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臉如死人一般。若失去宋楚臨支持，出云在董事局地位不保。

不論他們用什麼關系及詭計迫他人就范，贏就是贏。

出云頹然倒在椅上，仿佛被人去脊髓。

大勢已去。

還有什麼人，現在手中握有啟迪大份，卻還沒有站到陳家陣列？出云匆匆在腦中過濾。

沒有。

全想一遍，又再過濾一遍。

還是沒有。

只有一人手中還握著足夠左右戰局的票，如同駱駝背上的最后一草―――那個白發蒼蒼的黃書義。

出云搖頭否決，不可能。他和陳父數十年的，立場早就表明。要他轉向支持自己，不如求上天掉個元寶下來。

但，就這樣結束？

出云不甘。他從椅子上跳起來，看周圍豪華裝修，眺窗下螞蟻一樣的車輛和人。不不，不甘心！

錦輝，難道這就是我應的懲罰？

在失去你后，因為思念你而失去所有？

快收市，大局將定。

出云茫然看著時間掠過，多能人，一時不測，就被迫從昔日輝煌的高樓一縱而下。

鈴鈴……電話又響。

出云渾渾噩噩，接了起來。

“喂？”

“出云，我是黃書義。”

心重重一跳。

“啊？世伯。”這時接到黃書義電話，出云頓時覺得渺茫生機出現，語氣恭敬起來。

黃書義并不熱絡，說的話卻讓出云激：“有沒有興趣，收購我手中份？”

真是絕逢生。

“當然有！”如沙漠中快死的人乍眼看見甘從天降，出云抖擻神：“請開價。”暗自盤算，手中資金將盡。但不論如何，都要把這部分份收購過來。

答案出人意料：“兩天前的價位。”

“什麼？”那即是比現在要低許多的價格。

現在時刻，居然廉價出售？出云激涕零：“世伯，這怎麼敢當？”

黃老先生答得直接：“不必謝我，你有通天手腕，當得起。”

出云一愣，其中蹊蹺一時不能分辨，匆匆接手續，松了一口氣。

完畢，躺倒在沙發上，才發現襯盡，方才一個小時，不啻于打一場近格斗戰。

但轉眼一看電腦屏幕，又不笑。

人生刺激，陳父哪料多年知忽然倒戈？就如出云無法接宋楚臨臨陣變節。

錦輝，難道你在保佑我？

市易結束，陳家那邊灰暗況不能得知，出云所在的啟迪大樓卻是歡聲。

珍妮敲門進來，興得一臉通紅：“曹先生，恭喜你！”

出云保持風度，微微一笑：“讓大家出去聚餐，公司報銷。大家都辛苦了，今年的年假全部增加兩天。”

“多謝曹先生！”

珍妮知道老板希獨自回味勝利果實，乖巧地退了出去。

門外響起一陣更大的歡呼，顯然珍妮把好消息傳了開來。

出云在門，抬頭看天。夏天日長，快七點，還不見太下山。

啟迪風雨變的收購戰，以出云勝利告終。

出云知道自己僥幸，陳家對他其實早有防范，埋伏已久，等著手。但為什麼事到臨頭命運眷顧，連出云也不知道原因。

黃書義和他做了一筆背叛老朋友的易，再也不愿與他往。

宋楚臨卻來了一個電話。

“恭喜，出云，你終于還是贏了。”宋楚臨淡淡說：“既然有如此厲害后盾，為何不早說？”

“什麼后盾？楚臨，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要關頭，居然轉讓權給敵人？”

“一言難盡，請不要多問。反正你要相信，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的迫不得已差點讓我從三十二樓跳下去。”

“你還是贏了，不是嗎？”

出云追問：“到底什麼后盾？”

“事到如今，何必再瞞？出云，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有這樣強人相幫，也許我不會迫于力，轉讓份。”

宋楚臨說完這句，就掛了線。

出云撥過去，居然再也沒有人接。

第八章

公司整頓需要更多力，出云把此事暫放一邊，全力以赴穩定啟迪。

一日，接到電話，對方聲音悉，笑道：“出云，我要你報恩來了。”

“誰？”出云眉一皺，立即又展開，驚訝道：“經世？”

“呵呵，難得你居然記得我。”

“你這樣的人，要忘也不容易。”出云出奇地高興：“怎麼今天有空打電話來？”

“你走得匆忙，又沒有問我要地址電話，我若不聯絡你，只怕以后再沒有見面的機會。好了，我知道你時間寶貴，還是快說正事。”

出云開玩笑問：“說吧。你對我有何恩，居然敢打電話過來要挾？”

“枉我費盡心力幫你整倒你老婆娘家，不是我，黃書義的份能這麼便宜給你？”

出云立即跳了起來，抓著話筒問：“是你？居然是你？”

經世得意：“怎麼？不信？”

此人何方神圣，居然法力無邊？

出云凝神思考片刻，過濾所有可能，忽然想起一個大大有名的人，沉聲問：“經世，你可是姓方？”

經世哈哈大笑：“你真厲害，這也可以猜出來。”

出云愕然，怪不得黃書義說他有通天手腕，宋楚臨說他有強大后盾。

“方家經營項目分布世界，實力無人可比，是華人家族企業的第一大家族。新一代大家長方經鴻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能力卓越。”

“哈哈哈，你說得大哥如武俠小說人。方家三兒，經鴻、經嬋、經世，我是最沒有用的老三，只會花錢。”

“不論如何，這次沒有你，我必定一敗涂地。”出云誠心說。

“不必激，我說了要你報恩的。”

“隨便吩咐，肝腦涂地不惜。”

“陪我參加姐姐的婚禮。在那個時候，希有個知道我心事的人在邊。”

出云不知該怎麼安，嘆兩聲，答應說：“不論多忙，一定全程參加，不離左右報恩。時間地點？”

“下月初八，開曼群島，那里有我們方家的大別墅。我大哥疼姐姐，吩咐婚禮一定要隆重，從初八到二十八，整整二十天婚禮期。”

“又是加勒比海邊？”

“對，怎麼，你討厭加勒比海？”

“不是，一定如期到達。”

出云守約，果然安排啟迪部事務，在八月初八，飛到開曼群島。

經世十分高興，親自駕車到機場迎他，還兼當導游，一路開往別墅，一路介紹延途景觀。

進了別墅，地方很大，景一流，賓客來了不，都是提前過來慶賀，住在客房。此時三三兩兩在花園或方家的私人海灘。

“姐姐在忙，明天當新娘，難免張。”經世有點黯然。

出云拍拍他肩膀。

經世苦笑，強打神：“來，我幫你準備的客房在三樓。”

打開房門，經世得意道：“如何？特意安排對海的房間。這麼多客人的時候，好房間真不容易搶，我從幾個古怪老太太那里爭過來的。”

方家二小姐婚禮選這里舉行，一定帶旺旅游業。至所有五星級酒店會滿。眾多的婚禮賓客，怎麼可能全部住到別墅里？怕只有一部分與主人關系切的，才有住別墅資格。

至于海景房間，更是特殊優待。

想到這里，出云對經世激一笑。

經世是個好主人，陪了出云整整一天，帶他到觀。

出云不好意思，問：“你是主人，家里貴客眾多，怎可以出來？”

“那些貴客，自有專人安排仆人與服務，放心好了。你是我親自請來，怎可以怠慢？”

“明日就是婚期，陪陪令姐也好。”

經世低頭下名貴皮鞋，腳踩在漉漉的沙灘上，笑：“自有人不離左右，何必我陪？”

出云心下惻然，也學經世把鞋下，手道：“來，一起腳跑跑，看誰先到前面巖堆。”

“既然是比賽，何必牽手？”

“你如果摔，便和你一起摔。”

經世一怔。

出云也怔住。

不料簡單一句開解，聽來如此。聽者與說者，四目坦然相對，一時間幾乎淚盈于睫，滿腹心酸翻滾開來。

經世眼神變化，仿佛計算機急速運行，計算其中指數與其他，幾秒后終于給出答案。

“好。”

經世這個字說得太過認真，出云無來由心驚。

自己是否發出不當邀請？

正不知道如何接口，經世已經握住出云出的手。

“來吧，看誰先到！”經世恢復原狀，意氣風發，率先起步。

出云被他一扯，不由己向前跑。

海風吹來，水來了又去。

在海邊散步曬太的達貴人看見，海灘邊，兩個青年男人孩子一般腳飛跑，笑聲隨風而飛。

那巖堆看起來好像不遠，跑過去也不容易。

兩人到達時，都氣吁吁，一手扶著巖石，彎著腰，拼命呼吸新鮮空氣，舒緩肺部火燒似的覺。

贏的是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