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因為沒吃到串，杜敬之覺得，他跟周末之間出現了原則問題。所以在周末講題的時候，他重復了三次這個問題。

他們生活在一天三頓小燒烤，才是幸福快樂日子的城市裡。尤其是小學後街的烤串，更是一絕。

羊串，一般選用的是羊後，算是一只羊的華所在，從小他就知道，上，會的部位是最好吃的。羊串通常在烤之前就經過腌制，中間夾著筋，筋跟相連，撒上辣椒跟孜然，小學後街的烤羊串，還會加上其他的佐料，算是一種獨特的風味。

串剛出爐的時候，上面還在發出“滋滋滋”的聲音。表面有一層油膩，那是被烘烤過，流出來的油脂，就好似天然的醬，讓更加鮮可口，更是散發著人的香味，相隔很遠都能聞到。

杜敬之越想越饞，越饞越生氣，越生氣就越想吃。

杜敬之單手拄著下，盯著周末開口：“一張一子小燒烤的味道。”

第一次提，周末還納悶了一會，從包裡掏出口香糖吃了起來，繼續講題。

第二次，杜敬之趴在桌面上，沮喪地表示：“沒吃到串，本學習不進去。”

周末這次算是明白了杜敬之的小心思，抿著笑，抬眼看了他一眼，眼裡有些寵溺。抬手了他的棕頭發，安道：“多大點事啊，圓規哥哥明天再請你吃。”

他強打起神，點了點頭，跟著周末學了一會，很快又靠著椅子癱倒了：“不行，我的心是抗拒的，我恐怕要等到明天才能提起干勁。”

羊串，一個磨人的小妖。

這一回，周末終於有了作，嘆了一口氣之後起，拎著他的領說：“今天串就算了，帶你買零食吃去，回來把卷子寫了。”

他立即把周末的手推走了：“不用拎，恢復行能力了。”

周末跟杜敬之一塊下樓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去接了一個剛剛放學的小朋友，杜敬之還心很好地哼著歌：“baby怎麼會這樣，再也不能睡同床，寂寞的我怎麼度過夜……”

周末聽了，忍不住問他：“什麼破歌？”

“嘖，你也就願意聽蔡依林的歌。”

“周傑倫跟孫燕姿的也可以。”

他聳了聳肩，不再說什麼。他的MP3裡都是類似這樣的歌，這時期，是網絡歌手正興起的階段，前幾天劉天樂還給他聽了一首《嫁》的歌，聽得他渾難。

到了樓下的連鎖超市，進去之後，杜敬之又開始糾結了。

每一種飲料，都有屬於它的靈魂。

可口可樂跟百事可樂相比較，他更喜歡可口可樂，口味中帶有一種厚重，就好像泥石流一般，從高俯衝下來，衝擊著每一。喝可樂的時候，就好像這種在對進行一場轟炸、進攻，氣勢磅礡，就好像卸掉了所有的負擔，放肆發泄了一把。

呵出一口氣，覺得暢快淋漓。

蘋果味醒目跟橘子味芬達，都各有千秋，好像一個是得帶有攻擊的貂蟬，一個是帶有魅魔力的妲己，兩方鬥艷，各有態，平分秋，讓人難以選擇。

周末站在他邊，有點無奈地看了半天，拿了一瓶可口可樂，隨後對他說：“這瓶我的，你自己選一瓶。”

在蘋果跟橘子中間，展開了一場無聲的戰爭。

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在他將手向蘋果味醒目後，終於結束。

好像一切都沒有開始，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結束了。

他喜歡吃黃瓜味的薯片，這是每次去超市，都一定會選擇的東西，算是他後宮佳麗中的寵兒，常年被翻牌子，躺在貨架上，帶著一種有恃無恐的淡然。

之後，要選擇的就出現了難題，鹹口跟甜口需要合理安排，再有就是干果類、果脯類需要挑選能夠搭配得當的口味。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周末提著籃子走了過來，把他看得比較久的零食統統裝進了籃子，隨後問：“還有什麼想吃的嗎？”

周末一直都知道杜敬之有這個病，就是選擇困難癥。

杜敬之從小零花錢就，這使得他必須用有限的零花錢，選擇自己最想吃的口味，不然就會吃了不太想吃的，還想吃自己最想吃的那款。

選擇困難癥的起因就是——窮。

周末這種大款跟他就很不一樣了，就是想吃什麼，就都買了，回去之後挨個吃。

當年，杜敬之還沒有超市的收銀臺高的時候，盯著臺子上的棒棒糖，好半天選擇不出來究竟買哪個口味的好，盯到後來，都快上課了。

周末比他高一些，把每種口味的棒棒糖都買了一，給了他。那個時候，周末就像一個英雄一樣，讓他暗暗決定，以後再也不討厭這個“別人家的孩子了”。

現在，周末跟他在一塊，就是一個雷厲風行的風格，直接跟杜敬之說，自己想吃什麼，問杜敬之想不想吃，如果不想吃，就再換一樣，大多是從平時索出，杜敬之喜歡吃的那幾種裡挑選一樣，總會有杜敬之今天想吃的。

就好像，周末早就知道他最喜歡喝可口可樂，喜歡可樂味棒棒糖，喜歡黃瓜味薯片，還有涼皮、烤、牛排、火鍋，火鍋的時候一定要有魚豆腐。

周末還知道，如果他想吃什麼，沒吃到，在那之後會惦記好久，直到吃到了為止。所以周末就盡可能地滿足杜敬之所有要求，免得杜敬之茶不思飯不想的。

臨走的時候，還在冰箱裡拿了兩個冰激凌，這才去門口結賬。

回到家裡，杜敬之終於老實了下來，一邊吃冰激凌，一邊聽周末幫他補習，還忍不住拍馬屁：“我覺得你有當老師的潛力。”

周末笑了笑，卻否定了：“算了吧，我對別人沒耐心。”

“我怎麼覺得你適合做兒園阿爸的？”

“其實你能這麼覺得，也是對我的一種認可。”周末隨手抓了一片薯片放進裡，吃了一片就不吃了。這些東西都是按照杜敬之喜歡的口味買的，他不太吃，卻沒表現出來，只是說起了其他的事，“下周學校組織秋游爬山，聽說今年的獎品不錯。”

學校每年組織秋游，其實是為了讓高三的學生放鬆一下，免得學習過度過勞死，順便帶上高一跟高二的學生。

去爬山之前，學校的老師會在小林子裡紙條，就是在小紙條上寫上幾等獎，然後蓋個，卷小卷，塞進林子裡的樹干中間等位置，讓學生在途中尋找，也算是一種獎勵，讓學生能夠參與進去。

學生們私底下傳說：越是衝在前面的，收獲越多，越是靠近山頂，收獲越大。

大獎，一般都被安排在山頂，山下的獎品，大多等於謝謝參與。

“今年什麼獎啊？”杜敬之隨便問了一句。

“第一有2000元現金。”

不是獎學金，也不是學校組織的比賽，爬個山就給2000元，夠大方的！他忍不住睜大了一雙眼睛，難以置信地問：“學校今年大出啊？”

“嘖，刺激高三學生多運呢，每年都是讓高三的學生先上山，高一跟高二的在後面。”說完笑了笑，“還不是因為去年的高考狀元是省實驗的，學校領導刺激了？”

“爬山跟高考績……有什麼聯系嗎？”

“有病投醫唄。”

杜敬之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所以我們也只是聽聽，大獎沒我們的事，頂多領個鍋碗瓢盆回來孝敬我媽。”

周末沒接話，把英語書扔在了他面前：“順便把單詞背了。”

“……”

周末喝了一口可樂，隨手放在了邊。

杜敬之背著單詞，抬眼看了可樂一眼，問：“我能喝一口嘗嘗嗎？”

“哦，喝吧。”

他沒多想，拿來可樂就擰開喝了，“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後很爽地打了一個嗝。周末原本是盯著他喝水的作，然後又盯著可樂的瓶口，在他喝完之後，周末接過可樂，又喝了一口。

知道杜敬之要去爬山，杜媽媽提前一天就去了超市，給杜敬之買了一包小零食，外加一個大瓶的可樂。

杜敬之這個人有點懶，不過平日裡背著畫是因為喜歡，也就忍了，今天因為背的是零食，也忍了。於是，他跟小學生春游一樣的，背著一堆零食就去學校了。

到了教室裡，就看到黃雲帆坐在椅子上塗防曬霜，還問他：“杜哥，你來點不，我姐從日本給我帶回來的，50+的。”

他走過去，幫黃雲帆把後脖頸給塗勻了，還忍不住賤數落：“你這塊頭，還廢防曬霜的。”

“嘁，我都無法想像，我如果瘦你那樣，會帥到何種地步。”

“嗯，簡直不敢想像。”

“來來來，我幫你塗，順便我杜哥這吹彈可破的白小。”

“就唄，還小。”

“那嘰嘰就嘰嘰呢，為啥好多人說是小嘰嘰？”

劉天樂突然回頭接了一句：“聽說胖子的都跟膏一樣，胖深男胖短。”

黃雲帆一聽就不樂意了：“放屁，至！”

在他們倆吵架的功夫，杜敬之自己就拿來了防曬霜，給自己塗上了。

之後就是去場集合，按照順序搭乘大客車去風景區。

杜敬之剛下樓，就看到周末了，畢竟那個高很好找。周末的邊圍著學生會一眾，估計正在安排任務，有幾個生正高興地跟周末聊著天。

周末一直很歡迎，學生會的生也覺得能近水樓臺先得月，結果周末單到現在，連個緋聞友都沒有。

杜敬之他們幾個就是不挑事就渾難的主，路過這群人的時候，高聲唱著《最不過夕紅》過去的，氣得謝西揚一個勁瞪他們。

周末看了杜敬之一眼，然後住了他們：“你們幾個等一下。”

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

這些人，還因為當初周末“罵哭”杜敬之，心裡憋著一口氣呢。就算杜敬之解釋說，自己是滴了眼藥水的演技派，他們也不信，因為他們覺得周末不會許杜敬之有這樣的小心機。

現在周末又找他們的事，他們不介意在山上搞點什麼小作，收拾收拾這個學生會主席。

周末朝黃雲帆走了過去，從一個袋子裡取出了一個帽子遞給了黃雲帆：“喏，大號的，把你的那個給我吧。”

因為爬山，學校統一發放帽子，紅的，這樣方便在山上辨認，也能遮。回來之後，學校還會統一回收。

黃雲帆這個氣啊，周末這不是罵他腦袋大呢嗎？

“用不著！”黃雲帆立即拒絕了。

“那你把你手裡的這個帽子戴一下我看看。”周末十分平淡地又說了一句。

“我戴就戴，不戴就不戴，你管得著嗎？”黃雲帆的語氣已經十分不好了，這個周末真是得寸進尺，給臉不要臉了。

杜敬之在一邊看著，忍不住問：“你找茬嗎？”

聽到杜敬之的聲音，周末才回答了一句：“有嗎？”

周末一直都是一個會秋後算賬的人，別看是個好學生，但是多有點睚眥必報的格，屬於蔫吧壞。杜敬之左思右想，只想到他從德育裡出來的時候，黃雲帆跟周末說了幾句不好聽的，也不至於周末單獨刁難他吧？

為了防止氣氛惡化，杜敬之從周末的手裡接過那個大號的帽子，又把黃雲帆手裡的帽子給了周末，說了一句：“謝了。”然後就勾著黃雲帆的肩膀走了。

黃雲帆還有點氣，回頭又惡狠狠地瞅了周末半天。

其實黃雲帆長得有些兇，格還壯，生氣的時候更是兇神惡煞的，有點嚇人。不過對於這個兇胖子，周末是一點也不怕，只是淡然地看著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