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言舒宇戴上戒指後,覺這日子較之從前更來得實在,他想或許他也是個缺安全的人,那個小小的指環給了他牢固的覺,每每挲這上面的花紋,甜都還是會徐徐在心湖開。
莊凱已經不再來他們店裏,林景書不久便發現這個事實,雖然沒跟言舒宇說,但滿臉的歡悅還是讓言舒宇看了出來。
言舒宇笑著在心裏暗暗搖頭,到底是年輕人。
日子再向前走,時間總會在人不覺意的時候悄悄溜走。
言舒宇還是守著他的蛋糕店,經過之前為了比賽的一番曆練,手藝大有長進,言舒宇自是喜悅,人都喜歡自己的努力得到回報。
時間久了,以前的一些同事就都知道他回G市了,有空的時候還會出來大家一塊聚聚,偶爾也會顧他的店子。
這日,言舒宇正在為趙東哄朋友開心特地做的蛋糕,一旁的員工宋佳佳湊了過來,笑得賊兮兮的:“老闆,林哥最近怎麼都出現了?”
言舒宇停下手中的作,微瞇著眼睛想了一下,發現林景書真的來得了點,不過也沒覺得有什麼,工地的事多起來也難免會忙了點,當下便笑著說:“他事忙,怎麼?你老闆在這裏,你還敢盼著別人過來。”
宋佳佳是個剛二十出頭的姑娘,和另一個沈秋的生都是店裏的員工,平日言舒宇沒擺什麼老闆架子,和兩個人員工都聊得來,他和林景書的事也沒避開們,們自然都是知道的,社會一天天地進步,人們對於這種況也越來越包容,這下,這姑娘都打趣來了。
宋佳佳繼續賊兮兮地湊上前,小眼彎彎:“那裏,這不是關心你們嘛。”
言舒宇裝作把臉板起來的樣子:“你就不能關心點別的?李太太剛定的點心做了沒?”
宋佳佳一下子閉上了,訕訕地鼻子走開了。
言舒宇繼續忙著手中的活,心神卻飄得遠了點,林景書好像真的很久沒過來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越來越過來店裏,偶爾來一次又匆匆離開。想到這裏言舒宇又定了定心神,回家還是要問問看,希不是出了什麼事才好。
這日回家後,趁著晚上一塊看晚間新聞的時候,言舒宇便問了:“怎麼你最近好像都忙的,工作上沒什麼吧?”
林景書正在喝水,聽見了言舒宇的詢問便放下水杯,眼睛移開沒有直視言舒宇的眼神,面上稍稍染上難:“近來工地是忙了點。”
言舒宇點點頭便不再問,他看著林景書比起之前的確是又瘦了點,心裏索著哪些藥材熬湯養人,上繼續說:“工作歸工作,你平時多顧著自己點,別忙得太過了。”語氣已經帶了點微微的心疼,他對人好總是掏心掏肺,他上了這個人,自然事事總先為著他考量。
林景書微微頓了一下,上前關了電視,走到言舒宇邊坐下,吻了吻言舒宇的角隨後輕輕說了聲:“我知道,你別擔心。”
兩人分開時,言舒宇輕,又道:“知道就好,可不能敷衍我。”
林景書不再回答,深吸了口氣,牢牢地抱言舒宇。
只是沒過多久,林景書連家都開始晚回了。
有時候回來了,都差不多到了淩晨,臉疲憊,只顧著梳洗睡覺,偶爾和言舒宇聊上一兩句也了往常的親昵。有時候言舒宇也會在客廳等他,往往等到的卻只是一個甚至帶著些許敷衍意味的晚安吻。
林景書的態度越來越敷衍,仿佛工作已經磨了他的熱。
言舒宇越發擔心,林景書的工作他幫不上忙,只能在生活上多照顧著,變著花樣弄菜,湯燉的種類也越來越多。
這天在店裏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定了蛋糕的客戶說不過來拿了,讓他們隨便理掉。言舒宇本著禮貌也不多問,放下電話後宋佳佳去理那個蛋糕,宋佳佳有點疑,言舒宇便把況和說了。
宋佳佳這下又八卦了起來,記得那個客戶,還記得那個蛋糕是為了男友生日悄悄定的,當下不有點惋惜:“當時看著還很好,這才幾天啊。”然後又擺出一副大師的模樣,“現在好多啊,看著都好的,不知為何突然就分了。怎麼都沒預兆啊,夜間那些小電臺不是都說,分手什麼的大多都有一段冷淡期,一方冷淡了,另一方介意,長久就導致了分手。”
言舒宇笑:“宋大師,你又來了,你就知道人家怎麼的況?”
“哎,不僅是小電臺說,你看人家電視都是這麼演的,什麼七年之,紅杏出牆,很多都是這樣演的,老闆你不會都不看電視的吧?”
言舒宇拿起門旁小架的小冊子拍拍宋佳佳的肩膀:“好了,姑,先別管你的小電臺、電視劇,你烘的那爐快到時間了。”
宋佳佳尖一聲,也顧不上話題,轉急匆匆往裏間跑去。
言舒宇把小冊子放回架子上,腦海卻浮現宋佳佳剛剛說過的話,如果不是知道林景書工作忙,倒像在說他們自己了,不過也沒想多久,自嘲般地暗笑一下自己,怎麼往這邊想去了,他搖搖頭把這些放在腦後,那總歸是別人的生活,他相信他這位年輕的人。
但是,林景書除了晚歸外,竟然開始不歸了。
言舒宇想說自己不在意,林景書真的只是工作太忙,但心裏卻浮起一些不好的預。有什麼事能讓他變得如此疲憊甚至冷淡,除卻晚歸竟到了不歸。
言舒宇不願意往最壞的地方想,但心裏又憋著難。
這天林景書差不多淩晨才回家,言舒宇忍不住又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林景書沒應聲,他著言舒宇的眼睛,眸暗沈,神難辨,隨即轉過頭背對言舒宇低低地歎了口氣,迅速收拾好東西去洗澡,如同逃離一般。
言舒宇的心慢慢下沈,不是他多心懷疑,只是這境況太悉,就像某些年,他呆呆地坐在客廳等人一樣。
言舒宇手眉心,努力回想這形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在腦海把這些日子一遍一遍地過了一次,除卻那些親過後,便只剩下林景書這段日子以來最後一次的出差,他從出差回頭就不再一樣,即使那出差僅僅去了三天。
言舒宇手掩住額頭,不願深想,他不願意相信這些他盼了許久的幸福竟是鏡花水月,虛幻一場。輕輕地籲了口氣,也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吧,什麼時候自己也開始像個人那樣患得患失。
言舒宇在心裏默默地唾棄自己一把,繼續以往的生活,不管怎樣,他還是選擇了相信這個自己好不容易才上的人。
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多心擾了生活的平靜。
又過了些日子,林景書不再疲憊著一張臉,眼睛仿佛新點了焰火,明亮的晃花言舒宇的眼。只是這焰火卻不是對著言舒宇點起,他會在角落地打電話,角彎彎上揚,眼睛閃亮得如同璀璨的星。
言舒宇突然覺得有點頭暈,這樣的林景書他在H市和甯安的店子裏看過,那個時候,林景書便是這般模樣。
某天回家的時候,言舒宇剛打開門,發現林景書竟然先回來了,只是正在接聽電話,青年的角悄悄翹一個溫的弧度,看見言舒宇打開門似乎有點意外,匆匆掛掉了電話。
言舒宇沒聽清他說了什麼,不過最後那句——那好,你早點休息。他還是聽見了。話裏的意味,即使是旁人也能清楚到。
他還握著開門的鑰匙,冰涼的冷陷掌心,他拼命說服自己,也許那只是個禮貌的問候。無論如何,在林景書沒有表示之前,他都不想因為猜度失去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
這天晚上林景書回來得早,言舒宇做好了晚飯,兩人一起吃了久違的一頓飯。
添飯的時候,言舒宇發現林景書修長幹淨的左手空空無一。
他再也騙不了自己去相信。有些東西不是你主觀願意相信,它客觀就不再存在,再繼續說服自己,就是自欺欺人。
他放下碗,不說話,眼睛盯著林景書的左手。
林景書正在低頭喝湯,似乎到言舒宇的目便擡起了頭,目隨著言舒宇的眼睛轉了一圈,瞬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林景書也不喝湯了,有點難堪地開口:“戒指有點松了,我放到了別。”
這是什麼藉口,言舒宇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你不想再戴了吧。”
林景書臉一下子發白,張著蠕了幾下,最終幾不可聞道:“你知道了。”
言舒宇輕笑,心底一片蒼涼,這多年了,他又聽到這四個字。是他們太瞭解自己,還是自己僅僅值得四個字,無需再多的話語。
林景書臉平靜了下來,穩著聲音道:“我本來想找個合適的日子再和你說,巧今日你都知道了,我們就一並說開吧。”
他避開言舒宇的眼睛,語氣卻是見的持重:“我以前的人回來了。”
言舒宇又輕笑,笑聲苦:“是嗎?所以要分手了,對嗎?”
林景書低下頭,把手放到旁:“嗯。”應完這一聲就垂著眼看自己的手指,眼神難測。
言舒宇不說話,他看著眼前這個青年,突然發現自己從來都不清楚什麼,什麼人心。時間真的很偉大,轉眼間的事,世界就變了。
林景書繼續說:“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在H市的蛋糕店看到你有多詫異,又有多開心,你和他那麼像,眉眼相似,笑起來簡直一個模樣,我一度以為這是上帝對我求而不得的補償。”
“那天你們店裏招兼職,我第一個去應征。看到你在櫃臺邊,當時心裏想著,如果可以,我願意和你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這些年過得最開心的日子,我很激你對我的。”
“但是,對不起。舒宇,他回來了。我以為他不會再回頭。那天出差的時候卻再次上,他說,他想和我在一起。”
“舒宇,對不起。”
林景書擡起頭,直視言舒宇的眼睛,臉帶著忐忑,眼神卻溫堅定。
言舒宇別開視線,不敢看那悉的神,那幾年,林景書也是這般向他告白。現在想來,也不過是沾了這張相似的臉的。
他發抖,臉蒼白,仿佛置於一個冰窖又讓人搬往火爐邊烤,一陣寒一陣熱,卻是撐著不讓別人看出端倪。他活了近三十年,就過兩個男人,竟然都是他們眼中可有可無的代替品。
一顆心勉強回到原,裏面卻失去了溫度,他呆呆地坐著,一時間忘了怎樣去做反應,意識在半空飄,把這些日子一幕幕地回顧,甜的、溫馨的,最終都僅剩下空白。
又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他深深地了青年的一眼,青年的也在微微抖,可能是想說些安的話,卻終歸沒說。他苦笑,到了這個時候,再多的話語也只會令更顯蒼白,何必再說呢。
他抖著手拔下左手無名指的戒指,戒指有點,牢牢卡在指骨節上,拔下的過程有點痛,像是生生把從依附的骨頭剝離。心卻逐漸麻木,曾經他以為這能套牢了一生地幸福,如今想來卻是自己太天真。
不是自己的東西,終究強求不來。
言舒宇把戒指推向林景書,著林景書的眼睛強迫自己冷靜地開口,聲音的啞卻出賣了他的心:“這戒指還給你,我們也算好聚好散。”
原來不管怎樣,都逃不過代替品的命運。
(這章差不多算是重寫了,修的時候猶豫了好久,最終決定不在正文裏洗白林景書,他作為一個醬油君,所起的作用都起到了,再洗白就好像畫蛇添足,所以還是扔到番外一並說啦~~話說,俺修也只能是修到這種程度,俺真的不能再給字數給小林子,要不下面怎麼結尾啊。。。那啥,俺好想把自己的爪子砍了,要不是當初手賤囉嗦,俺早就完結了,預計就三、四萬字的短小君啊。。。結果現在離結局還有好大一段距離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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