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後大家都沒了再玩的質, 加上時間已晚, 幾個人陸陸續續回了房間,祝良機送賀棲川回去。期間賀棲川一直對著他笑啊笑, 長長的眼睫細若扇、燈將他的眼瞳襯得更深, 祝良機那顆迷弟心都快找不到北了。
他不敢在賀棲川的房間久留,生怕發生幾個月前那樣的意外。確定對方吃下解酒藥後祝良機拉開門想要離開,有人這時自後環住他的腰,祝良機僵在了原地, 頗為艱難地開口道:“賀哥, 你酒醒了?”
事實證明永遠不能和一個酒鬼提酒這個字,賀棲川原本松松環在他腰上的手了:“你說誰喝酒了?”
祝良機靈一現:“我喝酒了, 靠近我你也會醉, 放開怎麼樣?”
賀棲川:“你當我傻?”
祝良機:“……”
賀棲川:“給你個面子,我裝傻好了。”
祝良機連忙謝主隆恩,他正想拉門,又被賀棲川一下拽了回去:“就這麼走了?”
祝良機簡直要被他的不按套路出牌弄崩潰了:“那還要幹什麼?”
半晌沉默後, 賀棲川用下顎蹭了蹭他的發頂, 溫暖的雪松香充斥著周圍空間:“晚安。”
“晚安。”
背後的人這次沒再攔著他,祝良機連忙拉門離開。那句晚安夢魘般如影隨形, 出門後他忍不住用手背了自己的臉。
好燙……
當天晚上祝良機沒睡好,一閉眼, 新都橋的雷雨聲便讓他想起停電時那個人的吻。輾轉反側到了天蒙蒙亮,祝良機乾脆起床看日出。
旅館的天臺正朝雪山,太還沒出現。祝良機到時發現上面已經有了一個人。薑子殊坐在天臺邊, 他正拿單反相機調焦。見對方回頭,祝良機率先打了個招呼:“你也來看日出?”
“是。昨天謝謝你。”
“沒什麼,那種況誰都會幫忙的。”見薑子殊像是不信,祝良機說:“池亦勳不也幫你了嗎?”
“如果不是你,他不會幫我的。”
祝良機沒聽懂薑子殊的話。注意到薑子殊手邊的相機他道:“你特意來拍照嗎?”
“先生平時很忙,他來不了西藏,就讓我多拍些照片給他看。”
想起在康定溫泉的更間裡薑子殊也稱呼電話那端的人為先生,祝良機啊了一聲。他一直以為薑子殊和他那位先生是包養關系,但從薑子殊不惜早起給對方拍日出來看,應該是才對?
“這麼浪漫?”
“再浪漫有什麼用呢,他們那樣的人不可能被一張照片打,到頭來的也只有我自己。”
祝良機一愣,他沒想到薑子殊的確是包養、還特別慘地了真心。他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山頭已約約有了金。薑子殊看著下碧綠的草原、林和遠彎彎曲曲的長河雪山,不自道:“這裡真漂亮。”
休整一天,節目組繼續上路。
從新都橋到相克宗需要穿越三座隧道,騎行一天下來所有人筋疲力盡,因為到得晚、相克宗是小城,他們落腳的地方是當地的一家小旅館。比起之前住的地方這裡稍微簡陋了些,但旅館藏式風格的裝修十分有特,一室滿目的華麗深邃。
旅館沒有單間,嘉賓們按照分組兩兩住了標間。吃晚飯時祝良機沒在桌上看見薑皓和許查,一直到飯快吃完許查才從樓上下來,他的臉有些難看。祝良機隨口問了句怎麼了。
“薑皓住不慣這裡。”許查說完這句後就沒說話了,等節目組停止拍攝後,他才道:“鏡頭還在拍,他就算住不慣也該忍著,出來玩那麼講究有意思?他又不是姑娘,衝老子發脾氣算什麼?”
祝良機算了下時間,今天正好是第七天,節目組當晚就會把七天來的影視資料傳回首都,三天后《騎行去拉薩》的第一集 便會播出:“好像今晚就要發這幾天的資料?”
“是啊,”許查皮笑不笑:“早點剪早點播吧。”
第八天從相克宗到理塘、第九天理塘到塘。沿途經過海子山埡口,山頂六月飛雪的景象令人驚歎。祝良機拿著節目組的讚助手機到拍照,背後冷不丁被人用小雪球砸了一下,他回頭,發現許查正衝他賤兮兮地笑。
他正準備個雪球砸回去,賀棲川拍了他一下:“海拔4600米你跟他鬧,今天還想不想騎到塘了?”
的確,祝良機是站在山頂就覺得累,真鬧起來他很可能提不上氣,他們當中最差的薑子殊一直在吸氧。許查見祝良機沒反應十分著急:“小祝別慫啊,求砸!”
祝良機:“……”
下一個瞬間,許查前炸開了一團雪球,冷不丁被砸的許查看向賀棲川:“賀哥你襲我?”
賀棲川:“你也可以找你的隊友襲我。”
許查看了眼正一臉溫幫薑子殊拿氧氣瓶的薑皓。他不喜歡薑子殊,但現在才開始幫助嘉賓借機立人設的薑皓他更不喜歡。
下海子山後還有兩個無燈隧道,節目組的路虎和皮卡在前,他們跟在後面。隧道很長、其間穿行的車輛也多,六位嘉賓漸漸分散開來。祝良機這才發現自己懸掛的車燈一直忘記了關。他正想去看電量,車燈突然滅了,祝良機有些不適地眨眨眼睛。
車下的路面一直非常平整,過路的車燈讓他能勉強看清周圍的路況,他前面的賀棲川已經騎出了一截距離,在黑暗的隧道裡讓賀棲川停下等他實在不安全,祝良機乾脆就這樣繼續騎。後方傳來喇叭和燈,他朝旁側移了移讓道,想不到這段路前居然有散著的石塊,祝良機看見路障已經來不及剎車,連人帶車摔倒時他的膝磕在了石塊上。
隧道裡來往車輛聲響很大,背後的呼痛聲幾乎微不可查。賀棲川蹙眉,他沿著隧道邊停下了車,將車燈往後轉了一圈。看清後面的景男人的眼神閃了閃。
“沒事吧?”
聽見悉的聲音祝良機抬頭:“摔了一跤,膝蓋好像流了。”
賀棲川將車燈拿來照了照他的膝蓋,上面有半隻手掌大的痕,鮮紅和被劃破的皮刺眼異常,祝良機這樣暫時不能騎車了。賀棲川蹙眉,他打通了總導演的電話,簡單說明狀況後他從背包裡找出止繃帶和急救噴霧。
“你先理一下,我試試能不能搭到車。”
祝良機應了聲。隧道只能單向行駛,節目組不能回來接他們,能搭到車出去是最好的。賀棲川一手提著車燈一手前傾,他攥攏右拳、大拇指朝上。一路上祝良機看見過不騎友比這種手勢。
他們運氣不錯,十分鍾左右,一輛越野打開雙閃燈停了下來,駕駛座的司機是個年輕男人,看見賀棲川他不可置信道:“你真的是……?”
“你好,請問能帶我們出隧道嗎?”賀棲川說:“我朋友傷了,我們的車就停在隧道外面。”
男人愣了愣,下意識看了一圈周圍,賀棲川微笑道:“沒有攝影機,我們在錄一檔騎行節目,在這裡搭車真的是個意外。”
副駕駛的人拍了拍他,盡管聽不到這對男在說什麼,但從人盡量低的驚喜聲音來看他們應該會同意,果然,男人問道:“沒問題,需要幫你們把自行車帶走嗎?”
“不用,把車放在隧道邊晚點有人來取。”賀棲川補充:“謝謝,麻煩你們了。”
這對男是新婚夫妻,自駕遊進藏度月。上車後人終於忍不住道:“賀哥一會兒能簽個名嗎?”
不等賀棲川回答,人急忙補充:“不方便不簽也沒關系!喜歡你好多年了,我老公隔著五六米遠問我那個人是不是你,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太高興了……哈哈。”
“好啊,”賀棲川道:“沒什麼不方便的。”
“良機也在,真的跟做夢一樣,”人問:“是在拍那個去拉薩的節目嗎?我們出發前還說能不能看見本人,沒想到運氣會這麼好!”
祝良機笑了笑,影帝的果然很多啊。賀棲川見他笑示意祝良機把一直著的傷口的手拿開,取下紗布時後者疼得吸了口氣。他是真的特別敏,尤其是將紗布從粘著的、半凝固的上扯下來時,祝良機整個人都止不住地抖。
“消毒也會比較疼,”賀棲川見他這麼怕疼先提醒了一句:“你忍著點。”
祝良機應聲。
賀棲川彎腰替祝良機理傷口,將汙清走後他拿棉簽塗開藥膏。偶爾從車後方照來的燈深深淺淺落在他狹長的眼睛裡,水墨般優雅流暢的臉部線條好看得一塌糊塗。賀棲川的神很認真,祝良機不一直盯著他。
“看我幹什麼?”
“看你好看。”
賀棲川聽罷湊到祝良機耳邊小聲問:“你最近怎麼跟許查一樣說話?”
所幸前排坐的男人忙著開車,他的妻子禮貌地沒有再回頭。除了賀棲川沒人看得見祝良機的臉迅速紅了起來。見他不說話,賀棲川故意輕輕按了按祝良機包好的傷口,後者嘶了一聲。
“這麼疼?”賀棲川說:“幫你一下。”
沒等祝良機問清他要做什麼,賀棲川低頭。祝良機的子早在剛才摔跤時就被破了,膝蓋和小出大片皮,對方的發掃過祝良機的,他能覺有什麼的東西蹭過包裹他傷的薄紗布。
“我小時候傷了,我媽媽就會親吻我傷到的地方,說吻能治愈所有傷痕。”想起遠在大洋彼岸的母親,賀棲川的神不覺變得:“現在好些了嗎,小?”
祝良機愣愣地看著面前人。
他是被賀棲川……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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