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敵人

柯西寧照了X，拍了片子，沒多大事，只是一些傷。醫生說況不是很嚴重，不會傷及基，近期只要不搬重，簡單的日常小事還是可以做的。

他張地聽醫生的囑咐，聽對方說完之後放下了心。

待醫生走後，柯西寧躺在病床上，還有心思和容雪開玩笑說：“幸好沒事，否則吃喝拉撒還要你們照顧的話，那也太丟人了。”

“你想得倒是。”容雪也跟著柯西寧說笑，“吃喝就算了，拉撒……你又沒斷，還想我和倩雯伺候你啊。”

付琰看他們一副和樂融融的模樣，沉默片刻，說道：“容雪，你去樓下幫柯西寧領藥，我有事問他。”

容雪擔憂地看了眼柯西寧，對方像是沒事人一樣對著揮了揮手，不便多留，轉輕輕地合上門。

如今病房裏只剩下柯西寧和付琰兩人。其實就柯西寧的傷勢來說，本不需要單獨開個病房，但容雪和付琰都那麼要求，他也不好推辭。

想到今天付琰在眾人面前，幫他懟陸遠東，柯西寧就激他的。

“謝謝你。”柯西寧真誠地說道。

付琰坐在家屬床位上，床頭櫃上擺著的果籃，隨手抄起一隻橘子，漫不經心地剝完，然後放進自己裏。

柯西寧：“……”那是容雪專門跑到醫院外面的水果店，給他買的橘子啊！

“我也不只是為了你。”付琰如實說，“你被他放養了不清楚，上次那新人說這陸遠東經常酒後失德，揩油揩到了藝人上。我就算再利益主義，也不能放任這種事不管。”

柯西寧一怔，怪不得那小花一臉憤憤的模樣。

付琰問：“那你呢？為什麼突然和陸遠東杠上？”

柯西寧提起來就生氣，恨不得再打陸遠東兩拳：“他侮辱我媽。”

他停頓片刻，還是說了出來：“還有……他說《宮闈》那個角換人了，換了白梓蘊。”

付琰顯然也沒想到還有這個原因，他問道：“我之前沒仔細問過你，你究竟是怎麼拿到這部劇的？”

柯西寧遲疑了片刻，賀軍肯定和付琰不對付，他不想說出賀老前輩的名字。

付琰沒有問他，只是說：“怎麼那麼巧，昨晚出白梓蘊和嚴敘的緋聞，今天《宮闈》就換角？”

這件事如果說和嚴敘沒有關係，怕是鬼都不相信。

有可能是方想炒作，讓這部劇更加有噱頭，但更大的可能是，嚴敘從中作梗，把小人白梓蘊推向了這個角，他就變了炮灰。

柯西寧想了想說：“要不我再問一下徐橋？”

付琰點頭，表示贊同。現在換角一事全憑陸遠東皮子上下一合，並不能證明什麼，也許就是陸遠東為了氣柯西寧瞎編造的，也說不定。

沒響幾聲，對方的電話就撥通了。

徐橋一聽是柯西寧的聲音，立刻焦急地問道：“西寧，你去哪里了？嚴敘打了你不知道多個電話，你都沒有接，他已經去你公司找你了，但是阿傑打聽後知道你去了醫院，你去了哪家醫院啊？總不能大海撈針地找……”

嚴敘自然打不通柯西寧的電話，因為柯西寧把這人拉近了黑名單。

但……徐橋是怎麼知道他和嚴敘的婚關係的？

難道嚴敘曾和徐橋說過？

說過就說過吧。柯西寧曾經非常想融嚴敘的朋友圈，但他沒能做到，現在他發現原來嚴敘還是把他介紹給發小的，他也覺不到任何欣喜。

柯西寧看了付琰一眼，對方很給面子地走了。

柯西寧鬆了一口氣，他沉住氣，問道：“徐先生，嚴敘在你邊嗎？”

徐橋愣了一下，說：“不在，他打你電話打不通，一家家醫院地找你去了。聽說你和人打架把手扭到了，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手沒事。”柯西寧想了想說，“人也沒事。”

徐橋顯然也很心急：“你是不知道，我這麼多年來，都沒看到嚴敘急那個樣子……”

柯西寧並不想聽到有關嚴敘的事，他忍了一會兒，沒忍住，還是打斷了徐橋的話：“徐先生，我找你是有關《宮闈》的事，我和嚴敘的事，我會理的。聽說我那個角，換人了是不是？”

徐橋沉默了。

柯西寧心裏一咯噔，心道陸遠東那小道消息怕是不假了。他說不上是悲哀還是自嘲，只能怪自己識人不清，自作自。這個角沒了也好，餘下的日子就不需要和嚴敘此人有任何接，否則他還得在戲裏和嚴敘演。

這樣一乾二淨，橋歸橋、路歸路，免得拖泥帶水。

“換了白梓蘊？”柯西寧調整好心態後，這個名字說出口也不那麼難了。

徐橋這次沒再沉默，他替嚴敍說了幾句好話：“嚴敘那麼做也是有原因的，他今早想和你說換角這事來著，沒想到你走得那麼快，電話也不接……”

這麼說，換角這事，嚴敘還是出了一份力的。

柯西寧低低地笑了。

徐橋也覺察到了不對勁：“西寧，你究竟在哪家醫院？”

“徐先生，你讓嚴敘不要找我了。”柯西寧說，“讓他在公寓等我就好，下午我有事和他說。”

※

付琰看了眼時間，過去很久了，他見病房裏也沒其他靜，就推門而。

柯西寧坐在床上玩手機，看起來心還行。

付琰坐在病床邊，問道：“怎麼樣？徐橋怎麼說？”

柯西寧放下手機，冷靜地回答說：“確實換角了，就是白梓蘊。”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對付琰來說。

他皺了下眉，顯然覺得這事真特麼蛋：“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柯西寧在和徐橋通完電話之後，還給賀軍撥了過去。這部《宮闈》是賀軍引薦的，他以為老前輩會有什麼辦法。可前輩顯然對換角的事毫不知，也不清楚白梓蘊和嚴敘這人盡皆知的。

賀軍以為嚴敘和柯西寧還是好好的，無意中出了另一件事。

原來，當初拐著彎兒給他《宮闈》角的……就是嚴敘。

他不僅是《宮闈》欽定的男主角，還是這部劇的副導演兼投資人之一。他在這部劇所占的比重如此之大，怪不得說風就是雨，想安排誰進去都行。

“沒辦法了。”柯西寧說。嚴敘想要換角，誰都不能阻止。

付琰有些煩躁。

新亞經紀公司雖然說不上非常小，但和其他數一數二的經紀公司完全比不上。前幾年新亞還有崛起的勢頭，這兩年完全如同一汪死水一般，不起任何波瀾。從高層到藝人，乃至打掃洗手間的清潔工，每一個都得過且過地過著。

付琰明顯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領導，他急迫地想找出一個突破口。

柯西寧想起當初付琰就說過，如果他不能在下半年做出任何績，付琰就會考慮追究他罷演的事。

“付總。”柯西寧上喊著總，心裏卻不那麼想。付琰實在太小了，他在讀初中時，這小屁孩還在玩沙子呢，“你是不是在考慮怎麼冷藏我？”

付琰早就沒那麼想了，但他抬眸看柯西寧，上卻說：“是啊，這都被你發現了。”

柯西寧說：“你不用這麼心急，你說過給我半年的時間，我會給你看到績的。”

他也就順著柯西寧說：“行，看你的。”

付琰還有事要忙，在醫院待了一會兒就走了。容雪不知，從酒店帶了兩份午餐過來，一份給柯西寧，一份原本想給付琰的。

柯西寧著飯，苦大仇深地說：“怪不得付琰一聽說你去酒店帶飯就逃走了。原來這飯菜真的不好吃。”

容雪幫柯西寧換了他看的頻道，播放綜藝節目。

柯西寧一邊看一邊哈哈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晚一些，他和容雪提了出院的事。原本容雪並不怎麼同意，但柯西寧搬出了醫生的那套說辭，想著確實也沒什麼問題，就同意幫柯西寧辦出院手續。

容雪陪著柯西寧到了社區。車行駛進了社區部，容雪也不由讚歎說：“這社區的環境真好。”

能不好嗎，這是當初嚴影帝來實地看的戶型，一個個看好後，經過層層篩選，敲定下來的地段。他曾經親吻著柯西寧的頭髮說：“西寧，這裏種滿了你最喜歡的玫瑰，你喜歡游泳，樓底下就是一片人造泳池。”

當時看嚴敍說得開心，他也就沒糾正嚴敘，那柵欄裏種的不是玫瑰，而是月季。那泳池水淺，也是供小孩子戴著游泳圈去玩水的，年人不適合去那裏游泳。

容雪見柯西寧發呆，輕聲提醒道：“……西寧，你怎麼了？”

柯西寧恍惚地回過神來，抬頭看向某一戶的窗戶，他眼睛笑得像彎月：“沒事，只是這裏環境雖好，但是租金太貴不適合我住，我就快要搬出來了。”

※

柯西寧拿出鑰匙開門，現在是傍晚，漸漸收回去。

嚴敘坐在沙發上，低著頭煙，像是一道孤傲的影。他聽見靜，轉頭，眉頭皺著一道深深的川字形。

這時候柯西寧才有些釋然，原來浪費青春的不止是他一人。

人之間真是神奇的生。多年前說著“此生契闊，與子說”的話，多年後，他竟然變得那麼小心眼，計較著兩人各自的得失，會因為對方比自己多痛苦一些、失去得更多一些，而到酣暢淋漓，大快人心。

這怎麼能是伴，敵人怕也差不離了。

柯西寧走到嚴敘面前：“嚴敘。”

嚴敘抬頭看他，目落在他傷的額頭上，他出手，想去，想問問柯西寧，疼不疼。

柯西寧歎了口氣，蹲下來，如釋重負道：“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