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到了下午自習課，杜敬之正認真地寫作業呢，就被高主任了出去。

現在他看到高主任就頭皮發麻，他總覺得高主任有神經病，非得盯著他們幾個，沒事就來敲打敲打，生怕他們影響了學校裡的其他學生似的。

“你是生是吧？”高主任一開場就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啊……是啊。”杜敬之看著高主任面平和的樣子，不由得覺得有點奇怪，總覺得這慈祥的模樣裡，著某種謀。

“你這幾天的自習課，空把學校的壁畫畫一下。”

“壁畫？”

“嗯，多樓一樓的那個。”

杜敬之聽完，就覺得眼前一黑，多一樓有一壁畫，不過時間久了，有些掉了，已經看不出什麼。前段時間去上課，發現牆面被重新刷了一遍，估計是打算請人重新畫一個吧，結果……來找他了？

那壁畫，有兩個黑板大小了好嗎？高的地方還得踩梯子去畫吧？

可是高主任的語氣，就是在通知，而不是在詢問他願不願意畫。

“我沒畫過那玩意。”杜敬之試著拒絕，一回頭，就看到劉天樂跟黃雲帆正賊眉鼠眼地瞅他呢。

“可以試試看，沒有要求，也算是幫學校做點貢獻。”

“算了吧，累的。”

“是學生會有人推薦的你，別辜負了人家的期。”

提起學生會，杜敬之下意識想到周末，心裡暗罵周末怎麼瞎給他攬活啊？真打算讓他練練刮大白的技？

不過，還是隨口問了一下：“誰推薦的啊？我可真得謝謝他。”

“謝西揚。”

得，他懂了，這是謝西揚那個賤人又開始找茬了。

其實最近杜敬之有點想發努力學習的，自習課都主寫作業，沒聽MP3了，結果主任強行給他安排活。正說著呢，班主任就來了，聽了之後，也幫著勸杜敬之，說這是好事，現他實力的時候到了。

現個屁！他去那裡能畫個戰士。

結果，他拒絕到沒詞的時候，高主任直接說了：“圖我們都找好了，你照著畫就行。”

得，戰士都畫不了了，他畫這玩意還有什麼樂趣？

想了半天，最後嘆了一口氣，妥協了，他可怕這幾個人沒事就來給他做思想工作。

拿著圖，杜敬之就忍不住想吐槽，高中學校裡，畫個山水圖干什麼呢？有點像中老年那一輩喜歡的電視背景牆，一看就是老師或者領導選的圖，他拿著圖，一陣無奈。

高老師看杜敬之嫌棄的表，忍不住樂了：“是不是土的？校長選的。”

“猜到了。”

“我也覺得不好看，要不你試試看自由發揮？提前把草圖給我們看看，我們好給你準備料。”

“行吧。”杜敬之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最後也沒打算畫戰士，肯定不能同意。

他懶得構圖，那玩意怪浪費時間的，他也就能省就省點時間，把手機給高主任看，他有一個相冊裡全是自己畫的圖，讓高主任選一個。

最後高主任選了一張圖，杜敬之一看就蒙了。

圖片是天空之城為主題，畫面裡有晚霞、略微霾的雲朵，下面是鏡面的海，倒影著天空。畫面正中間有一名年，只是一個背影，甚至可以稱之為廓，朝遠走著，在後留下一串漣漪。

杜敬之的構圖以及主畫面，一般都很大氣，有種狂放的覺。在細節，又有很多心勾勒的細節，看似隨意，卻現著他的繪畫功底。

這圖是沒問題，他也能再次畫出來。

可是，畫裡的年是周末啊！那大長，就算只是一個背影，悉周末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來。

他拿著手機有點遲疑，最後還是同意了，打算再畫的時候，改改人，這樣就不那麼明顯了。

結果剛要離開，高主任就再次開口了：“我看這個好看，沒想到你畫畫是真不錯，這個人是誇張了吧，這長得有點……呃，不過好看，壁畫就照著這個比例畫。”

杜敬之看著高主任，覺得高主任是忘了自己的得意門生周末了，不過也沒說什麼，直接點了點頭。

學校裡有些料的底子，之後不夠了，學校可以再去買。

開工以後，他終於發現，這次的壁畫幾乎是他一個人刀了，一個人抬著桶的丙烯往多教學樓抬，也沒個手推車，料就搬了三趟。到了之後，又搬梯子，又拎來了一個水桶，接了整整一桶的水。

他還想找個小手絹，結果要了一圈，只要來了一個髒兮兮的抹布，最後也認了。

他第一次畫這麼大的畫，該調多料，讓他有點找不準覺，蹲在地上，調了半天的，越調越生氣。

藝生怎麼了？藝生沒人權的嗎？藝生就不能上課學習了嗎？

普通學生就可以坐在教室裡上自習課，他就只能蹲在空的樓裡，一個人苦力一樣地干這種活？學校裡就他這麼一個藝生了？

“畫你個大頭鬼，老子是苦力啊，給你畫這個？就該畫戰士跟櫻木花道手牽手，超人跟蝙蝠俠對。”他忍不住自己嘟囔起來。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在他的後問道：“需要幫忙嗎？”

杜敬之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樂了，回頭看向周末。

周末走進來，笑呵呵地看著杜敬之。

“高主任舍得下本啊，居然把你派來了。”杜敬之一瞬間就沒有了不平衡的覺。

“聽說是你來畫，我就自己請纓過來的。”

“你知道這事，就該跟高主任推薦別人，別把我弄來。”

“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是謝西揚賤，跟校長說的，然後高主任就真的找到你了。我也是剛才在教室窗戶看到你搬東西，才知道你被派過來了，這才跟高主任申請過來幫忙，怕你一個人累到。”

其實看到周末之後，他就不覺得這是一件苦差事了，反而心裡暗暗高興起來，這算不算在學校裡，跟喜歡的人獨的時間，仔細想想怪讓人興的。

不過，他還是沒表現出來，開始指揮周末：“那你去給我弄塊手絹，這個太髒了。”

周末點了點頭，真的去了。

他跟周末的待遇是完全不一樣的，他進老師的辦公室，跟老師要手絹的時候，老師都沒怎麼理他，指了指一邊的抹布就打發了。周末去，老師就幫著各翻找，最後找到了一條新的手巾，給了周末。

杜敬之站在一邊撓了撓頭，什麼都說不出來。

其實他們倆長得都不錯，只是杜敬之的氣質更盛氣凌人一些，不像周末那麼親和，而且周末的通能力也強一些。

“高主任讓你畫什麼啊？”周末幫杜敬之打下手的時候問。

他有點心虛，於是含糊地回答：“畫完你不就知道了？”

“哦，好，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我爬梯子畫的時候，你幫我扶著點調盤，還有，我涮筆的時候拎水桶過來，偶爾遞遞東西。”

“行。”周末是任勞任怨，且態度極好的幫手。

其實到後來，真能用上周末的時間不多，周末就坐在樓梯間看書，杜敬之他了，他就起過來幫忙。

“幫我拎一下水桶。”杜敬之喊了一句。

周末立即起，過來幫忙，剛涮完筆，杜敬之的手機沒拿穩，掉在了梯子下面，周末趕幫他撿起來。

“壞了沒？”杜敬之趕問。

“沒。”

“幸好是諾基亞，抗摔。”他手要接過手機，卻發現周末在看手機上的小圖，不由得心裡一慌。

周末看了一會，沒說什麼，就又遞給了杜敬之，表沒有半分不妥，還自然的。

嗯……已經被看到了，估計不用改人了，這讓他決定，就按照原圖畫了。

臨近放學，杜敬之才回到教室，活著酸疼的肩膀，還覺得自己上一子料味，不由得一陣嫌棄。

黃雲帆見他回來趕問：“杜哥，怎麼回事？高主任你去干什麼？你威脅周末的事被舉報了？”

“沒有，高主任讓我畫壁畫。”

“嚇死我們倆了。”黃雲帆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念叨，“我跟劉天樂提心吊膽兩節課，就怕你也被記過了，那我不得疚死？”

“你以後老老實實地別惹禍，爭取混到畢業就行了。”

黃雲帆任命地點頭，坐在座位上一個勁發短信。杜敬之沒搭理，掏出自己的手機看，居然發現了周末發來的信息：我想吃自助烤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錢來數了數，覺得夠，這才回短信：我請你。

周末：是分頭行，老地方彙合，還是一起去？

杜敬之：裝不認識一起去。

周末：好的，全聽你的。

他趕收起手機，一抬頭就看到周蘭玥回頭看他呢，心裡咯噔一下，然後開始裝沒事人似的假裝看書，書剛拿起來，就打了放學鈴。

“你其實已經了吧？”周蘭玥忍不住問。

“沒有。”他否認。

“就是沒承認，卻跟差不多的狀態。”

“頂多是哥們。”

周蘭玥笑了，笑得特別燦爛。

杜敬之傻了，他居然被套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