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讀者：我沒有背叛你。

曾經有個熊孩子，他被一群熊孩子嘲笑了，於是他開始中二。

杜澤是個蠢萌，一直都是。在耳朵還沒惡化之前，他裡外都是蠢萌；在戴上助聽後，他外表開始高深莫測，裡依舊蠢萌得無可救藥。

某隻蠢萌的耳朵並不是出生時就不好，而是上了中學後開始一點一地惡化。因為太過緩慢，所以連杜澤本人都沒有察覺到。他只是覺得有時候別人說話，他好像越來越難反應過來。於是杜澤只能讓對方再重複一遍，如此反復後，杜澤發現大家好像都不和他說話了。

杜澤開始自我反省，如果在其他人說話時打斷他們，再讓他們重複數次，換他來也會覺得神煩。但是反應不過來怎麼破？某隻呆萌總結出規律：這時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杜澤從來沒有想過是他的耳朵出了問題，當他被發覺不對的父母帶到醫院並檢查出了弱聽後，杜澤看著父母為他準備的助聽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只是一轉眼，他就是一個殘疾了？

於是杜澤逃避了，他不願戴上助聽，偽裝什麼事也沒發生般回到生活中。聽不清了，就微笑；反應不過來了，就微笑；當其他人笑著和他說了什麼時，他一直保持著微笑。他不知道自己說的話越來越口齒不清，把握不住語調和音量。

因為弱聽況的惡化，所以杜澤在某一天終於不得不戴上助聽。然後，那天他站在教室外，在久違的聲音清晰的世界中，聽他最好的朋友在教室中和其他人調笑著。

「阿澤他就是個傻，總是喜歡傻笑，說的話讓人笑死了。」

好友似乎在模仿著什麼，那惡意拖長的聲音稽、刺耳並且難聽，引發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

「對對！我當著他面說他白癡，他也只會傻笑。」

「再來一次！」

「你們真是的！老師不是說了嗎，要照顧『殘疾』。」

……

杜澤拉開了門，滿堂的哄笑戛然而止，所有人呆愣愣地看著門口的杜澤。杜澤旁若無人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臉平靜。聚起來的人面面相覷，不確定剛剛的話究竟有沒有被杜澤聽到。

好友訕訕地跑過來：「阿澤你來了……咦，這是你新買的MP3耳機嗎？好酷！」

杜澤看著他最好的「朋友」，只覺得口堵著一口氣，噎得他快要窒息了。他突然覺得發出聲音是一件極其難堪而恐怖的事，剛剛那稽的模仿一直嫋繞在他腦中，惡意地嘲笑著他之前的逃避行為有多傻。

年舉起手按著助聽的耳機，在所有人的目下，他沉默地點了點頭，扯出一個生的笑：對，這是耳機，僅僅是耳機。

所以他剛剛什麼也沒聽到。

——那大約是杜澤最後一次在他人面前笑了。從此以後，某隻蠢萌就開始走裝B路線，堅持「兩無一有」直至上大學，並沉迷在網路世界中宅得一塌糊塗，近視度數快要突破天際。

再然後，杜澤遇上了一頁知邱。

於是作者裝備了杯，主角變了餐，讀者整一個茶幾。

***

杜澤迷迷糊糊地靠在石壁上，然後猛地驚醒，趕去看懷中的主角。修安安靜靜地趴在他懷中睡得很深，那乖巧可口的模樣就像是某些宅族熱烈追捧的完人形。杜澤手去修的額頭，然後松了一口氣。

昨天修因為出去找他，他的傷口又崩開了，回去後就開始發燒昏迷。杜澤折騰了大半夜，到了黎明才勉強歇下，雖說有零點還原就算他不吃不喝不睡也能活下去，但繃的神還是讓杜澤非常疲憊。在安頓好修之後，杜澤也兩眼一閉睡過去了，順面夢見了不算愉快的過去。

杜澤看著外邊的紫天空，天空一如既往的翳，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時間，杜澤猛地一個激靈。

他該不會錯過了和丹的易了吧？

杜澤拿出耳機看了看電量，那僅有的半格電量告訴他：他現在趕過去，剛好是昨天遇見丹的時間。

還等什麼呢？走你┏(゜w゜)=☞！

杜澤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修放下，用一種明明很樂在其中卻又假裝無奈煩惱的目看著自己被抓住的袍：生病的孩紙就是這麼粘人啊~（霧很大）

某隻呆萌不想驚醒修，反正易後他會很快趕回來，於是杜澤開始小心翼翼地把修抓住的部分從周邊撕下來。所幸黑袍原本就破爛不堪，杜澤沒費多力氣就擺開來。因撕服又耽誤了一些時間，杜澤沒想多就匆匆向哈爾帕斯城趕去。

一雙琥珀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杜澤離開的背影，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杜澤趕到哈爾帕斯城外時，才突然反應過來他昨天好像沒有和丹約定好的時間和地點，哈爾帕斯城外全是高高低低的山巖一眼不到全部怎麼破！？

「啊呀~您終於來了。」

一個聲音從杜澤頭頂上方傳來，杜澤仰頭，發現綠男子坐在山巖上對他笑得非常殷切。丹作敏捷地從山巖上跳下來，對杜澤淺淺鞠了個躬：「我在這裡守候多時。」

丹的右手一如既往地拿著書，他拍了拍手，一個盒子從虛空中落在他手上，正是上次杜澤在他的小攤上選中的盒子。

「閣下的服果然很神奇啊。」丹歎道：「能冒昧地問一句嗎，那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這是金手指，你不懂。

見杜澤沒有說話的意向，丹只能將憾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盒子呈給杜澤。

「這是您想要的。」

杜澤接過盒子，灰的小盒子非常不起眼，單從外表來看，誰也無法猜到這其中裝有高殺傷武。在杜澤查看盒子時，丹的目似乎無意間掃過杜澤後的一角落，笑得越發殷勤和燦爛了。

「您是要將『他』賣給城主大人吧？」

杜澤頓了頓，這盒子既然是丹的，那丹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也不奇怪，於是他點了點頭。

「能得到這樣珍貴的品種，城主大人一定會非常高興的。」丹出曖昧的笑容：「您可以得到很多很多的錢，甚至能得到城主大人的賞識。」

魔刀焚是神級別，確實很珍貴，但是杜澤覺得丹的話有種說不出的怪異，雖然他挑不出什麼問題。

「冒昧地問一句，您打算什麼時候賣掉『他』？需要我為您引見城主大人嗎？」丹建議道：「或者您可以把『他』先給我，由我送去給城主大人，這樣一來，您的份就不會被『他』發現了。」

杜澤心中一驚，丹好像已經發現他是人族的事實，為了防止他人族的份被城主發現所以打算幫助他？這麼好人？杜澤再次回想了一下《混》的劇，丹雖然神，但確實是一直站在主角這一邊的。杜澤開始遲疑，他現在沒有錢，連城費都不起，況且去見一個以人為食的城主對社障礙的吊來說真心兇殘。

於是杜澤點了點頭：「你幫我賣掉它。」

「請放心，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價格。」丹誇張地行了一個禮，角彎起愉快的弧度：「絕對不會讓『他』知道，是您出賣了『他』，您也不會被『他』用契約殺死——咦？」

杜澤愣住了，那一瞬間他完全不懂丹在說什麼，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綠男子皺了皺眉看向一個方向：「有隻小老鼠……出來吧，我發現你了。」

杜澤順著丹的目看過去，然後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修站在山巖的影中，誰也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他的臉上沒有毫表宛如死，唯有一雙眼冰冷地過來，那鮮豔的澤像是通向地獄的幽泉，看起來溫潤，用手去卻會染上深骨髓的寒。

杜澤直接被那冰冷的視線釘在原地無法彈，他從來沒有見過修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凍得連心臟都要停止跳。一旁的丹在修冰冷的視線下，出無奈惋惜的表：「哎呀呀，被抓包了。」

杜澤回想到之前的對話，終於反應過來他被誤導了！剛剛的話怎麼看都像是他背地裡將主角出賣給丹！

「這是誤——」

丹輕笑著，卻強勢地打斷了杜澤的話語：「已經被他發現了，就不要裝了。」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杜澤第一次有掐死一個人的衝，他看到修的樣子，無數解釋的話充斥在腦中一團，反而卡主了什麼也沒說出口。這時候，沒電的耳機給了杜澤致命一擊。

杜澤瞬間絕了，他看著丹又說了一句話，然後影下的修終於有了反應。

——被出賣，生氣了？

修的視線轉到丹的上，綠男子帶著惡意的嘲諷沒有讓他的表有毫變化。侏儒的聲音很輕，卻沉重地像是溢滿瞭不到底的疲憊。

他說：「我習慣了。」

杜澤聽不到修的話，但是那人說話時每一弧度都出他的疲憊和麻木——沒有絕，卻更像是因為早就沒有了希。

被背叛了一次，會憤怒。

被背叛了多次，會傷心。

被背叛了無數次，會絕。

當察覺到這並不是盡頭時，剩下的只有疲憊和死灰。

杜澤的嚨發幹，他知道那種被背叛的痛苦，僅僅因為曾經「好友」的取笑，他就膽怯得不敢再去接世界。當看到《混》的主角被最好的朋友背叛時，那一刻坐在電腦前的杜澤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因為主角，所以才如此在意和喜歡《混》。見到真實的主角時，杜澤非常謝讓他穿越的存在——幸好他還能去補償。所以被簽契無所謂，被做實驗無所謂，被懷疑無所謂，被淋酸雨無所謂，他不是抖M，杜澤是真的在想，這樣下去主角總會被，漸漸恢復到原來那種溫。

但是現在因為丹的誤導，他也「背叛了」主角。

所以快點解釋啊。杜澤看著修那明明不是黑卻比黑更深沉的眼眸，開合了數次：不解釋的話來不及了——

——阿澤他就是個傻，總是喜歡傻笑，說的話讓人笑死了。

……小生就是個傻！誰誰！

「……我、沒有……背叛你。」

那是一段相當吃力的話，說話的人像是太久沒說話而顯得異常結和艱難，並像是拿不準腔調般聲音有些走調，音量也控制不好。修將目又轉回了黑髮青年上，一旁的丹的笑容也變得玩味起來。

再多的解釋也像是心虛和虛偽，杜澤已經完全不管丹是不是又添油加醋了什麼，他只是地盯著影下的修，用那種彆扭甚至有些稽的聲音一次次重複：

「我沒有背叛你。」

「相信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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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似乎察覺到修的視線，對著修出一如既往的憨厚笑容，就像是當初修幫他打跑了欺負他的高年級生後、他對修出的激笑容。

「修，抱歉，你死了才是最好的。」

修知道他再一次被背叛了，很奇異的，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到傷和難過，連憤怒都冷卻了，他的心像是不存在般再也不會痛了——不對。

骷髏張開了，嘎嘎地笑起來。

他的心早就被融掉沒了不是嗎？

黑的眼眶中跳躍的幽藍魂火，冰冷得再沒了一溫度。

——《混》節選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我沒有背叛你。QAQ

作者：用行證明吧孩紙。

主角：主坐上來。

讀者：……我還是背叛你吧。=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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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評論區，發現很多妹子有問題，某頹總結了一下，全部在這裡：

1）零點還原：零點還原的範圍只有杜澤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裝備，也就是不屬於這世界的東西會還原。

2）契：契是做出契，契記住杜澤的的味道，所以杜澤再怎麼刷新他的味道是不會變的。

3）封面圖片：封面圖片的剪影隻代表種族，不是主角，翻過來後才是主角。

4）耳機沒電：某頹表示這是在某隻蠢萌打破他的社障礙啊，只有這一段劇比較頻繁，後面全是趣了遠目。

5）關於為什麼有契還能造誤會：15章裡丹跟蹤了杜澤，見到了契，知道了兩人間有契約。所以丹故意把話說“杜澤想瞞著修把他賣掉”。從修的角度來看，杜澤就像是為了保命而在背地裡出賣他——如果他不知道是杜澤賣掉他，他自然不會用契殺死杜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