泉水倒進去，燒開，泡了一壺安神的茶。大家驚魂未定，夏冰想讓隊員們吃點好的。

用涼水泡了四份自熱麻辣燙，再把昨天的剩菜剩飯過一趟熱水，等夏冰把這些倒騰完了，飛揚和梁子一起從樓上下來，半點聲音都沒有。

“過來。”他招呼他們，“吃飯了。”

這是他們幸存后的第一頓。

三個隊員全圍過來，遲飛揚不用說，拿過來就吃，隊里誰都寵他，還去搶梁初碗里的魚豆腐。梁初是隊里最高個兒，夏冰以前開玩笑，說一隊打架還有個坦呢，指的就是他。

糙的北方大男孩，飯量也足，要不是夏冰一直控制他飯量，每個月上稱必超標的就是他。吃是真能吃，打架也是真的猛，梁子爸媽給他扔冰隊里接再教育，就是家里沒人管得住又打不了。

挨著最近的這個小孩兒，規規矩矩地拿著筷子，可吃飯還是搶飯的架勢，了一個月的狗似的。

“慢點兒，今天……大家吃頓好的，調整一下心。”夏冰算看出來了，陳重不容易合群，也不知道自己夾菜，就傻吃自己碗里的，于是他筷子，把被開水沖過的魚香夾到陳重的泡米飯上，“你年齡小，多吃點兒。”

陳重立刻不高興了，倔強勁兒又來。“誰小？”

“你啊，未年。”夏冰又給他夾了一筷子醬丁，逗這個小孩兒太有意思了，算是求生生活里的一劑調味品。

“我不小。”陳重說完這句就撂下筷子，要急。

“不說了，以后你是哥，不過你沒我大，我你小哥行嗎？”夏冰再給他夾一筷子炒菠菜。

陳重沒再說話，但那張臉上像堵了氣，悶悶的。夏冰見好就收，再鬧幾鬧，未年高中生怕是直接抄家伙滅全隊。

但他真覺得，陳重好像在和自己賭氣。

自己什麼時候招他了？

遲飛揚是很害怕的，但是夏隊和梁子都在，也壯了壯膽，只是擔心自己爸媽的安危。“夏隊，那零食是誰的啊？”

夏冰抬抬下，用下指陳重：“問咱們一隊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