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也是六班人啊，難道我不想贏嗎？”聞煜笑道，“正好我閑嘛，別的不敢保證，不掉隊還是可以的。”

“好好好，你說的啊。”有人自告勇，委開心得不行，當時就說，“那我去主席臺匯報一下。”

他靈活得像個猴子，說完就竄沒影了。

傅予寒這才開了口：“你把腳踝綁上是為了這個？”

聞煜笑了笑，沒搭理他，像是默認。

于是傅予寒就更疑了：“你什麼時候這麼有獻神了？”

在他的認知里，聞煜是個看似對誰都友好，實際上誰都不關心的人——除了楊帆和褚磊他們。為了班級榮譽犧牲自己的腳本不像是聞煜會做出來的事。

“你沒看見你是怎麼傷的吧。”聞煜雖然在問，語氣卻是陳述。

“不是七班那個葉凱沒站穩麼。”

“那時候跑道上有個四班的人跑歪了，差點撞到他，他才后退的。”聞煜偏過頭，像看臺第一排抬了下下，“我本來還在想會不會是意外，但是你看。”

六班的一大幫人不知何時聚到了最前面，圍著剛剛回來的孫文瑞。周遭的氣氛凝重。

傅予寒不方便下去問，蹙眉道：“他怎麼了？”

“你進去噴藥的時候，他在比欄。”聞煜說，“跑道上被一個四班的人踩了——穿的釘鞋。”

“……，”傅予寒面冷了下來，“你確定？”

“我雖然懶得記人名，但不是臉盲。”聞煜笑了笑，“再說運員前后背著班級呢。”

傅予寒沒再說話，扶著椅背想站起來。

被一步過來的聞煜按住了。

隔著三個椅子，也不知道這人的怎麼就這麼長。

傅予寒腦海里莫名閃過這麼個念頭，抬眼看見聞煜沖他笑：“看不出你對朋友還上心？自己傷這樣了還想著去問呢。”

“……我有什麼事。”

“腰傷才嚴重，雖然不見。”聞煜站了起來，“算了，我幫你去問問吧。”

搭在傅予寒肩上的手收了回去，自然而然地落進校的兜里，聞煜著手往邊上走，剛邁出兩步，又回頭。

“哦，別誤會，我決定參加接力不是為了你。”

“……”

我他媽像是有這麼自作多？

傅予寒想問，但沒問出口，因為聞煜已經腳步飛快地走遠了。

他下臺階的作很優雅，下總是微微抬著，帶著幾分天然的傲慢。

這種傲慢可以很吸引人，也可以在同樣飛揚跋扈的年眼里，變令人厭惡的“裝范”。

以前，傅予寒一直不喜歡他。

聞煜分明目中無人，卻虛偽地裝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對所有人和善友好，唯獨和他針鋒相對。

但現在他莫名覺得，聞煜……至在某些方面，好像也沒有那麼壞。

這大概是敵是謀吧。

作者有話要說： 委：我太難了。

第20章

“他們也太過分了！”

聞煜走下去的時候，他們班聚在一起的人面都不太好看，義憤填膺地七八舌，“二班的人為了分數連臉都不要了？”

“我去跟主席臺反映。”

“對，去舉報，都傷人了！”

“算了吧，別說了，反正我傷得也不嚴重。”孫文瑞的臉也是黑的，“咱們也沒證據，當時那況，誰看都是不小心的——他自己都摔了還能控制方向嗎？”

他的腳包扎過了，聞煜在外圈張了一眼，看不出傷勢。

“都見了，”葛然擰著眉頭，“給你爸爸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吧？一會兒我給周老師說。你這個樣子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行！”孫文瑞了起來，“我不去醫院，我沒事，今天誰也別想帶走我，我誓與六班共存亡！”

他話說得特別大義凜然，周圍的人都笑了。委在一旁苦中作樂：“您跟傅哥真是好兄弟，傷一起，了傷也一樣這不去那不去的。剛要不是學霸勸，我看傅哥還瞞著不說呢。”

“傅哥也傷了？”傅予寒比賽的時候孫文瑞去檢錄了，對此完全不知。

“可不是嗎，”委抱頭蹲到地上，“我又要找個人來替接力了。”

又？

“傅哥也不跑嗎？”孫文瑞問。

“啊，”委懨懨的，“學霸替他。”

孫文瑞一愣，回頭想去看看傅予寒，沒曾想腦袋一轉就看見聞煜沖他笑，“你要嗎？”

近日孫文瑞單方面把這王當了敵，看見他笑心反而更差，當時語氣就不好了：“死不了。”

“注意點態度啊。”徐倩怡了兩下他的背。

“沒事，我也沒有很關心。”聞煜笑瞇瞇的，“只是替傅予寒來問問。”

你倆關系真變好了？周圍的人聞言表都變得很怪。

孫文瑞倒是個神經，聞言哦了一聲，回頭向看臺上方招了招手，大喊：“傅哥，我沒事——”

“……”默默注視著這邊的傅予寒把臉轉到了另一邊。

大喊大的太丟人了——本來這種難得的全年級坐一塊兒的機會就有不人在悄悄關注傅予寒。

聞煜忍不住偏頭低低地笑了兩聲，極短促，沒誰注意到。

“總之，聞煜替傅哥的位置，我還得找個人替孫文瑞，李威——”

被到的李威面如死灰：“哥，我一會兒1500。”

委背被徐倩怡拍了下：“算了，我去吧。”

“……”委眨眨眼，“接力哪有生上的啊？”

“咋的，”徐倩怡挑眉，“你搞歧視？”

徐倩怡雖然不跟人打架，但人的氣場放在那，一挑眉委就慫了，連忙擺手：“哪敢啊，但是生跑步比男生慢嘛不是。”

這是生理構造決定的，事實如此，年級里除了兩個文科班男生不夠偶爾會上生外，為了名次，理科班基本都上的男選手。

不過——

“說白了這事因我而起，還是我自己解決好了。”徐倩怡說，“都高三了，不好好沖刺高考天凈想著這些有的沒的，這幫人也真閑得蛋疼。先不說我不喜歡他，什麼時候不能談，非要現在？”

孫文瑞膝蓋中箭，角不自然地搐。

一旁的方佳遠主給他解圍：“你不是還追聞煜呢嗎？”

徐倩怡被噎了下。

聞煜：“我又沒同意。”

“就是，他又沒同意。”徐倩怡揮手趕人，“好了，就這樣，我來替孫文瑞。二班的目標可能是咱們班參加接力的人，也可能是全部，總之大家都小心點。”

委又跑了趟主席臺，把接力賽上報的名字改了，回來還跟大家開玩笑：“育組王老師還問我們班怎麼這麼多災多難，我差點想跟他講講咱們和二班的恩怨仇。”

孫文瑞問：“陳夢嫻沒說什麼嗎？”

主席臺上需要兩個學生負責播音念稿，早上陳夢嫻被年級組長喊過去了。

“沒有，就不在，去清點中午的供餐了。”

孫文瑞撇撇。

聞煜走回后排坐下：“孫文瑞喜歡陳夢嫻？”

傅予寒瞥了他一眼。

“嘖，直男。”聞煜手兜，搖了搖頭。

“我好像還沒回答呢。”傅予寒說。

“猜到了。”聞煜往后靠了靠，“再說，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沒人告訴過你你的反應很好猜麼？”

沒有，除了楊帆，大家都說弄不懂他在想什麼。

傅予寒哼了一聲：“那我現在是什麼意思？”

“對我的發言嗤之以鼻。”

“不，是祝你接力賽加油。”

聞煜偏頭看他，表有幾分意外。

“厲害啊，為了班級名次你還愿意給我加油。”

“……”傅予寒收回視線，輕嗤一聲，“嘁。”

聞煜也沒再說話，專心看起了場的比賽。

運會有多場比賽同時進行，然而這其中最搶眼的永遠是占據了跑道的徑賽項目。各班的加油歡呼聲此起彼伏，六班人趴在看臺最下方的欄桿上，一個個歇斯底里地給自己班的運員鼓勁。

被二班惡意針對，人人心中都憋著一氣，加油加得更起勁了。聞煜甚至看見他們班一個小個子的生喊啞了嗓子……就是沒想起來這妹子什麼。

來三中半個月了，聞煜記住的名字不到十個，更別說理解“集榮譽”這種讓人費解的東西。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打算上去跑一跑……好歹他現在也算是個六班人，對吧？

怎麼能……看見自己班的人傷了也無于衷呢。

“想什麼呢。”傅予寒瘦長的手指咱倆眼前揮了揮。

聞煜回過神：“……嗯？”

“徐倩怡你。”傅予寒淡聲說道。

徐倩怡是來喊聞煜熱的——早上也沒什麼項目，沒活開。這會兒站在差了幾階的高度向上，姣好的面容暴在下。

徐倩怡宣布要追他的事附近幾個班都知道，聞煜知道有人在看，但他突然覺得這場面很有意思。

畢竟其實，徐倩怡看他的眼神里并沒有太多悸，更多的大概是欣賞。

喜歡一個人從眼神里就能看出來。

“誒，傅予寒。”聞煜走下去前喊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