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買。”

越歌的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喙，江畫撇了撇，終是拿起了筷子，慢吞吞地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麼，眉眼彎彎，朝越歌狡黠地笑了起來。

“你不能去輔導班。”他語氣篤定：“人家不會錄用你的。”

越歌不以為意：“會的。”

江畫眼梢一挑，放下筷子，手肘支著桌面，雙手捧臉看他。

“不會的。”他笑得像隻了腥的貓：“班長，不會有輔導班錄用一個染著七彩頭的學生的？”

越歌突然想起什麼，表一僵。

江畫得意洋洋地提醒：“你忘了嗎，你答應我，假期要陪我去染頭髮的。”

60、合作 。

越歌難得表管理失敗， 江畫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瞧。

他明知故問：“你不會真忘了吧？”

越歌拿起筷子，作勢要接著塞丸子給他， 江畫警覺後仰， 捂住說：“你忘了也沒用，你答應了的， 一放假我們就去。”

越歌眼皮跳了跳，那抹僵稍縱即逝，很快的，他恢復了淺笑安然的表。

“好，也有適合染發的工作。”

“對啊，不要教別人了。”

一連達達兩個目的， 江畫的食都跟著提升了不。

他眉開眼笑地吃完午飯， 沒去細想什麼適合染發的工作， 反正既然打算正了八經談， 那這個寒假， 他肯定不會讓越歌埋頭工作的。

再一次，他開始期待即將到來的假期。

......

蘇聞和喬修遠離開當晚，江畫恢復了以往的時間安排，放學之後， 打算跟著越歌去他家裡補課。

這幾天他無心學習， 功課落下了不，不過比起他，越歌似乎更傷腦筋， 中午時特意和他說好，晚上補課要專心一點。

結果沒到放學，江母便給江畫發了消息， 讓他晚上早些回家，說是有話要說。

沒辦法，江畫又和越歌請了一天假，越歌聽到理由後，怔愣了一下，在囑咐他不要忘記做作業後，便放他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江畫右眼皮跳個不停，總有種不好的預。

和一般家庭不同，在江家，江父江母如果特意找江畫談話，那一般都是好事，如果江畫闖禍或者惹事了，兩人一般私下就擺平了，至於批評什麼的，那也是委婉的不能再委婉，能讓蘇聞等人轉達，就絕對不會親自出面，生怕江畫對他們產生厭煩心理。

江母和江父平時最攀比的就是誰更寵兒子，慈父慈母生涯中，誰都不想留下‘汙點’，好在江畫邊有喬修遠這樣的‘惡人’角，在幾個朋友潛移默化的引導下，他不但沒長歪，心端正的不像個被寵上天的富二代。

在蘇聞和喬修遠知道他談後，江畫已經不抱希能瞞住父母了。

以他對父母的了解，即便知道他早了，除了保護會更加旺盛之外，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勒令迫他分手的橋段，包括老媽今天發來的信息都很正常地加了心和波浪，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不安。

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江畫探湊近前排，目灼灼地盯著司機的面癱臉。

“李哥，你的職業素養呢？”

司機李石覺到後方近的氣息，手一抖，當下冒出一腦門冷汗。

“爺，我冤枉。”

“你沒跟我媽報信？”

李石格木訥，本人要是不說話，就跟一座擺著的人型石膏沒什麼差別，搖起頭來都很僵：“我隻說送你去同學家裡補課，其他什麼都沒說。”

江畫眼睛一瞇：“其他？”

“...”

李石看似面癱，實則裡發苦，車子剛好到了江家，停好車後，他二話不說，掏出眼罩示意。

“爺，我每次停好車都戴這個，最近從不離。”

江畫：“...”

自己都還沒防著司機，司機竟然防著他們。

不過這樣看來，應該不是李石告的了，隻可能是蘇聞或者喬修遠。

江畫老臉一紅，清了清嗓子，落下句‘算你識相’後，尷尬下車進了家門。

和他預料中的一樣，江母特意找他談的就是早的事。

江母話裡話外的意思和蘇聞差不多，一邊讓他多留幾個心眼，小心被人騙了什麼的，一邊暗示他現在年紀太小，大學裡優秀的男男更多什麼的，總歸就是越歌不夠好。

如說是在前兩天，江畫聽到這樣的話可能都會不以為意，畢竟他清楚，越歌‘表裡不一’的本原因在他，別人調查出這份違和並以此懷疑越歌也正常，可在弄清自己的心意後，明知道正常，江畫也不樂意聽了。

他全程人在魂不在，腦子裡惦記著過段時間染個什麼的頭髮好，直到聽見江母無奈說：“修遠不行，還有蘇聞啊，這兩個孩子都知知底的，你要是想談玩，邊不就有現的麼，幹嘛非找班裡的同學啊。”

“不可能！媽，你說什麼呢？！”江畫猛然回神，完全無法理解老媽的想法，忙甚至嚇得不清：“這話讓蘇聞哥聽到了，我們以後還怎麼相啊！”

通過江畫的表，江母發現自己低估了自家兒子的遲鈍。

默了默，突然懷疑以江畫這種格，到底是怎麼談的，因此更加偏向他被人騙了，經歷了上次秦揚的事，江家的背景基本在恆安中學傳開了，也不排除對方見江畫人傻錢多，打算佔些便宜的可能。

雖然在江母眼裡，就算沒有江家，江畫也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寶貝，但更清楚，江畫在外面從來不是主朋友的類型，更別說去喜歡誰，如果沒人引導，他腦袋裡恐怕都沒有這個概念，蘇聞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對他好本沒用。

江母越想越頭疼，嫵人的臉蛋都愁得了幾分彩。

“這樣吧，爸爸媽媽過段時間要出國，在那之前，你帶他來家裡吃頓飯，聊聊天吧。”

“來家裡？”

“對啊，聽李石說，你每天都去明區補課，那邊得很，車子都被人劃了，如果假期你們還...在一起的話，不如來家裡補課吧，家裡什麼都有。”

車子被劃的事江畫是知道的，明區確實不太和平，不止有勒索錢財的小混混，還充斥著非常多的無業遊民，再加上那片區域沒有監控，李石每晚一個人在車上等他補完課，還被人丟過石頭。

到了冬天，簡陋小屋的溫度嚴重下跌，江畫生慣養十多年，確實有些吃不消。

何況越歌每天給他做飯也辛苦的，他家有廚師，有地暖，甚至有好幾間空著的客房，如果天氣太糟，他心眼，說服越歌住下來都沒問題。

江畫被說了：“只是聊聊天？你不會和他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江母臉微僵，隨即對著兒子嗔道：“媽媽是那樣的人麼！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什麼電視劇？”江畫懵懵道：“我是說，你不會和他說我小時候的糗事吧，你可千萬別說！”

江母：“...”高估了。

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江畫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考量，現在越歌的帶歪進度只有百分之五十幾，完全是正常的人范圍，結合他那張迷十足的好人臉，要過爸媽這關完全不是問題，要是等到越歌徹底變壞再見家長，那這關還真就不一定過得去了。

“寒假再說吧。”江畫面上有些發燒，在江母驚異的注視下，不自在地別開了臉：“寒假我再約他，最近期末很忙。”

明明往了好幾個月，按照他的時間來算，這會兒卻是剛心意就要見家長了，心簡直像過山車。

江母沒有異議，在江畫離開前，突然想起什麼，住了他。

“對了，你爸爸最近在和b市的度假山莊談合作，下個月對方可能要來家裡拜訪。”

江畫擺擺手：“知道了，和我又沒什麼關系。”

“和你怎麼沒關系。”江母說：“他家孩子和你差不多大，聽說也在恆安中學念書，最近剛轉過去，上次見面，還提到你們可能認識呢。”

江畫敏銳捕捉到‘剛轉過去’幾個字，不由停住腳步。

“...他什麼名？”

江母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江家類似的合作太多了，就算這個項目比較重要，但因為對方的基在距離遠些b市，沒有記太多信息。

“忘了，隻記得姓趙。”

“...”

......

生日結束後，十二月終於趨於平靜。

沒了外在因素干擾，連帶系統也越發安靜，簡單的快樂日子過得飛快。

每天上上課，補補習，談談，不用發生什麼，江畫只在上念叨，實際也不覺得多無聊了，相反的，在心裡，他甚至開始珍惜起了這份平靜的日常，等到越歌越變越‘壞’，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眨眼間，時間到了一月，恆安中學迎來一學期的期末考試。

被迫在題海中遨遊了一個月，考完期末的那一刻，江畫簡直如同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期末考試是按照期中的績分配的考場，江畫在倒數幾號考場裡，而越歌不止在一班位列第一，在整個年級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兩人的考場隔了十萬八千裡，江畫本想拖一會兒，等人都得差不多了下樓，結果鈴聲一結束，他便在教室門口瞥見了越歌的人影。

不止他注意到，考場裡的其他學生也注意到了，學校裡近期的八卦不，但兩人之間的八卦算是話題度榜首，當下，一眾人的眼神就耐人尋味了起來。

正巧在這個考場的周大最為囂張，自後桌推了下江畫，小小的眼睛本就被堆砌，這會兒更是瞇了一條。

“畫兒，班長來接你了，去約會啊？”

江畫慢吞吞地收拾東西，余不住往門口瞄。

“約什麼會，我們去染頭髮。”

周大眼睛睜開了點，懷疑自己聽岔了：“染頭？”

“對，染頭髮。”

“...你沒發燒吧！咱們學校不讓染發，也就懷水中學不管頭髮。”

說著話，周大手去江畫的腦門，胖手被江畫一掌打開：“我染了，學校能把我怎麼樣！”

“畫哥牛！”

也就這時候，江畫想得起來自己是個出顯赫的富二代，何況都放寒假了，他染個頭髮學校確實不能把他怎麼樣。

江畫瞥向門口沒了笑容的越歌，眼中閃過不解。

好像越歌不這麼想。

61、染發

他收拾好東西出教室時， 越歌正對著空氣走神，斂眉沉目，一副在思索什麼的模樣。

許多人在他邊路過時看出他在想事， 很地沒上前打招呼， 就這樣，人緣好的白蓮花難得沒有被打擾。

江畫卻沒那麼善解人意， 出來後便喚了他一聲：“你來的好早啊。”

越歌回神，慢半拍地答：“嗯，提前卷了，考得怎麼樣？”

“就那樣唄。”江畫故作神地眨了眨眼：“等發績不就知道了，都考完了就別提了，走吧， 去染頭髮！”

越歌抿了一條線， 目掃過江畫烏黑的頭髮， 終是輕輕歎了口氣。

關於理發店的選擇， 江畫沒有詢問趙夜白這個顧問。

自從過生日忘記邀請趙夜白後， 再遇到什麼問題，江畫便不太好意思去尋求幫助了，他怕自己養習慣後，真把趙夜白當了完任務的輔助工人。

更何況直到現在他都沒搞清楚趙夜白到底是喜歡越歌， 還是認真的在說越歌壞話， 他不再找趙夜白，還有一半原因在於這家夥說話太沒譜，有時著實讓他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