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朋友圈,陳盞大致估算一番,好歹是訂過婚的關系,林池昂生存機率很高,保險已經買了,說明兩人也已經見過面。
“還真是玄妙。”
不說別的,縱容未婚妻給自己買這麼多份意外險,說明他是真的一點芥都沒有。
而劇組另一個……也是為了試圖給自己下藥。
大概是做賊心虛,接下來的時間,主角都是特意避開陳盞。在學校時就是半個社會人,進圈子時年紀又小,以為從前那套狐假虎威有用。想法很簡單暴,陳盞不適,耽擱拍攝,回頭再放點風聲給,借助輿論潑黑水,陳盞主離開劇組。
不巧的是一開始就被發現,更為不巧的,是後者無意忍氣吞聲。
真正計劃巧妙的是陳盞,可惜多此一舉,王城表面上勸他忍,私下卻把風聲給殷榮瀾。
他不在乎臭名昭著的陳盞和殷榮瀾如何認識,更不想探究殷榮瀾為何對份保,作為商人,只看重眼前的利益。殷榮瀾和陳盞關系似乎不錯,他可以借此試著搭上一點關系。
收到王城傳來的信息時,殷榮瀾正在辦公室聽屬下匯報工作。
他和王城的老板只有很久以前的一次合作,對方不知道他的號碼,采用了較為迂回的發郵件方式。
拋去那些虛偽客套的溜須拍馬,該提到的方面都很齊全,包括藝人的份。
殷榮瀾知道即便自己什麼都不做,陳盞也會有辦法找回場子。
沉思幾秒,打斷下屬的說話:“萬星旗下有個藝人蕭侗,你去找個人接洽,中斷所有的代言。”
下屬想不通這個藝人哪裡得罪了上司,但不敢面好奇,沉著地點頭應是。
老板親自吩咐的工作自是不敢怠慢,下屬立刻去聯系了藝人所在公司,很快就有了結果。
“的咖位太小,從前又在拍雜志的時候得罪過人,目前手上沒有代言。”
下屬把更為詳細的資料放在殷榮瀾桌上。
邊說的同時忍不住深思:難得總裁想要對付一個人,結果對方就是一隻菜鳥,卯足了力氣都找不到可以攻擊的點,多傷自尊。
誰料殷榮瀾聽完後面毫不變,反而看著他道:“沒有代言,不會先給一個代言?”
下屬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殷榮瀾也不多做提點,就這麼安靜等著。
他的目太有威懾力,下屬沒晃神多久:“得而複失?”
殷榮瀾輕輕嗯了聲。
下屬怔道:“可如果廣告商主提出解約,會得到不菲的違約金。”
殷榮瀾笑了:“那要看什麼產品。有的牌子會要求合約期間藝人不能談。”
隨手一翻資料,繼續說下去:“你不是已經查到了有一個往的男友,屆時就看看男朋友和代言哪個更重要?”
對於蕭侗這樣的小藝人,下屬見多了,立時判斷道:“恐怕有人會貪心不足。”
殷榮瀾平靜道:“貪心是會付出些代價的。”
從上司辦公室走出,下屬覺得一顆心跳個不停,待他回到工作區域,同事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下屬心有余悸,過了好半晌給出四字忠告:“別惹總裁。”
他一直以為最狠的是不解決問題,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如今看到一山更比一山高,沒問題製造問題才是最可怕的。
遠在另外一個城市拍戲的陳盞,並不知道殷榮瀾吃人不吐骨頭的做事風格,
他只在第二天徹底見識了主角的春風得意。
之前面對陳盞時的微微忐忑然無存,趾高氣揚,走路下都是微抬。
王城平日裡都是和自己帶的男藝人在一起,比之藝人,他的生活要舒服很多,坐在保姆車上空調食。
男藝人石柯,靠著一部電視劇曾經小火過,近些年漸漸沒落。王城看他長相不錯,還會才藝,認為有再火的資本,才願意帶著。
石柯起初覺得開心,現在更是寵若驚,王城手下有好幾個藝人,沒道理一整天都陪他在這裡拍戲。
拍攝休息的時間,石柯坐上保姆車想喝口冷飲解悶,考慮到可能會對嗓子不利,認命地拿起保溫杯。有了舒緩後,斟酌一下,對王城道:“聽說和我對戲的演員,即將拿到一個大牌的代言。要不要抓住機會和炒緋聞?”
王城最滿意對方的地方就是知道找自己商量,從不主拿主意。
“可以。”
石柯還沒來得及高興一秒,就又聽王城說:“除非你想退圈回去繼承家產。”
他收到消息的時間要比藝人早很多,最初的驚訝過去,稍一思索,就忍不住渾發寒。
這個圈子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看過白雪公主的故事沒?”王城語重心長道:“別人主送上門來的果實,往往是毒蘋果。”
石柯在娛樂圈混的時間不長,不能會他話中深意,直至獨自看劇本時,細思中不起了一皮疙瘩。
另一邊在主角特意從自己邊路過時,陳盞找化妝師打聽了一二,這才知道對方即將和某個品牌簽約的事。
他可不是什麼小白花,反應比王城都快,猜到了可能有的前因後果。
大概是被喜悅衝昏了頭,今天主角在演戲時明顯不怎麼走心,狀態還沒調整過來,連累陳盞不得不陪著重新拍了幾場。
下午時吊了場威亞,的酸疼到晚上回到酒店後才有了些許好轉。
陳盞暗下決心,要把去健房的日程提前。
等待頭髮自然晾乾的功夫,本來準備看會兒劇本,意外接到殷榮瀾的電話。
“拍戲順利麼?”興許是夜原因,電話那頭的聲音多了一喑啞。
陳盞走到窗邊凝視無邊夜:“整不錯,中間出了些小曲。”
平靜訴說著劇組中的一切,沒有誇大事實和抱怨,像是單純朋友間的聊天,他只是分一些趣事。
很早之前殷榮瀾就發現和陳盞流是一個令人愉悅的過程。哪怕境再糟糕,也沒有毫自怨自艾。
“準備怎麼理?”殷榮瀾問。
陳盞:“我已經拜托過林池昂,看況他已經理過。”
劇組收工前,他發過一條信息作為謝,不過林池昂那頭遲遲沒反應。
正在簽字的鋼筆尖微微一,殷榮瀾想到可能有的誤會,思索要不要把‘功勞’認回來。
“戲如人生,可見我對人的了解還不是很徹。”
殷榮瀾:“何意?”
陳盞被天邊出現的一顆星星吸引住目,半晌道:“就覺得這種手段和林池昂有些不搭。”停頓一下繼續笑著開口:“不知道你看不看小說,這種迂回狠厲的風格,通常是忍又心狠手辣反派的標配。”
被無意中點破核心,殷榮瀾相當清醒道:“林氏的繼承人行為偏執,日常偽裝的又好,平日裡接為妙。”
陳盞表示同意:“我會留神。”
聊天時間有些久,掛斷電話後頭髮已經乾的差不多,拍了一天的戲陳盞倒頭就睡。
和他相比,殷榮瀾更像是勞苦人民,還坐在辦公室審查文件。
年底前的三個月,公司加班的況會大幅增加,勝在福利給的優渥,員工並未有太大不滿。
自從白天見識到上司的做事風格,下屬便一直兢兢業業的工作,生怕惹對方不順眼。別人羨慕他快升為總裁特助,其中的膽戰心驚,只有當事人明白。
殷榮瀾停下工作的一刻,下屬條件反一抖,以為又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惹對方不快。
“對維持一段友誼,你有什麼見解?”
他沒過什麼朋友,商場上的夥伴倒是有幾個,但大家流的前提是合作愉快。
下屬不知道話題為何跳工作范圍,但在上司這裡到的疑一日就有數個,很快調整好表,認真回答:“據個人經歷,要記住對方的生日,在對方沮喪時給予安……”
殷榮瀾打斷他:“直接告訴我,有什麼需要避諱的地方。”
下屬毫不猶豫:“三個人的友。”
而後全面補充道:“倘若一個人邊的兩個朋友個都開朗還好說,如果有一方個較為孤僻,恐怕會覺得難。”
殷榮瀾聽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陳盞近期有和林池昂走近的苗頭,要提早中斷才行。
“先放一放你手頭的工作,”殷榮瀾看了他一眼:“去幫我辦一件事。”
·
自從指導《在田野間》,導演一天頭髮都多掉了幾。
劇本是個好劇本,拍出來可能會小一把,但糟心事卻是不。好比主角不知什麼瘋,近期不在狀態,商談好的一位投資商突然破產,意味著他們要在特效方面做簡。
這個節骨眼上卻有人主找來,聲稱願意做注資。若不是知曉對方的來頭,他險些以為是遇到了騙子。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對方輕輕一推,合同便到了導演面前。
“注資的前提是,我們希可以讓一個人加拍攝。”
帶資進組是常事,導演賠笑道:“拍攝已經進行了幾天,而且已經宣過,更換主角可能有些麻煩。”
年輕人:“給個不起眼的小角就行。”
導演松了口氣:“有沒有其他要求?”
年輕人嚴肅道:“片時必須要把這個人的所有鏡頭剪掉。”
“……”
砸錢進組又不讓留鏡頭,這是什麼作?
導演就事論事道:“之前有沒有演過戲的經驗?”
年輕人又推過去一份履歷,導演隻瞥了一眼便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是……”
“我老板。”年輕人道:“見過他的人不多,在現場請務必不要主挑破他的份。”
導演足足沉默了有一兩分鍾:“我想請問一下,既然要拍戲,為什麼片不讓保留?”
“誰說老板是為了來拍戲?”年輕人義正言辭解釋:“他是來朋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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