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不。”陳重只回答夏冰的話。

“別鬧。”夏冰以為他只是認生，隨口說，“再不好好說話我揍你啊。”

陳重眼神一晃，小時候被打怕了，最怕的事就是親人對自己手，慢慢才朝遲飛揚轉過去，很低地說：“給夏冰。”

“你個拍馬屁的，夏隊什麼時候吃過零食？”梁初當然不知道這些，手里拿著自己剛開刃的冰鞋，“小哥，你看我這雙鞋怎麼樣？”

這個要是不理，夏冰又要生氣了，陳重起眼皮，懶懶看了一眼：“機磨？”

“看不上？”梁初展示冰刀的刃。

“我手磨。”陳重說話不看人，卻把手一翻，有長期磨冰刀鞋的繭子。冰刀的刃要是被冰磨圓潤了，吃不住冰，必須重新打磨。

“夏隊也喜歡自己磨。”遲飛揚拿了吸管，正往里塞，突然一個手抖，吸管掉了。

“你行不行啊？喝個也哆嗦。”梁初嫌他膽兒小。

遲飛揚顯然已經沒法說話了，眼睛盯著前方，仿佛被特別可怕的事給嚇破了膽。AD鈣在他手里抖，也抖，最后連眼睫一起。結了幾下就是說不出話。

“看看看……看……看……”最后終于說出來了。

大家順著飛揚的目看過去，屋里是黑的，可小區里的應急燈慘白，倒是給窗簾打了個燈。

燈下，窗簾上映著一個人影。

就趴在他們的臺外面。

“我去他媽的……”梁初第一反應是罵人，要嚇瘋了。但影子明顯還在，而且是想進來。

夏冰的大腦還在當機中，巨大的驚嚇和恐懼一起沖擊，原來人的真的會不了。他不了了，就看著那個影子，連像梁初那樣罵臟話都做不到。

陳重站了起來，拎起旁邊的冰球走過去，不聲地拉開窗簾。

那個人一只手抓在繩子上，表很淡定，什麼外傷都沒有，可是當他緩緩扭過來，右半邊子已經被啃，肋骨全斷。

這半個人已經快要從破碎的玻璃口爬進來，依稀能看出他上是深的襯衫。

這半邊臉上的也沒了，整個口腔暴在外面，里面半條舌頭。

陳重二話不說用冰球給他懟了下去。

隨著一聲落地的悶響，樓下又發了一陣小尸，喪尸們聚集到609臺的直下方，朝1層的臺上撞。

陳重把冰球收好，拉上窗簾，沒事兒人一樣坐回來，拿起地上的吸管進AD鈣里，遞給了夏冰。

“安全了。”他看著夏冰。

夏冰的臉比墻皮還白，他聽到了咯咯噠噠的聲音，竟然沒反應過來是什麼聲，然后才發現，哦，是自己的上下牙打。

“謝了。”夏冰接過那瓶，喝一口，然后升起一想要嘔吐的覺。

遲飛揚完全嚇飛了。“梁子，梁子……剛才，剛才那是什麼？”

梁初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勉強。“應該是，樓上那畜生。他被吃了一半，可是手里還攥著繩子，沒想到竟然就這麼……爬下來了。”

一瞬間，誰也不再說話，獨自消化著恐懼。陳重看著臺的方向，擔心自己剛才太暴力，把夏冰嚇著了。

今晚仍舊是梁子飛揚前半夜，夏冰帶陳重后半夜，他們在睡袋里，面對著面，可誰也睡不著。

外面是腥風雨，屋里暫時充滿溫馨。夏冰看到梁子和飛揚已經調整過來，兩個人正在分熱水喝，再把目移過來，看到了陳重的眼睛。

他發現，在黑暗中，小孩兒是敢直視別人的。

“不害怕吧？”他問陳重。

陳重搖搖頭，自己好像已經不知道害怕，從小被打得太多，他逐漸把自己分離出來，里面的那個自己很安全。

“不怕就行。”夏冰是自己害怕，“害怕的話就說話，隊長抱著你睡。”

陳重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夏冰也沒再管他，自己把臉埋在枕頭里，慢慢平復著心。等到他快要睡著的時候，旁邊的睡袋突然有了點靜，往自己這邊挪。

他也沒睜眼，怕睜開眼把陳重給嚇著。不一會兒，上一沉，好像多了一床被子，蓋在自己上。那個睡袋又近了近，非常近了，近到夏冰覺到了溫的暖意。

這小孩兒是多害啊？說抱他睡，他不讓，非要等自己睡著了再過來抱。夏冰還等著陳重胳膊呢，卻聽到了一聲低低的晚安。

“晚安。”陳重盡量不離他太近，怕自己離近了傷到他，又怕自己離遠了，他害怕。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太照常沒升起，濃霧和烏云不散。夏冰的本意是帶著隊員安心等待救援，可是等來等去本沒有收到一條信息。

他們像被忘記的人，或者是被拋棄的。或者是太忙了，沒到這片小區。

又過了幾天，一個艱巨的問題，彈盡糧絕，水也停了。雖然隊員們都沒說，可夏冰能聽到大家肚子喚，咕嘰，咕嘰。

每個人都瘦了。

每次肚子一，他們就悄悄癟肚子，生怕讓別人聽見。可驚喜盒和一行李箱的零食就放在那里，誰都沒去吃，隊長的命令如山，那是最后沒有辦法的時候才能的。

終于，在夏冰都得撐不住的這一天，他要開個會。

“咱們沖出去吧。”他沖隊員們說，“靠速，求生。”

遲飛揚和梁初點頭表示認可，守在這里雖然暫時安全，但遲早會死，他們已經太了，想要喝水的沖占領了最上風。陳重則起去拿運包了，里面是他的冰刀鞋。

“我的計劃是，先在6層搜刮一圈。”夏冰這點經驗完全是看電影得來的，“搜刮食、水、服，然后把所有的窗簾取下來，系一條長繩。從樓突破顯然不可能，我們要從臺出去，和樓上的喪尸一樣。”

大家看了看那個驚魂的臺。

“一旦落到地面，全速前進，我相信沒有任何一支隊伍，能夠到我們一隊的屁。極限速在冰上有絕對優勢。”夏冰在這方面完全有信心，“我們的第一個轉移目標，是小區外面的那個小超市，盡量尋找優越的冰面環境，向外不斷推進。有沒有把握？”

隊長就是隊長，夏冰一說話，遲飛揚和梁初立刻看到了活的希。

“今天，每個人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零食和飲料，把力補足，像賽前備戰期那樣。”夏冰已經盯上了巧克力棒，“晚上睡好覺，明早再吃一頓，我們的第一任務是把6層的喪尸清理干凈，為轉移做準備。”

遲飛揚和梁初早就得眼前發昏，一起沖到驚喜盒前翻找，喝牛，專門挑食類的零食大嚼特嚼。好久沒吃了，這一頓讓他們腎上腺素激增，也讓他們快速恢復力。

夏冰撕開巧克力棒的包裝，因為得太久吃相全無，邊吃邊掉渣。他也不知道陳重喜歡吃什麼，拿了幾樣牛干和魷魚，給小孩兒送過去。

陳重已經套上了冰刀鞋，在找覺，因為這雙是手工定制，還沒下過冰場。銀的刀長卻刃窄，耐磨，鞋面是牛皮。

兩刀刃高筆直，腳，刀尖比鞋尖要長9厘米。

左腳刀刃與鞋的縱向中線吻合，右腳刀尖稍偏左。

他在原地做了一個前腳點冰的起跑姿勢，前腳的刀尖為支點，后腳的全刃仿佛著冰。兩刀的距離略比肩寬一些，面向前方。

夏冰看了一眼他的鞋，行了，怪不得小破孩兒不講配合，他是大道速運員，沒隊友，冰上玩兒命拼速度的那類。

作者有話要說：

短道速和大道速是兩個項目，材、場地和規則完全不一樣，大道其實速度冰，簡稱速，為了和短道區分，才俗稱大道速。

冰崽資：零食-50，飲用水0。

第011章 踏出安全區

冰刀鞋，是每一個冰上運員的。刀刃用的是65號鋼，每一雙鞋都是手工打磨開刃的。要確保冰刀有棱有角有平面，才能吃得住冰，時間久了，刀刃用了圓弧度的刃面，咬不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