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了冬日新鮮的冷風時狠狠咳嗽了一把，二月紅睜開眼，落眼一片刺痛，接著落一陣影中。邊咳邊笑，二月紅不知是什麼惹得自己發笑，只是覺得再不笑，便再無機會。

眼睛努力適應，眼淚不自覺流下來，邊流淚邊眼，睜不開。只知張啟山就在自己面前，擋著，面對著自己。

赤著的腳帶著獄中能給他僅有的的溫度，融化著腳下的雪地。溫漸漸散失，踩實了一片新雪。

手推開擋在面前的張啟山，二月紅向前小走兩步，凜冽的冷氣滾過他過傷的肺葉，又惹來一陣咳嗽，頭甜腥。

二月紅彎下腰，仍舊閉著眼。比手指更顯接到雪地的是兩側的長髮。一的營養怕是全長上了頭髮，乾淨的長髮垂散在雪地上，黑白相稱，醒目極的狠。

掬起一捧新雪，略帶水分，乾淨純淨的刺眼，二月紅兩掌合併，把那雪進手心，雙手合十，放在邊輕輕呵一口白氣。不一會兒便有融化出的水順著手腕流下，浸了單袖口。

察覺被人被從後擁住，二月紅側過臉。單和大氅被鎖骨撐開，左肩的紅蓮出來，火紅的直刺人眼。

結實有力的小臂橫過他的前，摀住他的肩膀，箍住。沾滿半融新雪的雙手垂下，指尖滴落雪水。張啟山修長有力的右手擋在他眼前，替他遮住一片，俯下在他耳邊輕輕道：

「睜眼。」

二月紅頓時看到了整個紅的世界。滿園紅雪，腦中嗡嗡作響，了然已是一片空白。也不知何時開始暈眩，站不住腳，呼吸愈見急促，甚是張開迫切的息。心臟的跳，帶著綿醇的酒香，頂結上下。

眼看是一副要暈厥的模樣，張啟山上前一步，黑軍靴狠碾上他蒼白無的腳背，不消半刻便讓他恢復了神智，再看腳背，卻只是微微紅了一片。二月紅抬起頭，苦笑一聲，了了。

「難得……晴天。」他說。

「嗯。」他答。

張啟山抬起頭，呵出一團沉悶的白氣，出煙盒，天藍如水洗。

二月紅用骨頭都冰凍住的手摀住自己半邊臉，眼球滾燙。

哈哈……二月紅笑著。

對，二月紅，心一點。什麼都別講出來，將死之，何必再讓人家看得低賤了去。深切至丟卻了尊嚴，怕也難再稱了罷。

亮火柴，點了煙。過煙霧看了看二月紅，吸掉半支煙，張啟山不住的再猶豫。

要不要講給他聽……自己一冬天囚他待他，並非仇，而是自己原本就是個變態；而這將死之人，該不該知道自己到底……為何，想何。

這究竟是怎樣一種變態啊。張啟山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