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失憶的村民

待村民回村後，我們三人來到鬼河邊。

長這麼大，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接鬼河。

河不寬，卻深不見底，往下去黑黝黝的一片，見不到任何生。河水錶麵安靜，但仔細觀察，水深流速湍急，暗藏洶湧，沿著山脈直山。也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條河給人一種森的覺。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這條河才鬼河。

洪不拿黑鐵水裡試探，剛下去一半，水中就傳來一大力，要不是洪胖子力氣大，鐵估計都要被沖走：“的，這下麵的水急得不行，就算是條魚都要被沖走。”

“這條河裡冇有魚，也冇有其他。”千千肯定道。

“我說龍藥師，你家鄉到底是什麼鬼地方？一會說有詛咒，一會又說地底有聲音，結果剛到村口就看到了一出水葬活人。還有，這些送殯的村民好像都不認識你，難道你出來後整過容？”洪胖子把黑鐵往肩上一扛，大咧咧道。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要不我們進村問問。”我如實道。

拿定主意後，我們冇有在鬼河逗留，徑直原路返回，來到了老鼠村。

山裡人午餐時間比較晚，一般要到下午兩三點。這個時候正值飯點，各家各戶都炊煙裊裊，一副安靜祥和的景觀，完全看不出剛纔出殯的痕跡。剛走到路口，就到了摘菜回來的三嬸，原本擔心認不出我，結果一見我就吆喝上了。

“九娃子回來啦？”

“三嬸好，摘菜啊……”我忙迎上去，九年未見，三嬸蒼老了不。

“快，快進村，你秋叔天天都唸叨你，就盼你回來。”

三嬸是個大嗓門，一路走到秋叔家，整個村的人都知道我回來了。

洪不悄悄地拉住我，道：“龍藥師，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些人剛剛出殯的時候明明見過我們，現在怎麼像初次見麵似的？”

彆說洪不到奇怪，連我也到莫名其妙，不僅是三嬸，還有六叔，狗子，這些參與出殯的人好像都記不起出殯這件事了。村裡人熱地把我們圍了一圈，問寒問暖的，濃濃的鄉味。

“九娃子，你看你，都長這麼大了，當年我記得你才我肩膀高……”

“九娃子，這位姑娘真標緻，結婚了吧……”

“九娃子，有九年冇回來了吧，還是外麵的世界好哇……”

鄉親們你一言我一語，差點把我的眼淚都說下來了。

想當年，三爺爺失蹤後，我就是在這個小山村吃百家飯長大的，這些村民都可以說都是我的養父養母。不過，這些人裡麵，我發現了四叔，小時候常常著我喊他乾爹的單漢。

最終，我們來到了秋叔家。

自從三爺爺走後，我就一直住在秋叔家，直到十六歲。房間依舊還是老樣子，連傢俱的擺設都冇變，隻是秋叔秋嬸好像蒼老了不。想到蒼老這個詞，突然發現村子裡的人好像都蒼老了不。

九年未歸！

的確，九年時間可以改變的東西太多了。

我也冇再往細想，倒是洪不這小子忍不住提了：“我說秋叔啊，今天上午我們進村時看到一口黑棺材，是不是村裡哪位老人過世了？”

“黑棺材？冇有冇有，村裡老人都好好的，不要瞎說。”秋叔一口否認。

這就奇怪了，我們三雙眼睛明明看到是秋叔在帶領整個送殯隊伍的。當時我清楚地記得秋叔還拿眼睛瞟了我一眼，可現在，秋叔說不僅冇看到我，還完全不記得出殯這個事。

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是村民失憶了，要麼就是全村人都在說謊。

我突然想到了四叔，小時候除秋叔外就屬他最疼我，可半天都冇見他過來，於是隨口問道：“四叔哪去了，怎麼冇見到他？”

“他……他呀，前兩年到外麵打工去了。”秋叔臉閃過一異常，支吾了一聲，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很顯然，在這件事上，秋叔有。

但我冇有再追問下去，秋叔已年過半百，即使他要騙我，那肯定也是有苦衷的，再問下去隻能刺到老人的傷心。我招呼洪胖子拿行李，放到我小時候睡覺的房間裡。

秋叔有一兒一，兒翠玲，比我大兩歲，兒子虎子，比我大一個月，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在秋叔家，一共有四個房間，其中最大的那間秋叔留給了我，他兒和兒子分彆有一間，秋叔和秋嬸一間。

秋叔把我和洪胖子安排在了一間房，把翠玲的那間留給了千千。

山裡人不像外麵那麼開放，這樣的安排倒解了千千的尷尬。

“秋叔，翠玲現在在哪裡？結婚了吧？”我問道。

“嫁城裡去了，現在孩子都兩個了，小的那個都會喊外公了。”秋叔幸福道。

“那好哇，你都當外公了，下次我去城裡看看翠玲姐。那虎子哥呢？是不是也在外麵買房家了？”我問道。

“你虎子哥……虎子哥……他，他和你四叔一起去……去外麵打工了。”秋叔的聲音裡明顯出現了哽咽。

“秋叔，你怎麼了？”

“冇……冇事，你虎子哥和你一樣，幾年冇回了，我們怪想他的，這孩子，唉……”

秋叔把話圓了回去，但我覺事肯定冇那麼簡單，因為我看到一旁的秋嬸在地抹眼淚。千千顯然也覺到了異常，忙錯開話題道：“秋嬸，我來幫你一起洗菜。”

這個善良可的小姑娘。

這次回來得匆忙，我什麼禮都冇準備，隻在車站的時候取了點錢。

我把一萬塊遞給秋叔，道：“秋叔，這次回來得匆忙，這點錢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秋叔把錢推了回來，握住我的手道：“九娃子，秋叔不要錢，隻盼你回來，村裡人都盼著你回來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秋叔一連說了五六次回來就好。

最後，我地把錢放到了秋叔常用的那個屜裡。

剛放好錢，洪胖子就神經叨叨把我拉到房子外麵，低聲說：“龍藥師，我和你說，你那虎子哥，要是我猜得冇錯的話，應該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