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快到酒店,殷榮瀾都未曾主問起過陳盞的新賺錢路子。
兩人住在酒店同一層,乘坐電梯時,殷榮瀾開口:“明天我們的戲份不,要不要先對詞?”
雙方記憶力都強,不過劇本中殷榮瀾飾演的角那一聲聲令人栗的‘大哥’,每每人無所適從。
陳盞認為有必要習慣這種稱呼,點了點頭。
進房間沒多久,中間未摻雜多余的廢話,直接開始對劇本。
同樣的話多聽幾遍也沒了新鮮,幾遍後陳盞已經能鎮定應對奇妙的臺詞。
合上劇本,陳盞左右扭了幾下脖子,頸椎舒服了很多:“時間不早,今天就先到這裡。”
殷榮瀾點點頭,轉眼就看到陳盞從行李箱中掏出一個針線盒。
微微一怔,殷榮瀾目睹他悉的穿針引線,目中閃爍著複雜的彩:“補服?”
陳盞搖頭:“準備做個樣本,回頭找個代工廠批量生產。”
先快速在圖紙上畫了一個很萌的Q版造型,可以輕易認出這就是本人的小版。
眼睜睜著他開始認真刺繡,殷榮瀾想到不久前掛在老頭門前的十字繡品,漸漸陷沉默。
陳盞此行帶的材料很充分,手指靈巧地補補後,往裡面塞了點棉花作為填充,一個能嚇死人的娃娃就此誕生。
詭異的是,明明眉眼合的歪曲,竟然還能從神態中依稀看出陳盞的影子。
娃娃的頭頂著一奇妙的圓環,殷榮瀾沉默片刻,道:“很別致的鑰匙扣。”
陳盞糾正:“護符。”
殷榮瀾定定看了幾秒:一上一下的眼睛,快歪到邊的鼻子。從藝角度分析,這就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娃娃。
陳盞:“最近網上有很多關於曾經我是被下降頭的言論。”
他是在偶然中才發現當初他隨意搪塞林池昂的借口,在之前就已經被網友拿來說事。
“本來我想做個娃娃三件套:詛咒娃娃,傀儡娃娃,替娃娃,”陳盞淡淡道:“考慮到影響不好,容易帶偏小孩子,就改為護符。”
“廣告語我都想好了,”把娃娃捧在手心上,換了種聲調:“轉運避小人必備,收到貨後你會發現實賊好看。”
“……”
沉思中有了判斷,殷榮瀾理智地看待起陳盞曾提過在路上到後要避諱的話題,防止他被人打死。
從前認為是笑話,現在忽然覺是真理。
略微遲疑了一下,問:“會有人買?”
陳盞聳聳肩:“賣飲料時,你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在他這裡,只有供不應求。
“這只是初級樣本,”陳盞淡聲道:“等拍攝結束,我再去找代工廠。”
殷榮瀾提議:“你要是放心,我可以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價格公道出貨速度也快。”
“果真朋友多好辦事,”陳盞失笑:“還令人羨慕。”
“大概和工作質有關,我結過不人。”殷榮瀾微微一笑。
言語間已經心平氣和接了酒托設定。
正聊著天,手機就響了。是一串陌生號碼,陳盞試著搜索記憶,確定沒有印象。
“哪位。”
“請問是陳盞先生麼?我是《嗨日報》的記者,想就火腸有害添加劑事件單獨對您做一個采訪。”
“打錯了。”陳盞面無表地掛斷電話,隨後開了靜音。
新聞發酵的太快,因為這次事件的揭十分有戲劇,記者恨不得從各個渠道了解有關人員的想法。
“有些記者無孔不,”殷榮瀾皺了下眉頭:“看來這幾天你會有的忙。”
陳盞倒是看得很開:“挖掘新聞是他們的本職工作,何況我現在算是半紅,躲得過記者也躲不開自。”
一夜之間,陳盞手機上多了數十個未接,好在他有先見之明調了靜音,沒有影響正常睡眠。
翌日拉開窗簾,還沒仔細白晝的芒,就在樓下見一道悉的影。
殷榮瀾才晨跑回來,手上提著早餐。
不知是不是陳盞目的穿太強,殷榮瀾居然也在此刻抬頭。四目相對的靜默中,後者指了指提著的袋子,示意他一會兒來找自己一起用餐。
樓層不是很高,陳盞視力又好,可以看到袋子裡放著的是豆漿和卷餅。
卷餅一看就不膨脹,乾癟癟的,裡沒有多蔬菜。
如此接地氣又普通的早餐,讓陳盞徹底打消對方是形富豪的想法。
手裡錢充裕的況下,他平日裡吃個手抓餅都要豪華版的。相較而言,殷榮瀾生活的已然相當樸素。
洗漱後換了服,走出門正好見電梯門開,殷榮瀾提著食走到他面前。
“去餐廳還是房間吃?”
陳盞:“餐廳。”
現在還早,餐廳人不會很多,那裡還有免費的小菜供應。
冤家路窄,電梯在到達前中途停了一下,上來的正好是和陳盞不對付的主角。
今天的態度和悅,頭髮也心卷燙過:“下午我們就要坐車換拍攝地。”
收拾行李是一件麻煩的事,陳盞不明白有什麼令人高興的地方。
“真令人惋惜,”主角彎彎角:“等記者聞訊趕來時,劇組已經撤了。否則你還能利用食品危機漲一波熱度。”
陳盞從容地掏出手機,調出昨晚一水的未接來電,平靜地說出四個字:“只要我想。”
主角愣了下,反應過來可能是來電,臉沉了一個度。
門開後,各走各路。
陳盞挑了個敞亮的地方坐下,盛好粥端過來。
坐下後見被撕兩半的卷餅,中間的土豆幾乎可以數清,陳盞很直白道:“如果你手頭拮據,可以問我借。”
他的態度十分坦然,殷榮瀾不微笑道:“會的。”
用餐期間,陳盞把昨晚的製品拿給他:“作為這段時間麻煩你的報酬。”
殷榮瀾捧著足以令人做噩夢的詭異娃娃,此刻娃娃定格在用裂口衝他笑的表,沉默收起後問:“工廠價格談攏後,準備怎麼推廣護符,繼續直播?”
陳盞搖頭:“我正在跟編輯商量,準備辦一個小型讀者見面會,娃娃是給讀者準備的見面禮之一。”
其實已經商談的差不多。讀者見面會並非簽售會,編輯很開明的表示同意,只是表明不要以方的名義,純粹是作者為了回饋搞的一場小活,並且希容是積極向上的。
“初步準備定為兩部分,一是答疑解,主要時間都用來作深誦讀。”
殷榮瀾回憶起前幾次陳盞更文時看到的段落,無法想象真實朗讀後會給讀者造什麼衝擊,旁敲側擊道:“要不要考慮再增加一些趣味的環節?”
陳盞淡淡道:“面對面的朗讀《懺悔錄》,趣味已經足夠。”
說完咬了一小口卷餅,泰然自若道:“文章尚不足十萬字,如果不是為了給護符預熱,我不會這麼早舉辦見面會。”
殷榮瀾遞過去一張紙,指了指角,在陳盞去油漬時說:“難怪要躲著記者。”
再三避而不見的況下,等到見面會肯定有聞風而去,還能做一番免費宣傳。
喝了半碗粥後,胃都暖了,陳盞著殷榮瀾:“到時候給你留貴賓座,記得來捧場。”
殷榮瀾靜靜聆聽完他的好意,還沒想好如何回絕免摧殘,便聽陳盞立場堅定地開口:“畢竟你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
改變立場,殷榮瀾溫和應下:“好。”
網劇一共就只有10集,是否還要拍第二季要看觀眾的反應,陳盞的戲份有限。顧慮到播出前還要借著陳盞的熱度做一波宣傳,導演不想耽誤他的更新,集中先拍了幾場男三號對手戲。
高強度工作近一個月,天氣轉寒時,陳盞的戲份正式宣告殺青。
導演對他觀不錯,至全程配合沒鬧事:“保持手機暢通。後期有可能會聯系你,補拍幾個鏡頭。”
陳盞回去整理行李時,殷榮瀾私下找了導演:“明天全市降溫,我也先走了。”
好敷衍的理由。
導演眼皮跳了不停,勉強牽了下角,附和道:“也對,現在走合合理。”
殷榮瀾留下地址:“剪輯結束麻煩把我的幾組鏡頭寄過來,留個紀念。”
導演乾笑著應下。
大部分鏡頭無非都是他追在男三號後哥長哥短,不明白為什麼投資商選擇保留這種黑歷史。
果然理解不了有錢人的格局和想法。
另一邊陳盞收拾完東西聽到敲門聲,看到殷榮瀾時揚了下眉:“來給我送別?”
殷榮瀾:“約你一起回。”
陳盞神有些古怪:“你也……殺青了?”
殷榮瀾一本正經:“大哥死了,小弟沒理由獨活。”
“……”
相當縝的邏輯,陳盞無從辯駁,失笑道:“殉道?”
殷榮瀾:“殉。”
“……”
猝不及防被懟了一下,陳盞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
殷榮瀾微笑著轉移話題:“早點出發,不是還要籌備讀者見面會?”
陳盞點點頭,不再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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