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主角：我抓你了。

杜澤抱著修走在暗紅的土地上，他已經走了很久，但目依舊是不到邊際的荒涼土地，完全沒有其他生的蹤影。

紫的天空沉沉的，厚重地仿佛快下來，空氣也莫名地悶，一風都沒有，讓某個試圖使用老方法尋找出路的蠢萌失無比。杜澤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來歇息半響，雖說侏儒形態的主角不重，但那也算是一個小孩的重量。

在戰鬥力為負值的渣渣再一次（？）著坐下回復力值時，他聽到一聲微弱的。杜澤低下頭，懷中年的眼皮了，最後微有些掙紮地睜開了眼睫，出一雙漂亮如琥珀的眼睛。剛醒過來的修似乎有些呆滯和迷糊，像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般懵懂迷茫地看著杜澤的下頜。

「……杜澤？」

那小小糯的聲音不復亡靈時的沙啞低沉，因不習慣姓名的發音而帶上了一彆扭和笨拙。杜澤瞬間就被萌殺了——小生的萌主不可能那麼可！

在杜澤炙熱的目下，修很快反應過來，他看著自己濃了的，大大的眼睛中閃過一不知所措和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外表的問題，杜澤總是覺得現在的修簡直就像是一個被欺負了的小孩，潤著眼等待大人來安。

一頁知邱在某次「作者有話要說」上說過，《混》的主角的格和外貌都會到各種族脈的影響，如變靈會比較冷漠、變天族會比較高傲之類的，對此，那章八的評論都是讀者在表示他要噴作者一臉大姨媽：口胡我們從頭到尾隻看到黑！主角從頭到尾都在崩壞！冷漠高傲泥煤啊！

作為當初表示要噴作者大姨媽一員的杜澤，看著明顯比亡靈那張棺材臉要多表的侏儒正太，默默地退出噴大姨媽團：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據說侏儒族比較敏好奇固執來著……

但是還沒等杜澤打破他那該死的社障礙說一些霸氣側的安話，修已經收拾好他的驚異，掃視了一眼周圍，問：「這是哪裡？」

生生錯過一次刷好度機會的杜澤冷著一張臉：「大陸反面。」

似乎映襯著杜澤的話，一陣狂風呼嘯著從遠方刮來，吹得兩人都有點睜不開眼睛。煩悶的空氣被瞬間撕裂，紫的天空像是被風吹裂了般，出猩紅的底，就像是人經絡一樣佈滿了整個天空，宛如煉獄。

杜澤抬頭怔怔地看著這末日般的景象，突然到臉上一涼，有水珠滴在臉上——下雨了？

這下杜澤不僅臉涼，心也瞬間涼了。在混沌大陸反面，沒有四季，沒有天氣，下雨隻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元素風暴」。元素風暴是大陸反面的一項特產，因為大陸反面特殊磁場的緣故，這裡的元素會隨機形風暴實化肆大地——為什麼大陸反面會貧瘠荒蕪、資源匱乏，因為有元素風暴；為什麼大陸反面元素稀薄，那是因為元素風暴會消耗掉遊離的元素；為什麼大陸反面只有城沒有鎮沒有村，那是因為只有主城級的建築才能防住元素風暴。

雨就是元素風暴中的水元素形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杜澤覺得臉上被雨淋到的地方開始發刺痛。又一滴水落了下來，這次砸在了修的手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滴黑雨在白的皮上澆出一個紅印。修皺起了眉，空氣中若有若無地浮現燒焦的味道。兩人都不說話，瞬間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在所有魔法元素當中，黑暗元素的特是，侵蝕。

杜澤覺得自己可以去寫一部《悲慘人生》，他的幸運級別一定是E：來到異世時，主角已經黑化完畢；離開失落之地，遇到找茬三人組；到了大陸反面後，元素風暴已守候多時——一定是他穿越時人屬的骰子沒有搖好！

開始只是一顆顆的「雨滴」，漸漸的越來越多。杜澤舉目去，周圍別說城鎮，連一個讓他們躲「雨」的隙都沒有，全是猩紅堅的荒野土地。修也發現了這是一場絕境，亞麻頭髮的侏儒怔怔地看著天空落下的黑雨水，他上的傷很重，一用力腹部就像裂開了般痛苦，本沒有力量逃離這場死亡宴會。

現在唯一有行力的是……

修的視線猛地一晃，他被放了下來，那個唯一有行力的人蹲在他面前，背對著他：「上來。」

侏儒呆了呆，他聽到那總是帶點奇異腔調的聲音說：「抓我。」

杜澤等修趴在他背上後，將同人誌隨便塞在帶中，鋪開黑袍將兩人裹起，站起來就開始跑。迎面的雨落在杜澤前面的皮上，火辣辣地痛，杜澤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悲壯過，他現在完全是用生命在跑步。上被雨淋到的地方發出細小的滋滋聲，杜澤恍惚聞到了烤的味道，三分香脆，七分焦，咬一口嘎嘣脆……

小生去年買了個表。

黑的雨越下越大，杜澤狼狽地在雨中逃竄，然而就算是他再怎麼拼命也改不了他素質不好這個事實。杜澤的息開始沉重，腳步越來越慢，他覺得全上下都像是掛了幾百斤的烙鐵，不僅疼痛，還沉重得讓他抬不起腳，使不出力氣。他跑了多久他記不清了，四周全是黑雨形的雨幕，連綿而殘忍地將置於其中的人包裹，一點一地侵蝕、融化。

好累、好重、好痛。

黑袍毀了、頭髮掉了、皮在融化。

從跑步到小跑，再到快走，到走路，到最後，黑髮青年簡直是在大雨中一步一步挪，走一步猛一口氣。他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然後將背上小小的影改為抱在懷中，以減被雨淋到的面積。

為什麼要這麼拼命這麼護著主角？主角他千百遍，他待主角如初——他到底有多聖母。即使因為契的原因他必須防止主角死亡，但現在這樣小心翼翼護著懷中人不讓雨淋到，就算是因為有零點還原，這樣也太犯賤了吧？

……因為很痛。

僅僅是外皮被腐蝕就痛到這種地步，那當所有的被融化時，那個人是如何承那種比死亡還痛苦的絕？

杜澤微微佝僂著腰抱著懷中小小的影——這個人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本應該擁有好的前途，被大家喜，卻因世界外一位讀者的一句話，被生生剜去了所有，眾叛親離。

書上寫一個人很痛，書外的人只會留下「哦，這個人在痛」的印象。他們知道《混》的主角被剜去很疼，被背叛很痛，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那疼痛有多深有多刻骨，因為沒有真實。只有經歷過這些痛苦，杜澤才真真正正意識到，世界之外的他們有多殘忍，他幹了一件多麼愚蠢過分的事。

巨大的愧疚和心虛籠罩了杜澤，讓他的心臟地發痛，杜澤甚至有些灰心意冷：被這樣傷害過的主角，還會有萌化的可能麼？

「……放下我，你走吧。」

一路上修一直很安靜地趴在杜澤背上，即使傷口因顛簸而裂開也一聲不哼。在杜澤將他抱在懷中的時候，突然低低地開口。

「我會中止契，你不會因我而死。」

契是單方面強制契約，主契約者有絕對的主導權，是否解除契完全是由主契約者決定的。

杜澤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是修在和他說話。某個蠢萌的腦筋瞬間轉不過彎了，主角居然讓他走？那個不將他人所有利用價值宰、隻看重自己的主角居然甘願被留在這裡等死而讓他、走？

杜澤哭了，他真哭了：臥槽萌主你居然回歸了，在聖母之的照耀下，為害你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禍首頓時又相信了。

小生用生命發誓，絕要將你送上神座。

杜澤張口剛要對終於萌化了的主角表忠心，某人的耳機又出狀況了，這次不是沒電，而是被黑雨直接融斷了線。

杜澤……杜澤深吸一口氣：沒關係，小生習慣了，呵呵，呵、呵……呵……

——你他喵的就是一頁知邱的派來的間諜是吧！！！我只不過想刷一下好度容易嗎我！！！WTF！！！

修只覺得他被杜澤用力抱在懷中，黑髮青年冷著一張臉，彎著腰護著懷中人繼續在高度腐蝕的黑雨中前行，被融了一半的眼鏡下的黑瞳中盡是冰冷的怒火。這是修第一次看到杜澤如此鮮明的，那個總是不茍言笑的人……在生氣？

修低下了頭，亞麻的頭髮地垂下，去了表。

不知道是不是萌主的回歸帶來了好運氣，杜澤沒走幾步終於看到了一個藏之地。那是山巖上的一道裂，一米左右，裡面並不寬，以杜澤和修現在的型勉強可以塞下，杜澤沒有遲疑地將修塞進去，然後自己也努力地鑽進去了。

杜澤坐在外邊，雖然還是會被黑雨淋到，但現在的況已經比之前的好太多，杜澤相信自己絕可以支撐到零點還原——果然一有還原存檔點，人的下限都會被無限拉低，勇於挑戰各種死亡極限。現在他們安全了，萌主已經回歸，等待著他們的將是輝好的未來。

在杜澤展他跟著萌主混的好未來時，修稍稍側過子，小小的手抓住了杜澤的食指，用力握住。杜澤低下頭去看修，年的臉很白，甚至不像是侏儒而是亡靈，然而那雙琥珀的眼眸卻異常通鮮豔，杜澤甚至可以從那雙眼睛中看清自己現在堪比喪的樣子：頭髮被腐蝕得七零八落，皮也被燒掉一層出筋。

……零點還原是個好技能，對吧。

然後杜澤就看見修的角向上彎起，不是亡靈的冷笑，侏儒小小的臉上出現了一對非常可的酒窩。

他說：「……」

在杜澤看似清明實則茫然的目中，修滿足地閉上了眼，去了眼底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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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告訴那個人他早已發現了那道裂。

他只會對他說：放下我，你走吧。

他不會告訴那個人他會在他拋棄他的那一刻殺死他。

他只會對他說：我會中止契，你不會因我而死。

他不會告訴那個人他已經不想放手了。

他只會對他說：我抓你了。

那個在漫天黑雨下佝僂著背護著懷中人的影，抓了，就再也不放。

——【黑匣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主角：我抓你了。

讀者：求、求放過。

作者：侏儒族比較敏、好奇，並且固執。

讀者：泥煤那偏執不固執！還是黑出翔了！求組團噴LS一臉大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