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杜媽媽到了周家的時候，周家剛吃完飯，周爸爸正在收拾碗筷，是周媽媽開的門。

“快進來，好久沒跟你聊天了。”周媽媽還是很歡迎杜媽媽的，兩個人的年齡差不多，還是鄰居，平日裡經常往來，雖然職業沒有共同語言，卻也算談得來。

“可不就是，最近太忙了，沒時間過來。”杜媽媽一邊說，一邊換鞋進屋，眼睛在屋子裡尋找周末，問：“周末回來了嗎？”

“早就回來了，正收拾廚房呢。”周媽媽說。

周末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看，了一聲：“阿姨。”

杜媽媽調整了一下面部表，微笑著走了過去，問：“周末啊，你看到我們家敬兒了嗎，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還沒回來？估計是……慶祝去了？”周末沒跟杜敬之一塊回來。

學生們下了大客車解散的時候，學生就一窩蜂地走了，杜敬之跑得尤其快，周末連他的影子都沒看著，不過猜測是跟那幾個哥們慶祝去了。

“慶祝什麼？”

周末笑了笑，依舊是他那招牌式的溫暖笑容：“我就不跟您說了，估計他想給您個驚喜。”

杜媽媽似乎猜到了什麼，手指尖微微抖了一下，卻還是強裝鎮定地問：“什麼驚喜？他領了什麼獎品了？”

“嗯，爬山的獎品，一等獎被他找到了，估計帶著同學去慶祝了。”

杜媽媽聽了之後沉默了一會，這才又問：“一等獎是什麼？”

“現金，兩千呢，多吧。”他說著，話鋒一轉，“之前小鏡子還跟我討論以後工作的事呢，老怕以後工作不好了，不能好好孝敬您，您說您怎麼教了這麼一個好兒子呢？真幸運。”

有些愣神，隨後苦笑著點了點頭，之後又跟周媽媽客套了幾句，又匆匆離開了。

在離開之後，周媽媽有點納悶地走到廚房門口問：“小鏡子媽媽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是有點，不過估計沒事，小鏡子有分寸，阿姨也是個好媽媽。”

“嗯，你最近還幫小鏡子補課呢？”

“是啊。”

“好的，也能幫你鞏固鞏固，還能幫幫小鏡子。唉，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不然真想勸小鏡子媽媽離婚。”

“媽，別在我刷碗的時候提這個，影響我心。”

周媽媽笑罵了周末兩句，就離開了。周末刷碗的作一停，想了想，還是繼續刷碗了。

杜媽媽回到家裡的時候，就看到杜敬之已經不在餐廳了，錢跟口紅還放在餐桌上。把錢收起來，放進口袋裡，然後拆開口紅盒子，取出口紅看了看，到鏡子前塗了試試。

年紀大了，很久沒試過這麼的了，塗上之後，顯得氣好的。

把口紅放好後，才上了樓，去了杜敬之的房間門口。

門地關著，敲了敲門，杜敬之沒理，屋子裡也一點聲音都沒有。

杜敬之覺得自己特沒出息，好心被當驢肝肺，之後就是委屈得淚流不止，現在還在哭鼻子，躺在床上一不。聽到敲門聲，也不想理。

杜媽媽又敲了敲門，這才在門外說了起來：“這次是媽媽錯怪你了。”

他依舊沒出聲。

“我也是第一次做媽媽，多不懂的，有的時候也會衝之下做錯事。現在家裡這個況，你也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寄托了。養兒子，就怕兒子誤歧途，尤其你這個格，我整日提心吊膽的，怕你學壞了。越是怕什麼，就越會想什麼，所以看到你拿錢回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方面。”杜媽媽說著，自己也哽咽了。

他翻了一個，看著門口，了一把眼淚，依舊倔強地沒吭聲。

杜媽媽繼續說了下去：“我不指你給我拿多錢，就想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我用心思養你了，你朝著夢想努力了，等哪天你長大了，回憶過去，我們都不會有什麼憾的，就可以了。媽媽不怕你沒錢，養不起媽媽，只是怕你學壞了。如果是因為我把你教壞了，我會自責後半輩子。”

他聽了媽媽的話之後，沉默了一會才說：“嗯，我知道了。反正……那個……你以後別往我鞋裡倒小蘇打了，我腳都要爛了。”

“嗯，行，媽媽知道了，你先等會，媽媽給你熱菜去。”說完，就聽到了杜媽媽下樓梯的聲音。

他坐在床上了鼻涕，隨便了一把臉。

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後，杜敬之就下了樓，從包裡取出了那本英語大辭典來，來回翻看，恢復平常的樣子跟杜媽媽顯擺：“看，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華麗有涵，適合送給周末。”

杜敬之對自己親媽一般不記仇，生氣久了也沒用，還讓媽媽擔心，不如就當個快樂的小二，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杜媽媽往餐廳裡探頭看了一眼，然後問：“就買了個詞典？”

“這一本一百來塊錢呢，我這輩子都沒看過這麼貴的書。”

“行，好的。”

吃了飯之後，杜媽媽就趕他去把書給周末送過去，收拾碗筷就行。杜敬之遲疑了一下，還是把畫室宣傳單放在了餐桌上，這才上樓回了房間。

杜媽媽過來收拾的時候，看到了宣傳單，特意多看了幾眼，接著就給王老師打電話了，想要咨詢一下協議班是怎麼個況。

其實杜敬之也是思量了一陣子，才決定把宣傳單給杜媽媽看的，畢竟前期報名，能省20%的費用。他這麼藏著掖著，反而會耽誤了杜媽媽的好意，還不一定能省錢。

杜敬之上了樓，打開臺門，到了靠近樓的那一邊，踩著花盆就要翻過矮圍欄，跳到周末家的臺上去。正爬著呢，周末就開了門走了出來，到了圍欄邊將雙手到杜敬之的腋下，把他拎到了自己的那邊。

他有點無語，覺得周末這下子像抱孩子似的干淨利落。

他站穩後，周末就鬆手了，說著：“等哪天我給你那邊準備個小梯子。”

周末長，翻這個欄桿一點都不費力，現在說給杜敬之弄個小梯子，有點怪怪的，他沒多高興，撇了撇：“你怎麼不直接在中間開個門呢？”

“早就想過了，就怕你家家長不同意。”

“行，你牛。”他說了一句，就直接進了周末的屋。

周末剛進去，就看到杜敬之把書往周末的書桌上一放，發出一聲巨響，然後就是杜敬之得意的大笑聲：“怎麼樣，我買的禮霸氣不霸氣？”

周末走過去看了看，表示了認同：“這次選的不錯。”

“那可不，我選了兩個多小時呢。”

周末似乎想到了這個選擇困難戶在選禮時，那種糾結的模樣，不由得笑得暖暖的，然後抬手了他的頭發：“嗯，真厲害。”

“嘿嘿嘿，作為謝，作業給我抄抄。”

“不借。”

“我這次是……”杜敬之還想繼續解釋。

“沒有例外，這個不能妥協。”周末的態度十分堅決。

杜敬之也知道周末那子倔勁，也不再堅持，只是坐在了椅子上跟周末吐槽：“我媽剛才去你家了吧？”

“嗯，來了。”

“我把錢給，居然懷疑我去打劫小學生了，我是那種人嗎？”

“不是，你的充滿正義的好學生。”

“可不就是，我沒事就做個好人好事，只是不宣揚罷了。”說完，就奔著周末的電腦去了，作利索地開機，然後等待著開機。

周末一般不太玩電腦，於是只是坐在他旁邊看那本英語大辭典。

因為兩個人經常在一塊寫作業、復習，兩個人的房間裡都放了兩個椅子，家裡的人也習慣了，正門沒來過人，鄰居家孩子卻出現在家裡的局面。

杜敬之玩了會游戲，懶腰的時候左右看了看，接著問周末：“我發現你的床是不是大了？”

“嗯，個子高了以後，家裡給我訂制了一張床。”

“你看看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因為你這兩條，家裡多花了多錢。”杜敬之說完起，到了床前，用雙手按了按嘆，“這床墊子不錯啊。”

“那你在這睡一晚上吧，地方夠。”

“不要，我更喜歡在我的那張床上肆無忌憚地咬牙、放屁、吧唧。”

“在我這也可以。”

“算了吧，我知道你睡覺輕，有點靜就醒。”

周末沒再堅持，只是朝電腦上看了一眼，然後用鼠標點擊了幾下，隨後皺眉，問：“這個人怎麼用你的相片做頭像？”

杜敬之回頭看了幾眼，隨後回答：“哦，是黃胖子，他玩勁舞團，說用帥哥的相片做頭像歡迎，就用我的了。”

周末看著屏幕上那份扣扣資料，頭像上是杜敬之中二裝頹廢的相片，因為長相好，拍得還蠻有覺的，做頭像很好看。不過，周末的表卻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