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和遲飛揚也沒多話，進了帳篷坐好，眼珠不錯地看著門。夏冰也閉上了眼，但陳重的每一次呼吸聲他都數清楚了。

嘶聲遍布的夜里，四個男生躲在一個帳篷里，等待著救援和最后希。

梁初和遲飛揚心疼夏冰太累，到了該醒他的時間沒有，就讓隊長一直睡著。陳重夜里醒過一次，看他們沒有換班的意思，干脆也不起來。等睡到臺上哐當一聲，陳重一個猛起，差點從充氣床墊上站起來。

被爸媽打得多了，睡覺時總有隨時逃跑的心理準備。剛才那聲巨響，他以為是爸媽喝醉又沖進來了。

整個小區都在沉睡，這一聲響驚醒了不喪尸。昏昏睡的梁初先去堵門，從貓眼觀察，暫時沒有喪尸過來。

夏冰也醒了，循著聲音拉開窗簾，只見臺的玻璃窗被一只大鐵鍋砸了個窟窿，鐵鍋上還拴著一尼龍繩。

那個鍋又被提上去了，忽地一下又掉下來，砸了5層的臺，像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試探。

“別砸了！”夏冰猛地揪住尼龍繩，拽了一把，小聲朝樓上喊，“你想害死別人是吧？”

“樓下有人嗎？”聲音從上面來，也是輕輕地喊，“活著的？”

“廢話！”夏冰探出腦袋，果真，909的臺上也探出半個人來。

那是個男人，穿深灰的襯衫。“還有吃的嗎？我彈盡糧絕了，有吃的喝的嗎？”

夏冰才不給，這時候一瓶水都是必需品。“沒有！你別出聲，自己想死別害別人！”

“你不給我，我就一直甩鍋下去！”可能是終于見著活人了，男人把回應當救命稻草抓住不放，像溺水的人，能將救人的人摁進水里憋死，“大不了要死一起死！”

陳重從廚房出來，手里一把大剪刀，咔嚓，把尼龍繩剪斷。

樓上的那位暫時消停了一會兒，幾分鐘后，又一口大鍋甩下來，這回知道甩第幾層了，砸得更準。“你們他媽絕對有存糧，出來！”

“夏隊，夏隊！”梁初那邊也有了靜，幾個喪尸互相摞疊著，著墻，撞到門口了。

樓道墻壁上全是手印。

夏冰瞬間回過頭，看門。

門震了一下，把著看貓眼的梁初嚇得夠嗆。

好在有冰箱。

遲飛揚立刻跑去幫忙堵門，夏冰忍了又忍，只好抓住了那繩子。“就1桶方便面，1瓶水，再多就沒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冰崽：呦吼，翻車了。

第009章 刁難

在夏冰答應之后，樓上才消停，可門外的喪尸不肯消停了。玻璃碎裂聲被他們捕捉到，一個接一個撞擊609的門。

樓道的地面上也結了冰，他們也會摔倒，但出于對的，撞擊力度相當大。

“把門堵住，快！”夏冰帶著陳重沖過去，時仿佛倒回，又變回四個驚魂未定的運員一起堵門那天。

門一次又一次接外側的沖撞，伴隨著吞咽式的聲。夏冰背靠大理石桌，雙腳使勁踩著地，用背推姿勢和門外的力量抗衡。

咣，咣，咣……夏冰閉上了眼睛，接近力竭，汗水隨著震掉在地上。

十幾分鐘后，門外才徹底安靜下來。

梁初的位置離門最近，負責著冰箱，手心被冰箱得狠，出現了深紅的印子。他先沖大家做手勢，別出聲，再慢慢靠近那個貓眼，朝外看。

幾個喪尸因為撞得太狠，頭都碎了。每個都頂著撞平面的臉和半個腦袋。就看這一下，梁初差點吐出來。

遲飛揚立刻扶穩了他，原本也想往外看一眼的，這會兒打消了這個念頭。梁子一直是隊里最膽大的，他都要吐了，自己看完估計原地嚇尿。

“走了嗎？”夏冰剛才用力過猛，差點站不起來。

“走了。”梁子把他拉起來，轉問，“樓上那畜生要什麼？”

“要水和吃的。”夏冰挪著，站穩，一場災變，把人中所有的惡都放大了。就像梁子電腦里的喪尸連續劇一樣，到了最后全是人和人斗，人全死在人手里。

陳重又拎起了冰球。“給麼？”

夏冰很矛盾。“現在剩下的食，都是咱們一隊共有的，給不給，給多，大家開個簡短會議。”他還習慣隊里討論，但憑自己的想法，是真的不想給。

給了那畜生，自己的隊員就一份。

可是還沒等討論完，臺玻璃外垂下一繩子，繩上面還掛了個塑料袋。“快點兒！老子快他媽死了！”

“媽的！”梁初火脾氣，站起來就要吵，最后還是被夏冰按住。

夏冰打開玻璃窗，探出頭，用商量的語氣。“我們的存糧也不多，只能給你一份。”

“那就快點兒！”塑料袋抖了抖。

沒有辦法，夏冰只好拿了1瓶礦泉水和1盒方便面。把資分出去比割還疼，更別說他還是個囤貨癖，哪怕他不吃不用，看著也高興。塑料袋在他們面前緩緩上升，夏冰的臉別提多難看了。

他緩緩坐回沙發，這算上惡人了。人貪婪，有一次就有第二次。609在909下面，他們毫無反抗之力。

一直不說話的陳重，看出了夏冰臉不好。

浪浪在第5封信里告訴過自己，他不喜歡分。他就喜歡，存東西。

又一天過去，終于到了晚上，求生又功一天。屋里還有電，可誰也不敢開燈，夏冰開始員大家整理資，能吃的、能喝的全部集中。菜早就吃完了，方便面還剩下8桶，礦泉水12瓶。全屋里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陳重那兩個零食箱。

全是零食，甜的咸的各100樣。夏冰沒數過，但驚喜盒的包裝上是這麼寫的。行李箱里還有。

“這些零食，是咱們絕對不能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夏冰說，“方便面每天四個人分1桶，喝1瓶水。”

“如果消耗完了呢？”梁初問。

夏冰怔怔地說：“想辦法沖出去。”

話音未落，臺外面又有靜，仍舊是那繩子和塑料袋。“哥們兒，吃完了，還有嗎？”

怕什麼來什麼，夏冰沖過去，恨不得把這不知好歹的孫子拽下來。“沒了，你小聲點！”

“我他媽都快死了，再給一碗，廢話，趕的！”那人抓住了樓下的死，“不給我扔鍋了啊！”

“你大爺的……”梁初也想拽那繩子，從小隊，跟著夏冰訓練，再加上郎教練護犢子，他們什麼時候吃過這種委屈。可沒有人敢得罪樓上，畢竟樓上弄點靜下來，再砸一面玻璃，就真的要死一起死了。

夏冰年齡最大，但對人世故也不是很了解，上這種人，沒辦法。運員都是封閉訓練的，接最多的人只有隊員和教練，很多人都說運員不解風、不會好好說話，不是他們不會，是這個技能點沒被開發。

“沒有了！”他只能這麼說，“我們能給你的都給你了！”

“我不信！”樓上又要開始喊了。突然，他的繩子一沉，有什麼東西放進來了，他往下一看，塑料袋里多了一瓶水。

“媽的，不見棺材不掉淚，早干嘛去了？”樓上說了一句，就把繩子收上去了。梁初和遲飛揚眼睛發直，直直地盯著陳重。

“誰讓你給他水了？”遲飛揚要氣飛了，“我們就那十幾瓶水了……”

陳重不和夏冰之外的人有流，自己上樓去了。梁初差點罵出順口溜來：“這小王八蛋，胳膊肘向外拐，這次咱們統一口徑，樓上也就信了，這回給了，下回再說沒有那畜生能信？等咱們真的彈盡糧絕，他還能從咱們這里吸夠！”

“先別吵了。”夏冰只覺得陳重剛才的眼神不對勁，就是那種想要把自己封閉起來的樣子，“我上樓去看看他。”

他想起來了，小孩兒是輕微自閉痊愈。

樓上很安靜，兩個房間都只剩下床架子，床墊和被褥都拿到樓下了。夏冰上樓時，陳重正在臥室的臺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