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或因傷失之故，離立冬還有兩日，秦敬已然覺得心口陣痛，只好老實進到池子裏泡著，再出來已是七日後，人折騰瘦了一圈，照鏡子時眼見顴骨似是又突出來一點，襯得眼睛更深，反倒添了幾分英氣。

冬日山間萬籟俱寂，秦敬過了兩天無聊日子，養回幾分元氣，便出山去了臨近鎮子上的賭莊試手氣，複又尋去有幾分的藥鋪，跟老板喝了場酒敘舊，戌末方帶著兩分薄醉回了藥廬，推開院門，卻見自己房裏亮著燭火，冷寂的夜中，暖黃的過窗紙，朦朦朧朧地熨帖心脾。

秦敬以為是師父來看自己，恐怕帶著酒意進房多要被念上兩句，便站在院中醒了醒腦子。哪知片刻後，有人自拉開房門，逆立在門口，卻是沈涼生。

“你來做什麼？”秦敬奇怪地問出聲，面上詫異神倒非作偽。他本以為再次見到這個人，定是塵埃落定之時，他來押自己去刑教赴死，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緣由讓他現在就過來找人。

“路過。”沈涼生答得淡然，秦敬卻又是一愣──其實要說緣由，也並非沒有，比如那一夜的，如若對方肯將自己放在心上，自然會再來。

只是沈護法會將自己放在心上，這話聽起來和母豬會上樹一樣荒謬，秦敬眨了眨眼，“哦”了一聲，腦中卻有些懷疑，沒準是自己喝多了眼花。

可惜一來一往對看半天，沈涼生也沒憑空不見，仍是好端端站在那兒，這次雖換了黑，但還是那張冷漠帶煞的臉，也不過就像是白無常換了黑無常。

“穿這樣，是要去打家劫舍？”既說是路過那便是路過吧，秦敬想得很開，不再多問緣由，隨口開了句玩笑。

“是打家劫舍完，順道看看你。”

“噗……”秦敬沒忍住，笑著搖了搖頭，心道怎麼忘了這位也不是個不會耍皮子的主兒，笑完又客氣了句，“那勞你久候了。”

說話間進了屋，秦敬掩好房門，鼻間卻突聞見一腥氣，方曉得沈涼生剛剛並不是同他開玩笑，卻是真的去“辦事”了。

刑教當前之事，不外乎是到尋找殘本下落。秦敬回看向沈涼生，並不似了傷的模樣，那想必……

燭下沈涼生反客為主，不待招呼，顧自拿起桌上半杯殘茶慢慢啜飲，因是黑衫，看不大出上跡，秦敬卻覺著鼻間腥氣愈來愈重，眼角掃到他襟下擺，目兀地一寒。

……那想必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了。

沈涼生喝完半杯茶，抬目見秦敬定定著自己，眼中竟是厭惡神，雖在自己抬頭時已掩去大半，但仍逃不過他的眼。

沈護法隨著他的目瞄去自己衫下擺，外袍下擺正齊靴面，本用銀線繡了一圈雲紋鑲邊，但因殺多人，走過一地山海，線早浸了鮮，鮮幹後變作醬紫，不細看只當是件純黑的袍子。

“秦大夫在想什麼？”兩廂沈默半晌，沈涼生一步一步走近秦敬，雖已卸去兵刃，卻仍令人發生寒。

“想你殺了多人。”秦敬也不瞞，坦白答出心中所思。

“恐怕比你想的要多。”沈涼生抬手上他的脖頸，指尖輕輕挲著結，親宛似在說什麼私房話，而非談論生死殺戮。

“不巧在下今日沒這個心，”秦敬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客氣笑道，“夜深不留客，沈護法請吧。”

“哦？為何沒心？”沈涼生卻仍好整以暇，依然負手站在他前，微微垂目看他。

“賭輸錢罷了，下次你可挑我贏錢時再來。”秦敬面不改，又再後退一步，下一瞬卻突然覺得天旋地轉，不見沈涼生如何作，竟就已被整個人扔到了床上，雖說床褥松，仍是摔得頭昏眼花。

“煩勞沈護法，若非要做就先把服了可好？”秦敬想自己真是喝多了，否則定然沒膽同在自己上的這個人如此講話，“看著礙眼。”

“秦敬，你早知我是什麼人，”沈涼生語氣不見怒意，手下卻是毫不留，真力微吐，秦敬裏三層外三層的冬立時全數化為破布，“現在才來後悔，你不覺得晚了？”

秦敬與沈涼生的力修為天差地遠，更兼心痛發作傷了元氣，便連他這一分真力都不住，震得腦中頓時一黑，又被下劇痛生生喚回神智，卻是沈涼生不做半分潤便長驅直，下口登時裂了開來，鮮順著流下，頃便染紅一小片床褥。

“秦敬，你所求的不就是這個？”這一次沈涼生再未留余地，將整從拿了出來，長刃一下一下深深捅，且特意於出之時用碩大頭卡著口，那迸裂得已然無法收，觀之宛如。

秦敬痛得本聽不清沈涼生說了什麼，要痛昏過去，又被一波波的劇痛一次一次喚了回來，苦刑加，了無止歇。

“哦，我倒是忘了，你要的不是這個，而是仙死的快活，”沈涼生的語氣仍是與下作全不匹配的平淡，“便允給你可好？”

昏沈間秦敬覺得下劇痛暫停下來，勉力睜開眼，見沈涼生起下床，站在藥櫃前找了片刻，拿起幾個藥瓶一一聞過，終帶著一個青瓷瓶子走了回來，正是當日自己給他用過的傷藥。

沈涼生打開藥瓶，一手托起秦敬的，一手將整瓶濃稠藥倒了上去，隨手丟開空瓶，將藥徐徐抹開，等了片刻，果見藥效非常，間傷口業已止，便將他兩條大敞拉高，再，卻換做一分一分循序漸進，著意不再撐裂傷口。

秦敬心苦笑了下，覺得後口漸漸沒了知覺，只留兩分微弱痛意，心道自己配的這止鎮痛的傷藥倒是真好用，只是用在這事上，未免有些諷刺。

苦痛既去，對方又已放慢節奏，輕緩送，在穀道細細研磨，反複頂弄著敏所在，秦敬前頭便終不免起了反應，在對方有如實質的目注視下，一點一點了起來。

沈涼手騰出一只手，握住那漸漸膨脹立的事，手底細致套弄，待弄至全方抬手扯下秦敬的發帶，下徐徐頂送，手中亦徐徐將發帶繞過懸在立事之下的兩個囊袋，各纏了一圈勒，余端再繞過部，一圈一圈纏，綁死。

秦敬先手推拒，又馬上想明推也沒用，索不再掙，心中低歎一句，這夜怕是不好熬了。

“秦敬，求仁得仁，可夠快活？”

一場事，沈涼生著意折磨於他，下之宛如蛟龍如海，自在翻騰，直將海水攪起三丈波瀾，海底靜了千年的泥沙亦被驚，隨著湍急暗流無依無憑地翻滾沈浮。

冰冷的冬夜中，秦敬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化為一片渾濁的海，左手頹唐地垂在床側，右手虛虛搭在自己腹上，隔著皮亦能覺出那事在不停頂送，一下一下，幾似要破腹而出。

而自己那裏已然得發痛，卻因囊袋俱被綁縛紮捆著，不得翹高，不得發泄，百般快意都囤積在小腹，時刻不停地發酵膨脹，幾乎想要對方真的頂穿自己小腹，讓那快意有個出口方能痛快。

“沈護法……我早說過……我真想要的……你給不了……求仁得仁……可是用錯了……”

秦敬撐著最後一清明，斷斷續續講完一句話，便似被整個空了一般，癱在床褥上，任由沈涼生繼續作，連合上眼的力氣都不再有，雙目無神地著床頂，眼神似是空茫無焦，卻又赤地寫滿了，好像整個世間都不複存在，又或整個世間在他眼中都變為一場宴，人與人，與，人與，只有赤的，重的息，放的媾。

先頭秦敬不願出聲，現下卻是想也不出來，口無力地大張著，涎不停溢出角，一一流下，頭鎖骨都已被口涎濡，燭火跳間閃著靡的。

不知這般折磨究竟持續了多久，沈涼生終於手，扯開了綁縛著紫漲的發帶，但見囊袋猛然收，跳了一跳，似乎立時就要噴泄出來。

但下一瞬，沈涼生便用指腹按住了飽脹頂端的小孔，只見下人猛然繃得僵直，終自口間發出一聲宛如哀鳴的，眼角有淚慢慢下。

秦敬並不知道自己哭了，也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只覺得下那有如炮烙火炙，一滾熱已沖至出口，卻又被生生堵了回來，回溯撞上下一濁，好似要炸開般難，世間未有一字能形容出這樣難的滋味。

沈涼生冷冷看著他，手指沒有挪開，下仍自不停，看著他已不意識掌控般渾抖，散發鋪了一床，發間的臉不像沈浸在中的人那樣氣充盈，卻是一片死氣沈沈的慘白。

沈涼生頓了頓，終於放開錮，立時幾道濃激而出，了秦敬自己一。

大約憋得久了，後也未見，仍是直地立著。沈涼生不疾不徐地繼續弄，過了一會兒，便見又有白濁自頂端小孔泌出，不似噴之態，卻似尿至末尾，一點一點，時斷時續地滲著，再看秦敬面，倒是緩上幾分人氣，有了一些，眼淚卻猶自未止，一滴一滴靜靜流著。

沈涼生難得挑眉，目中帶上一興味著他，抬手上他的口，手指劃過首，合著秦敬自己到口上的，按著頭輕輕撚，俯附到他耳邊低問：

“在想什麼？”

“…………”

“舒服麼？”

“…………”

“舒服就別哭了。”

“嗯？”秦敬卻似剛回過神，詫異低道，“我哭了麼？”

沈涼生不作答，只吻上他的眼角，吮去幾滴眼淚，複又與他換了一個淺吻。

“……嘗不出鹹味，”秦敬莫名笑開來，抬手環住沈涼生的脖頸，與他耳鬢廝磨道，“倒是許久沒哭過了。”

沈涼生仍是沈默不語，一手覆上秦敬的側臉，一手潛到兩人疊的間，把握住他的，籠在手中輕輕，下繼續緩緩律，手指不時過潤頭，拭去滲出的，待到覺得終於沒什麼東西再滲出來，方在秦敬耳邊問：“夠了？”

秦敬微微點了點頭，便覺得對方深深送幾下，這次倒是不再惦記著他那什麼雙修保之道，就這麼在了深。

桌上蠟燭燃到了盡頭，火苗猛地高漲，又攸地熄滅。

沈寂的黑暗中，秦敬到下一輕，那折磨自己許久的事終於了出來，上人也離去了，方放松，閉上眼。

他懶得去管沈涼生是走是留，只覺渾上下像被奔馬碾了幾個來回，找不到一塊完好的骨頭。

可惜明明疲倦已極，卻又怎麼都睡不著，腦中想到方才有刻自己竟是哭了，無聲地咧笑了笑。

那刻自己想到了什麼？秦敬靜靜回憶，好似也並未想到什麼難過之事。

無非還是想著俗世歡，只覺得眼前媾和的一對對，無論人畜，都有一半變作了自己的臉。

但另一半卻不是沈涼生，而是看不出樣貌，也不知見沒見過的什麼人。

又或許本不是人，不是，不是活，不是一切象有形的事──只似在與命數合，與死亡合。

沈涼生沈護法，秦敬默默心道，你可知每次看到你，我都像看到我必死的命途。可正是因為如此，反而不想放開。

這與死亡命數歡的滋味……哈。

貪念，心魔，放不下就只有著。

此言當真不錯。

可是沈涼生，你以為我真心想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