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導請大家吃飯的地方是一家高檔餐廳,劇組人多,點了三個相連的包廂。吃過飯後一行人去了市中心的中式酒吧。一進去,門庭盛開的櫻花佔據了整個視野。祝良機第一次來這家酒吧,他環顧了一圈,四下都沒有舞池。
“你們去那邊。”聞導指了個包廂,暗紅紗簾將其與大廳隔開。賀棲川、祝良機跟副導坐在一起,聞一州安排好其他人的位置後也坐了過來。很快有服務員上前點單。這裡的男服務員都戴著半臉面、服務員在正額飾有花鈿。祝良機瞥了一眼酒單,居然跟酒吧名一樣,都是古時的詞牌名。
聞導要了五款高度酒和兩款中度酒,祝良機笑:“導演明天要給我們放假?”
“進度趕得差不多了,”聞一州說:“你最後幾場戲一收,剩下的都是賀棲川要拍的。”聞導說著將目轉向另一個人:“他的速度我放心。”
賀棲川聞言抬了下眸:“難得聽見你誇我。”
聞導和他們的年齡差了十歲左右,打個折扣勉強也算一輩人,導演笑:“我還指靠你拿獎,偶爾誇誇就好,誇多了怕你自滿。”
他們點的酒很快呈了上來,有幾種都放在雙層木架子裡、用幾十個腕兒大小的瓷碗呈著,花花綠綠,十分漂亮。還有些是壇酒,服務員將配合壇酒的大碗放上來時一直盯著賀棲川,盡管包廂裡只有一展花紙燈,影帝的臉仍清晰可辨。祝良機坐在賀棲川對面,隻覺得這個人隨時都像活在雜志大片裡,把他置在什麼場景都好看。
“不誇他嗎?”服務員走後賀棲川把話題轉移到祝良機上:“他今天發揮很不錯。”
“不了,”導演說:“我發現把他罵得狗噴頭比鼓勵有用。”
祝良機:“……”
“你不誇我誇了。”賀棲川拿了一碗酒,他的小臂向前,與祝良機手裡的瓷碗了:“祝前途似錦、名聲大噪。”
他們兩個都是一飲而盡,聞一州見了也示意祝良機再拿酒:“剛才說罵有用你就當聽個笑話,好好演戲,你各方面都很不錯,如果一直能像今天這樣將來會有好就。”
“謝謝導演。”
聞導端的是大碗酒,他將碗翻過來示意自己喝乾淨了。祝良機瞥了賀棲川一眼。他無形中又欠了對方一次,如果不是賀棲川聞導未必會把話直說。聞一州是業舉足輕重的大導演,有了對方的認可,今後他在大熒幕這塊會有更多的機會。
副導演話不多,喝酒卻很積極,他們這座可能是所有劇組人員裡消酒最快的。這裡的酒後勁大,剛開始沒覺,喝到後面祝良機漸漸發暈,他戴著鴨舌帽去了趟洗手間。出來路過庭院,看見一排人蹲在櫻花樹下吹氣球,他呆呆地盯著看,有人敲了一下他的頭。
“你也想吸?”
“賀哥,”祝良機看了眼跟自己一樣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他們在幹什麼?”
“吸笑氣。”
半天后祝良機哦了一聲,賀棲川知道對方已經有些醉了。祝良機上洗手間去了半個小時,聞導還以為他吐得昏天黑地。賀棲川出來找人發現祝良機居然傻站在庭院裡看別人吸氣,他聽見祝良機笑:“賀哥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以前在國外吸過。”
“什麼覺?”
賀棲川誠實道:“沒覺。”
吸笑氣的幾秒會有飄飄仙的錯覺,吸久了則可能口腔潰爛、鼻青臉腫。他正想把人帶回去,有兩個吸氣的孩走了過來。他們兩個形高挑、著不菲,祝良機穿的短衫,的小臂在酒吧曖昧的燈下白得晃眼。這麼長時間站在庭院裡想不引人矚目都難。其中一個孩衝他們笑了笑:“嗨,我恰拉,”看了祝良機一會兒,忽然道:“你和一個明星好像,那個什麼……姓祝的那個?”
祝良機酒都要被嚇醒了,差點忘記自己戴了帽子。孩繼續道:“你在這站了好一會兒了,想吸氣嗎?看你這麼帥,我朋友可以給部價哦。”
另一個孩留著蜂長發,包短下長踩著細高跟,應和著伴的話,目卻看向賀棲川帽沿下的鼻尖和薄:“帥哥個臉的話隨便,”前傾,櫻上挑:“單我買。”
祝良機愣了愣,旋即哭笑不得。這兩個孩一人盯了他們一個,這才一起來搭訕。他就算了,短姑娘居然看上了賀棲川,還這麼大膽地說出這種話。他正想拒絕,酒吧裡原本的中文音樂驟然一變,低沉的男聲唱出西班牙語。賀棲川拉了他一把,他跌進對方懷裡時恰巧是西語副歌第一句。
有什麼的東西在他的臉頰上,祝良機一愣,才反應過來是賀棲川的。他渾僵,對方在這時出舌頭了他一下。
“不好意思,”賀棲川說:“我和他都有伴了。”
孩們對視一眼,短的那個罵了一句死基佬悻然離去。另一個孩聳聳肩:“你們很配。”
這一拉一吻不僅趕走了兩個搭訕的姑娘,庭院裡其余的目也收了回去。賀棲川攬住他的腰,裝模作樣地走回了包廂。進包廂時祝良機發現聞導又新點了幾個酒,正和副導演喝得歡天喜地。
“你太瘦了。”賀棲川的呼吸在他的耳邊。
“沒啊,”祝良機說:“我是正常重。”
賀棲川笑了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那小腰怎麼這麼細?”
明明知道對方在開玩笑,祝良機卻有些招架不住。黑雪松的香味縈繞鼻尖,他隻覺得滿世界都是賀棲川的影子。聞一州已經喝得有點高了,他和賀棲川,知道對方遠沒有表面上那麼道貌岸然,看見他逗祝良機也只是招了招手:“賀棲川不準搞男關系啊,耍什麼流氓?”
祝良機:“……”
“聞導知道什麼搞嗎?”賀棲川聲音淡,卻帶著某種說不出的意味。喝高了的聞導罵罵咧咧說老子難道不知道你幾斤幾兩,賀棲川笑了聲:“沒搞死在床上都不算搞。”
祝良機聽對方說話聽得一愣一愣的,聞一州猛地一拍桌子:“你什麼意思?你想搞死誰!”
賀棲川上下打量了一下聞一州,男人狹長的狼眸顯得有些刻薄:“反正不是你。”
副導演連忙拉著想跟賀棲川理論的聞一州,哭喪著臉看向一副事不關己的賀棲川:“賀老師說兩句吧,導演喝醉了。”
聞一州怒吼:“老子沒醉!”
祝良機忍不住想笑。他這麼一笑,賀棲川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看著年輕人下的面龐,賀棲川結一滾,他又喝了口酒。
導演都喝這樣,可想而知第二天的拍攝直接被取消。祝良機醒來時發現自己在家,昨晚凌晨三點多司機被喊來酒吧接他,想到這兒祝良機不太好意思地在微信上給人家發了個紅包。他家備有醒酒藥,和水吞下後祝良機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他回復了肖揚和黎恰的微信,他一回信息,肖揚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你們全劇組昨天出去喝酒了?”肖揚在電話裡確認:“你現在在家裡吧?”
祝良機覺得好笑:“怎麼?”
“你最近一喝酒就出事,怕了。”
“能出什麼事,”祝良機懶散地靠在沙發上:“賀哥也在,你不是說什麼事他都得下來嗎。”
肖揚心說就是因為那祖宗在我才怕,祝良機這麼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簡直讓經紀人牙:“能是一回事,萬一他故意想,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祝良機被對方話裡的雙關意味刺激了一下:“肖老師,你說話怎麼怪氣的?”
肖揚:“……”
祝良機:“沒事我掛了。”
肖揚:“你可長點心吧,多大的人了。”
祝良機眉頭微蹙,想起前幾天池亦勳也讓他長點心,祝良機嘖了聲。
Amy進屋時,賀棲川的聲音從沙發那兒傳來:“幫我倒杯水,謝謝。”
走進門,賀棲川大概酒才醒,經紀人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踢踢踏踏,賀棲川說:“輕一點,吵。”
話音剛落,賀棲川家的掃地機人在腳邊了一下。
Amy:“……”連個破機都跟主人一樣橫。
Amy輕手輕腳進廚房倒了水,拿著水杯走到沙發邊,才發現賀棲川上半是的,前段時間在盛世的辦公室只看過對方的背,正面可比背面刺激多了,Amy臉一紅:“你怎麼不穿服?”
“麻煩你看一下這是哪。”
“哈?”
“我家,”賀棲川說:“在家都要全副武裝,我有病?”
“……”
“什麼事?”
Amy這才想起過來一趟的目的:“林奇導演很喜歡你在《小姐》裡的表演,六月左右他要拍一部越獄片,片裡有個角必須采用亞裔。製片方那邊也對你的形象很滿意,如果你接他的新片,不用試鏡就能直接去北上戲。我看過劇本,戲份很重,角本也有很大的發揮空間。”
賀棲川嗯了聲。
一邊是國際知名的大腕,聞一州甚至公開表明過史森林奇是影響自己一生的導演,另一邊則是到現在都沒出策劃案的真人秀劇組。不怪Amy會猶豫。
“雖然和真人秀節目組簽了合約,但現在還沒宣。下周節目組會給所有人拍照片,大概四月底就有宣了,最後問一次,你真的不考慮退出這個節目嗎?”Amy說:“這是國第一個跟進式真人秀,基本過三四天你們的行程就會被剪輯播出,發生什麼是完全不可控的,你在西藏,如果出現突發狀況公司也不方便跟你聯絡。”
“除了我,其他人的意外也是不可控的?”
“當然。”
“大家都一樣,沒什麼可擔心吧。”
“行,”Amy徹底放棄:“如果沒猜錯這個節目很可能有不兩人一組的環節,你是不是想和桃花一起?”
賀棲川沒說話,Amy當他默認了,想到賀棲川的狗脾氣經紀人一個頭兩個大:“你別欺負得太過了,桃花好歹是當紅的流量,播出來影響不好。”
“誰說我要欺負他了?”Amy一臉就你他媽這樣的表。賀棲川了下,男人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些零碎的曖昧畫面,的、、長和蘊滿淚水的眼睛。賀棲川話鋒一轉:“不過他哭起來好看的,考慮一下欺負他。”
A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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