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課的時候，杜敬之的腦袋嗡嗡直響。

他滿腦子都是我為什麼要在這裡？我在這裡干什麼？學了這些我能拯救世界嗎？不然我干嗎要遭這個罪？

想了一會，嘆了一口氣，繼續記筆記了。

他坐在教室的後排，同桌黃雲帆，是一個十足的胖子，個子跟杜敬之一樣高，重卻是兩個杜敬之的結合。平日裡，黃雲帆跟劉天樂他老大，算是跟著他混的，三個人是班級裡的一個小團。

這個小團在別的班還能來幾個人，湊在一塊十幾個人，都是每個班級裡不老實的學生，在好學生雲集的學校裡稱王稱霸。杜敬之其實也明白，刻苦學習的學生們不屑與他們為伍，他們也就能在這個學校裡混混，殺傷力都不如他初中的那幫子人。

黃雲帆沒怎麼聽課，在書堆的掩護下照鏡子。別看黃雲帆胖，卻比誰都臭，沒事就喜歡嘆自己的貌：“杜哥，我發現我最近有點雙眼皮了。”

杜敬之看著黑板，隨手記著筆記，同時心不在焉地小聲回答：“熬夜熬的眼睛腫了吧？”

“我也覺得我眼睛有點腫，消腫了，說不定眼睛跟你一樣大。”

“嗯，你的眼睛像小蝌蚪一樣可，眼神特別迷人。”

黃雲帆瞥了杜敬之一眼，對於他那種並不真誠的誇獎很是不喜，略微不悅地嘆：“謝謝您了，沒說我的眼睛像卵。”

前排的劉天樂靠著椅背，晃著椅子聽課，聽到他們兩個人聊天之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站在講臺上講課的英語老師立即停下講課，聲嘶力竭地咆哮：“你們三個給我滾出去！”

杜敬之把手裡的筆一扔，抿著，給了黃雲帆一個“和善”的眼神，就晃晃悠悠地從後門走出了教室，另外兩個人則是沉默地跟著他，魚貫出了教室。

站在走廊裡，還能從走廊窗戶看到後面的育場。杜敬之雙手拄著窗臺，朝下面看，幾乎是立即就看到了兩條長，擺得就像無敵風火。

周末的校服子特別逗，學校裡的校服不能定制，他只能要了最大號，結果正好，卻得像麻袋，尤其風一吹就鼓起來，裡就像鑽進去了兩條泰迪。周末干脆又買了一瘦合適的，然後去洗店給他的續了一段。

到了夏天，周末就會把校服卷起來，這樣還能避免尷尬。

黃雲帆順著杜敬之的目往育場看，忍不住嘆了一句：“1班的那群人，跟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有的時候真想把他們解剖了，看看裡面是不是比我們多點什麼。”

“他們的腦袋裡多沒多什麼東西我不知道，反正你的腦袋裡肯定多一坨屎。”

“屎是不確定的，但是我覺得我腦袋裡有毒，不然怎麼會長這麼多痘痘？”

杜敬之只是冷漠地回答了幾個字：“熬夜，多喝水。”

劉天樂站在一邊跟著看，忍不住問了一句：“杜哥，聽說你認識1班的周末？”

“不認識。”他直接否認了，毫不猶豫。

杜敬之跟周末在學校裡經常會裝不認識，從初中開始，他們倆就達了這樣的默契。

他們倆在一塊時間久了，總會有老師找周末談話，讓周末跟杜敬之這個壞學生來往。弄得杜敬之跟紅禍水似的，跟周末在一塊，就會吸了周末的元。

還有就是，總有人跟杜敬之說：“你跟周末關系不錯，怎麼就不能跟人家學學？”這種話聽多了，他就煩了，後來干脆告訴周末，以後咱們倆在學校就裝不認識，有什麼事回家說。

周末最開始不願意，後來發現杜敬之真的不搭理他了，他也就妥協了，盡可能配合杜敬之，跟他裝陌生人，免得杜敬之回家了都不理自己。

第六節課下課，有人到7班門口通知他，育老師找他，讓他去育館一趟。他是班級裡的育委員，被通知去育館也不奇怪，他沒多想，直接去了。

剛出教學樓，就看到外面狂風四起，他記得中午天氣還很好，怎麼就天氣突變？難不這是一陣妖風？

他突然想起周末早上發給他的短信，想著估計是要下雨了，於是將手進校服口袋裡，貓著腰小跑著往育館走。剛走進去就看到周末在育館裡拍著籃球，真別說，長得帥外加個子高，拍籃球的畫面還帥的。

杜敬之沒理他，徑直往裡走，就聽到周末喊他：“小鏡子，是我你的。”

他的腳步一頓，隨後回頭就朝周末罵：“滾蛋，告訴你多遍了不許這麼我！”

“怎麼了？小鏡子這個外號很可啊，你不也我圓規哥哥？”說完，對他出暖暖的笑容，讓他瞬間沒了脾氣。

他從來沒跟別人說過，他有多喜歡看周末笑。周末的眉眼俊朗，還是天生的笑眼，笑的時候出潔白的牙齒，笑容那麼甜，顯得整個人毫無雜質。

有的人天生適合冷漠，有的人則是天生適合微笑，周末屬於後者。

杜敬之的格缺陷很明顯，可能是家庭影響的緣故，也可能是後天形，總之就跟河豚似的，一就炸，唯獨到了周末面前就會變得沒脾氣，就跟被周末馴服了一樣。

“找我干屁？”他語氣不善地問。

“我怕你穿這個子冷，想到了一個方法。”周末說著，放下籃球，在一邊取來了一卷寬的明膠帶來。

他難以置信地睜大一雙眼睛，看著周末扯著膠帶朝他走過來，連退了五六步，失聲著：“別告訴我你要用這玩意把乞丐的堵上。”

“小鏡子你可真聰明，你也覺得這個方法不錯對不對？”

“滾滾滾！”他連連擺手，就好像在趕蒼蠅，語氣極其不耐煩。

杜敬之到周末總沒脾氣，就跟個紙老虎似的，周末也從來都不怕他，所以被拒絕也不在意，扯著膠布就朝他追了過去。他趕扭頭要跑，結果，周末從後面把他攔腰抱住了。

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趕用手肘撞周末的，迫使周末鬆開，裡還在罵：“滾蛋，我不，完不得跟個傻似的？”

“重要還是面子重要？”

“要臉不要命，要錢不要臉！”

“那我就不鬆手。”周末這個人的格確實特別倔，只要他不妥協，周末真就能在這個育館裡跟他死磕到底，上課都不回去。

他的瞬間變得很熱，尤其是臉，不是因為天氣。

他想要拒絕，再開口，發現下都在抖。兩個人材相差很大，他一個勁地掙扎，卻好像被按住了的小崽子，讓他本甩不開周末。

“我告訴你，你再不鬆手我就打死你！”他幾乎是抖著音說出這句話來的，這是了某種刺激造的。

“你看你都發抖了，還說不冷？”周末似乎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在意的依舊是杜敬之冷不冷。

他重重地吞了一口唾沫，決定豁出去了，也不掙扎了，停下來妥協地說道：“你速戰速決，我可沒耐心。”

周末一聽就樂了，立即屁顛屁顛兒地拿著膠帶，給他的乞丐上的所有，都上了補丁，模樣就像一個慈祥的。

他低著頭，看著蹲在自己前的大個子，抿著，鼻子裡呼哧呼哧地著氣，也不知是剛才掙扎累的，還是因為氣的。如果不是他了解周末的為人，他甚至可以認定這種事是一場惡作劇，乞丐穿這樣，簡直穿了一段傳奇。

完了膠帶，周末站起看著他生氣的樣子，忍不住笑得更燦爛了：“小鏡子，我總覺得你生氣的時候特別好看。”

他毫不猶豫，撿起地上的籃球就朝周末砸了過去。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沒有一塊，周末的教室遠首先離開的，他想在後面，撕開膠帶再離開，結果剛準備手，就收到了周末的消息：回家我會檢查的，如果沒穿，我就……

省略號，比告訴他即將要怎麼懲罰他，還讓他難，他看著短信，氣得咬牙切齒的，最後著頭皮往回走。好在已經打了上課鈴，這所高中的學生上廁所都跑步前進，沒有多在走廊裡逗留的，所以沒多人看到他這幅熊樣。

從後門進教室，賤的黃雲帆第一個注意到了他的子，一看就樂了，嘆了一句：“喲呵！杜哥走路的時候自帶BGM，牛掰啊！”

“廢話。”他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回到座位坐下，從書桌裡掏出校服子，準備套在乞丐外面。一抬，就看到膠帶上還著幾他可憐兮兮的呢，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認定周末是學習學傻了。

放學的時候，果不其然下雨了。

杜敬之跟黃雲帆一把雨傘往車站走，走的時候把黃雲帆的手臂抬起來，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同時說道：“黃哥哥，借你結實的臂膀一用，來做我的依靠吧。”

“你他娘的就是想用我胳膊擋雨，你個賤人。”黃雲帆忍不住罵了他一句。

“怎麼跟你哥說話呢？”

黃雲帆立即改口：“沒，我是怕把杜哥單薄的小肩膀塌了。”

“沒事，盡地我吧，哥扛得住。”

劉天樂走在一邊忍不住罵人：“，你們倆真惡心，我寧願淋雨。”

說話的時候，杜敬之的眼睛余掃到邊有兩條大長走了過去。他沉默了一下，然後繼續跟兩個哥們貧。

兩個哥們跟他不坐一趟車，上了車他們就分開了。下雨天坐車的人尤其多，許多選擇騎車上學的學生也會改坐車。杜敬之覺得自己的腸子都要出來了，下了車他忍不住長鬆一口氣，然後開始在雨裡狂奔。

一路狂奔到家，剛進小區周末就追了上來，著氣問他：“你跑那麼快干什麼？我帶傘了。”

說著還抬腳看了看自己的運鞋，因為在雨裡奔跑，難免地濺上了雨水。就算這樣，還是跟著杜敬之跑了一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傻。

“我怕我跑慢了，你嫌我頭頂淋雨，給我纏一腦門膠帶。”

周末“嘿嘿”直笑，手去拍他的校服子，問：“膠帶解開沒啊？”

“滾一邊去。”說完首先上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周末也不生氣，反而笑瞇瞇地跟了上來：“你這人，總是別別扭扭的。”

到了6樓，周末沒回自己家，在杜敬之開門之後，跟著蹭進了杜家。杜敬之進門，就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打算上樓。周末跟著他，卻把他的書包拎了起來，跟著他上樓，同時念叨：“你又不打算寫作業了？”

“寫個屁啊，我現在開窗不敢開燈，開燈不敢開窗，悶都悶死了。”

“今天下雨沒事，你就是不願意寫作業。”說著轉折了一下，“如果你平時熱了，就去我家寫唄，我房間有空調。”

“不去，去你家抑，坐在你旁邊寫作業，就覺得我的腦袋只是用來氣的。”

“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你的腦袋當擺件也不錯，至好看。”

杜敬之聽到這句話，立即停住腳步，站在樓梯中間回頭看向周末，居高臨下，舉起拳頭示威：“你欠打是吧？”

“別別別，打我手疼。”周末笑瞇瞇地將他的拳頭按了下去，推著他繼續上樓。

兩個人剛進他的房間門，周末就把兩個人的書包放在了房間門口，手去拽他的校服子：“我要檢查一下。”

他理所應當地反抗：“你檢查的意義何在？我現在穿兩層子，不比你穿一層的暖和？”

誰知周末立即扯開了自己校服子的腰，讓他看：“我今天特意穿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