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邵文清盯著廖小龍，笑容逐漸變得僵而尷尬，他退後兩步，手將邵衍擋在後，遲疑地說：“……小龍哥，你喝多了吧？”

廖小龍趴在沙發上掀起眼皮看他，目中帶著濃濃的嘲弄，片刻後才嘖了一聲：“早干嘛去了？知道我要來，你不是一樣了他？”

邵文清一時竟無言以對，僵持片刻後，他轉去拉邵衍：“我們走！”

“攔下來。”廖小龍剛才一副醉醺醺的模樣，這個時候看起來卻又似乎清醒了很多。他一抬手，包廂那群原本作壁上觀的狐朋狗友立刻圍了上來，領頭的一個狗瞬間下了上的背心和外套，麥的皮加上一鼓囊囊的，上臂到前盤了一整條正在張牙舞爪的龍。邵文清的一群弱朋友被嚇得夠嗆，見勢不好全都到了門口吧臺的位置，邵文清悔不當初，卻仍舊試圖扭轉現狀：“哥！你別犯糊塗！今天在這裡你要是了我，舅舅外公還有我爸媽都不會放過你的！”

廖小龍吃吃地笑了起來，看向邵文清的眼神說不上是憐憫還是蔑視：“你爸媽？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我今天到底來干嘛，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麥皮的壯漢聞言跟著冷笑了一聲，上前幾下功夫就將邵文清雙手反剪到了後，邵文清還想掙扎，輕輕一推便被壯漢重重砸在了地上。讓人眩暈的劇痛在瞬間侵襲了他的大腦，他蜷在地上痛苦地想要捂住劇痛的部位，一群朋友連忙上前將他攙扶了起來，邵文清只聽到關門前廖小龍清晰可辨的冷笑聲：“孬種！”

“怎麼辦？”一群人攙扶著邵文清離開包廂，蹲的蹲站的站聚集在廂房門外，朋友們膽子小些，又因為裡頭的人是邵文清的表哥，一時都有些六神無主，“要不要報警？”

報警？強迫人吸毒如果被警察抓住一定就要坐牢了。邵文清順著對方的話立刻想到了結局，廖小龍再怎麼混蛋終究是他的親表哥，假如真的被他的一個電話送進大牢，不說外公一家日後要怎麼看他，父母那邊的怒火就不是邵文清能承的。通徹了利害，他立刻否決了這個解決方式，趕忙手攔住預備撥電話的朋友，讓人幫忙掏出他兜裡的手機打給邵衍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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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門關上後廖小龍半夢半醒地從沙發上爬坐了起來，對著大門的方向嗤笑了一聲，等回過頭後才發現邵衍居然還坐在原不不慢地剝手上的橙子。

歪頭盯著邵衍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對方從神到作都沒有任何慌的跡像，廖小龍倒忍不住有點佩服他了。彎腰到桌上的水果刀拋著玩，他懶洋洋地朝邵衍坐近了些：“衍，你倒是給我個準話啊？”

邵衍用細長白淨的手指將橘子皮分離，掰下一瓣果塞進裡，回首似笑非笑地看著廖小龍：“我沒聽明白你什麼意思。”

“你這人倒有點格。”廖小龍有些憾地嘆了一聲，“可惜我人之托，得讓你嘗點新鮮玩意。你也別害怕，這東西雖然老被人說不好，可只有過之後才知道它究竟有多妙。你也別當我害你，以後你還得謝我呢。”

“人之托？”邵衍卻從他的一大串致辭中迅速找到了重點，“是誰？”

他看了眼大門的方向，眼神變得有些深邃：“是邵文清他爸媽”

“哈哈哈哈。”廖小龍取了瓣橘子丟進裡，邊嚼邊對邵衍出個大拇指，同時朝一群弟兄們使了個眼，一群小年輕紛紛心照不宣地出笑容，麥皮男走近他們，從後腰一掏，手心就多了個大約份證大小的塑膠封袋，裡面裝了半袋澤雪白的末狀。

邵衍看著稀奇，抬手去接，卻被男躲過了。廖小龍看他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又是意外又有些高興：“衍不會是同道中人吧？”

邵衍歪頭看他：“這是什麼？”

“這都什麼時候了，衍你裝純給誰看啊？”廖小龍一把將袋子搶過，打開後倒一部分在錫箔紙上，看著末的目盈滿了迷，聲音都變得激了起來，“你別告訴我你活到那麼大都沒見過吸的，還真是個大奇葩。”

邵衍又問：“吸這個東西很有趣？”

“有趣？……呵呵呵呵呵……當然有趣。”在場的人們目相，臉上都揚起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又豈止是有趣那麼簡單啊……”

邵衍微微一笑，心中立刻確定了這不是什麼好東西，手上仍舊淡定地開始剝下一個桔子。廖小龍他們點起蠟燭，找出吸管，將末抖在錫箔紙上，如同用餐那樣一人一份開始均分起來。

“好啦，躲也躲不過，不如閉上眼好好一場。”廖小龍指示男端著一份給邵衍送去，自己則通通鼻子取到一新的蠟燭，壯漢渾的格看起來一個可以打七八個，廖小龍沒將邵衍的反應放在眼裡。他的任務並不困難，這可是高純度海因，只要今天讓邵衍沾上一點點，往後對方上的一切威脅都將變不足掛齒的小玩笑。

沒想到錫紙還沒湊到火苗上，耳邊便聽到了又沉又響的一記“咚！”。廖小龍手上一頓，抬頭看去，便發現地板上橫臥了一個型相當可觀的黑發大漢。

對方的盤龍紋和型廖小龍不能更悉，他愣了兩秒鐘不到，只聽到一陣風聲呼嘯，下一刻整個人仿佛離了重力，就這樣橫飛了起來。

“哐！”他落地的聲音比壯漢的還響，直接被甩到沙發對面的電視牆上，將牆都砸出個淺淺的坑印，然後著牆壁直落了下來。因為毫無防備，廖小龍這次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腦袋腰腹這些要害位置暈的暈痛的痛，他趴在地上咳了兩聲，只覺得自己都好像斷了。

他腦袋裡只反復著臥槽兩個字，指尖搐，費力地睜開眼去看邵衍。邵衍連眼神都沒施舍給他一個，把人打飛後手取來落在地上的袋子，托在手心看不出個所以然。

廖小龍在猝不及防時對上他的目，對方連表都沒變，他卻嚇得後背都激靈了起來，腦袋一陣恍惚，片刻後才弄清楚邵衍在問他：“這東西有趣在哪裡？邵文清他爸媽為什麼想讓我這個？”

這個時候邵衍已經直接踩上茶幾朝著他過來了，廖小龍嚇死了，生怕又被打一拳，他現在左臉已經沒知覺了，都閉不上，只能一邊朝後一邊口齒不清地解釋：“不是……不是……別……”

邵衍順路逮住了幾個想跑的嘍啰，這群人裡有一些剛才還嘰歪著要拜他為師呢，他有種被愚弄的憤怒，下手也就格外重。包間的牆壁陸續出現了深淺不一的坑，被打的他們卻未必有廖小龍的耐力，好幾個摔到地上就歪著腦袋暈過去了。邵衍直直走到廖小龍面前，低頭，抖手裡的塑封袋，非常誠懇地再次詢問：“邵文清他爸媽為什麼安排你來帶我吸這個？”

廖小龍嘰裡咕嚕的，半邊臉歪掉後說的話連自己都聽不清，字兒沒出來幾個口水流了一大攤，邵衍聽了幾句後發現聽不懂，眼神就逐漸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

廖小龍發現到他的緒後都快嚇尿了，語速更快，嘰裡咕嚕的就像嗑藥過後在風，邵衍瞇起眼有些不爽地看著他：“你在耍我？”

“沒……沒……不……”廖小龍委屈地要命，你沒看到我臉歪了嗎？邵衍卻不是跟他講道理的人，覺得廖小龍不想告訴他後立刻就決定刑訊供，廖小龍頭皮一，滿腦袋半長的頭發就被揪住了，他嗷嗷著躲不開，被邵衍直接拖進了包廂的廁所裡。

腦袋被按進馬桶裡的時候廖小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秒眼耳口鼻都被水漫的不適讓他開始拼命掙扎，邵衍一邊按他腦袋一邊空抓起他啪啪甩了幾個耳，廖小龍眼冒金星腦子裡像有蒼蠅在嗡嗡似的，幾次下來就老實了。

“說不說？”邵衍大發慈悲地把他腦袋提了起來。

廖小龍一邊搐一邊咳嗽，滿臉都是淚水，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哭的，只悔恨自己今天為什麼要來，平白無故上一個下手不知輕重的神經病！不過被水泡一泡之後他臉上的腫倒是消下去了一些，講的話他自己也能聽懂了，斷斷續續的，邵衍聽他講：“上癮……會上癮。”

“這東西會上癮？”邵衍重復一遍，見廖小龍一副“終於聽懂了！”的如獲大赦模樣，目又變得興味起來，“上癮之後，我要是沒這個東西，是不是就跟你現在一樣痛苦了？”

切！廖小龍傲慢地想，可比我現在痛苦多了。

“啪！”邵衍直接給了他一耳，廖小龍另外一邊能覺到痛的臉也徹底麻了，無數星星從視線下方漂浮起來，邵衍的聲音跟泡在水裡似的：“罵我的話別放在臉上。”

廖小龍只有一邊朝後一邊搖頭，含糊不清地表示我不敢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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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岱川接到邵父電話的時候車已經快出機場到市區了，聽到邵父用驚慌的口吻問他在A市有沒有可以調的人手時很有些意外：“出什麼事了？”按理說照邵父邵母他們現在的況，日常應該會更加與人為善才對，大房目前可沒有和人起矛盾的能力。邵父那邊接了邵文清的電話後就心慌意的，打電話報警之後本坐不住，自己趕去也來不及了。想到邵文清說扣邵衍的是廖家孩子，以廖家如今的發展，警察到後邵父反倒更擔心自家兒子的安危，立刻覺得自己剛才報警的舉不夠穩妥。但這時候再撤銷報案也已經來不及了，便想求嚴岱川出面來保一保邵衍。

嚴岱川聽著皺眉：“邵衍又去娛樂城了？”

邵父那邊抱怨了邵文清兩句，他現在對邵衍護地比從前勤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失去了兒子一回所以倍加珍惜還是邵衍現在的改變讓他到放心，總之他很堅定絕對都是邵文清的錯。

問出了娛樂城的位置後嚴岱川臉更不好看了，他現在在A市的應酬，但多也去過那裡，那地方質有多特殊他心裡明白。吩咐司機轉頭朝那邊開，他又問：“扣住邵衍的人是誰知道了嗎？”

邵父趕忙說了廖小龍也在的事。

嚴岱川只覺得廖小龍這個名字有些悉，片刻之後才想起了這是哪個，臉上沉地都快滴出水了，掛斷電話後低聲吩咐司機：“開快點。”

廖家那個五毒俱全廢在A市也算是有點名氣，嚴岱川看不上他，卻不會貿然錯估對方的殺傷力。廖家為了讓那個廢戒毒都已經送他出國好些次了，每回也都不見什麼效，邵衍跟這種人混在一起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坐在一旁的常軍軍沒聽到電話容，見嚴岱川低頭沉思，便滿臉好奇地湊了過去：“怎麼了？你們家寶貝出事了？”

“那不是我寶貝。”嚴岱川下意識反駁了一句後，片刻後才煩躁地叮囑朋友，“本來就是表弟而已，一會兒見面之後你別說話，再胡說八道就趕滾。”

“哎喲，火氣那麼大。還說不是你家寶貝出事了。”常軍軍慣常聽不懂人話，聞言反倒更有興致了，眼看車停在了A市著名銷金窟的樓下，不由嘖了一聲，“你家寶貝生活作風不怎麼好啊。”

嚴岱川眉頭，心被常軍軍一句話說地更壞了，濃妝艷抹的媽媽桑又過來發嗲，被他一個眼神嚇得直接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