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此又過了幾日,有幾盞蠟燭已經燒完了,荀玉卿除非必要,否則只點一盞蠟燭,平日裡除了吃飯睡覺,解決一下私人問題以外,整日只呆在石室裡頭練習輕功跟練習如何掌控那柄鏈劍。
饅頭只剩下一個,水也喝得只剩下半壺,荀玉卿別得倒沒什麼,只是對功發愁的很,略微思量了會兒,荀玉卿暗暗摀住了自己的良心,決定騙一下純男柴小木的獨家功心法,他爺爺原先教他練習吐納,刀譜上則有更深厚的功心法。
更何況這《燕穿雲》是柴小木以後安立命的輕功,荀玉卿雖然自己學了,卻也沒有據為己有的意思,他並不想害了柴小木的命,
因為原著之中,柴小木是誤打誤撞打開裡頭的機關,荀玉卿也不清楚外面如何開啟封閉的室,只能等柴小木自己過來。只不過要是柴小木再不來,這最後一個饅頭,恐怕也要落到荀玉卿的肚子裡去了。
荀玉卿又練了好幾遍燕穿雲,將那鏈劍拿起來學了許久,腹中飢,便將油紙打開,看著那個發的饅頭,輕輕嘆了嘆道:「柴小木,可不是我不留給你……」
這話音剛落,忽聽得一聲機關扭的聲響,門便被打了開來,柴小木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兩眼直勾勾的著荀玉卿——手中的饅頭。
主角就是主角!
荀玉卿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柴小木這種「最後一秒」的幸運值,不過既然人也來了,總不好讓飢腸轆轆的柴小木看著自己吃下去,一個饅頭尚不管一個大男人的飽,荀玉卿嘆了口氣,將饅頭掰開兩半,往前一遞。
「吃嗎?」
答案當然是吃吃吃!
荀玉卿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柴小木一個虎撲食,雙手抓住自己的手腕,張口就咬,差點沒把荀玉卿的手指都啃到裡去。還好荀玉卿看他眼都快發綠了,急忙把竹筒塞子一拔,卡住柴小木的牙齒,給他喂了口水。
發慌了的小老虎總算勉強停了下來,然而仍的看著荀玉卿膝蓋上的半個饅頭,荀玉卿瞧著他的模樣,微微一嘆,又將那半個饅頭掰下半邊,給了柴小木。
柴小木吃完了才不好意思起來,訕訕的垂下頭,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又抬頭看了看荀玉卿,吶吶的說不出話來。荀玉卿雖然喜歡這個主角的,但對這種在*文裡卻表現的像是純種直男一樣的小萌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偏,所以現在對柴小木的標籤只剩下了「他是吃掉我四分之三饅頭的男人」。
「你怎麼在這裡。」
荀玉卿倒打一耙,開口問道。
「我……」柴小木其實還有點,眼的看著荀玉卿慢條斯理的吃那小半個饅頭,吃相斯文的很——畢竟他總不能在主角面前一張開把那個一口就能吃掉的饅頭丟進裡,雖然非常豪放爽快,但是不利於等會裝x。
過了好一會兒,等荀玉卿吃完了,柴小木才猶猶豫豫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到這裡來了,我本來是在樂爺爺家裡的一個室裡頭,然後我太了,腦袋有點發昏,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這裡來了。我不是故意打擾……」
黑暗很容易誤導人的時間,尤其是柴小木得腦袋發花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在黑暗中索了許久,突然有一扇門打了開來,有還有食,還有一個比樂棠還要好看的人,還以為自己模模糊糊的,撞見了仙人,這個仙人還有點兒眼。
其實辛夷的面容生得倒更接近妖孽一些,只是柴小木生單純,雖覺得救命恩人的長相有些過於氣,但想著對方剛剛分了食跟水給自己,便匆忙將這念頭給抹去了。
「樂府滿門被滅。」荀玉卿站起來淡淡道,「無一人倖免。」他將《燕穿雲》從盒子裡取了出來,收在了袖中。
其實柴小木見久久沒有人帶自己出去,已經有些明白了,但聽見這個猜想真正被證實,還是忍不住傷心難過,他自便不肯在別人面前示弱,更別說是這個剛剛幫過他的人面前,便只是咬著,一雙大眼睛紅的好似兔子一般。
等荀玉卿轉過來的時候,看著柴小木一臉稚氣的憋著淚,出絕不能哭的模樣來,恍惚間才想起這時柴小木才不過是個年,輕輕一嘆道:「我問你,你想不想報仇?」
柴小木仰著臉迷茫的看著他,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但很快的點了點頭,忍在眼眶裡的淚水隨著猛然一點頭灑落在手背上,他靜靜攥住了自己的子,咬牙道:「我想!」
「那很好。」荀玉卿慢慢走過來,從袖子裡將《燕穿雲》拿了出來,遞到了柴小木的手心裡頭,淡淡道,「這是一本輕功,你拿去好好學吧。對了,我這裡有些銀錢,我帶你出去,你買些干糧回來,在這兒學了,才準出去。」
在這世上,除了爺爺,還有樂棠跟樂爺爺,還沒有人對柴小木這麼好過,他心單純,也不知道江湖人為一本籍反目仇的人多得是,因此對《燕穿雲》究竟多貴重並不知,只是覺得荀玉卿與自己無緣無故,卻送自己輕功籍這樣說書人口中的東西,人實在很好,他將淚去了,點了點頭,把銀錢接到手裡頭來。
荀玉卿並不打算將那匕首的說出,他一旦表現出知道的太多,就算柴小木多麼單純,也一定會起疑,倒不如將他留下來,按著劇來進行,反正柴小木本來也就是要留在室裡頭修煉的。
柴小木天生喜歡明,不黑暗,知道可以出去,便一下子又歡喜起來,荀玉卿緩緩直起來,帶著他出門去。《燕穿雲》這本輕功法極為高超巧妙,否則樂家先祖也不至於枉顧摯友之,暗暗將它竊取過來,荀玉卿練得雖只有幾日,卻已有些雛形,形縹緲靈,柴小木在後頭跟著,心中暗道:難道大哥哥真是仙人來救我的不?
等兩人走出燭的範圍之外,柴小木心裡慌張,急忙手抓住荀玉卿的袖子,只覺得他走的好快,只能一溜煙小跑才好跟上。
這路只有兩條道,雖沒有,但荀玉卿平日裡練習《燕穿雲》也常有出來,所以對著黑暗渾然不懼,畢竟這裡的路,他連閉著眼睛都能走。兩人上了階梯,柴小木也看不清荀玉卿做了什麼,只覺得眼前忽然一亮,他稍稍眨了一會兒眼睛,一個跟頭翻出去,仰頭看著滿天星,想起那些時日被關在室裡的恐懼慌張,此刻都盡去了,不由喜不自勝的又翻了幾個跟頭。
荀玉卿呆在下頭,也有些許懷念,但他心中到底是武功更重要些,便淡淡道:「我在這兒等你,你來了,就敲敲這磚頭,我便開了它接你下來。」他雖是這麼說,心裡卻又補充了一句:你要是不回來,我饅頭也給了,錢也給了,連《燕穿雲》也給了,再不欠你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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