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雁春君聽到晏懿的求饒話,不喜不怒,淡淡地開口說道:
「哦?是晏將軍。」
這只是一個平日裏的高位者見到一個低位者之後的說辭,如此而已。
晏懿深知雁春君格,因此他才會怕一開始那樣。聞聲非但沒有高興,反而將頭趴得更低了些:
「末將在,還大人恕罪。」
「你要我……恕你什麼罪呀?」雁春君的語氣有一種勝券在握的安逸,讓人十分的不舒服。他也不等晏懿回答,或者說後者也回答不出來。他問了自己的手下,「左衛,告訴晏將軍,他犯了什麼罪。」
先前開口的那名劍客傲氣地對著滿場的人說道:「為士卒,辱罵王士,是死罪。」
「大人,恕罪啊!」晏懿再度求饒,只要能夠活命,他已經連一點尊嚴都不要了。
那左衛卻一個縱來到了他的後,用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有了這麼一出,整個妃雪閣更加的安靜。也就在這樣的靜默持續了三秒鐘后,那坐在紅帳曼中,出於大門口線較暗區域的雁春君再度開口了。
「趙國樂舞舉世無雙,燕國年邯鄲學步,未得髓,淪為七國笑談……」
滴瀝瀝……倒酒的聲音突然響起,夾雜在雁春君的聲音中,一個蒼老一個清脆,是那麼的明顯。雁春君停了下來,而所有在場的人都驚訝地朝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額戴鑲著寶石的銀環的8歲孩站在圍欄前,正在給一個酒杯斟酒。大約是斟滿了,他將酒壺放在圍欄上,抬起酒杯竟然大大方方地喝了一口。然後,那黑如點漆的雙眸從平視流轉向下,直刺那紅帳曼,釋放出銳利的芒。
「裝腔作勢,當真是礙眼!」
這到底是對誰說的,再明顯不過了。但尚顯稚的音,帶著幾分讓人背脊一涼的寒氣。也因此,讓人聽了之後,竟然半天都無反應。
「哼!」雁春君終於怒了。
或許是礙於面,他並沒有歇斯底里地發出命令。
不過,那站在轎子左側的持劍侍衛已經下重心,想要像先前那侍衛般跳到二樓那孩的背後。相信這一次,他不會僅僅將劍架在那孩的脖子上,而是會直接將之斬首示眾。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一把帶著呼嘯的罡風迎面而來的黑劍。他才剛剛提起氣勁,離開了一些地面,就覺到的冰涼。接著,強大的力量讓他的不由自主地向後撞去。
嚓一聲巨響,定是那黑劍接著穿了他背後的金黃轎底平面。黑劍至此還沒有停下,它帶著的力道到底有多大啊……那衛士只覺得它還在自己的腔中先前延,一直到了護手的地方,才帶著他停了下來。這個時候,那黑劍鑽地面恐怕有半尺深。
疼痛傳遍全的衛士不由慘了起來。劍刃刺的位置是他的右,他竟然還沒有死去。只是,那被強烈勁道撕扯開的近碗口大傷口,是怎麼樣也無法醫治了。結果,他就那麼慘嚎了三秒,搐了幾下,終於死去了。
「哼哼哼……我還是覺得,這樣子面對面地說話比較好。」
二樓的孩笑了幾聲再次開口,人們這才從剛剛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有人發現,剛剛那道攻擊不知道是震到了雁春君,還是嚇到了雁春君。總之,他現在側倒在轎子的左側……正用一副驚惶的表看著樓上的孩。
站在晶宇的後,晴兒捂著自己的,一副十分想哭的表。
『主呀,這可不是楚國,你……你怎麼能夠來。』
面對眾人的異樣的眼,晶宇卻是毫不在乎。再度拿起那酒壺,給自己的酒杯倒酒。
那原本站在晏懿後,用劍架著他脖子的左衛,似乎認為這是個拿下晶宇的機會……確實,劍又不在晶宇的邊,晶宇又在倒酒而心神專註在酒杯上。左衛收劍,縱而起,跳向晶宇的途中便已經揮劍。
然而,他突然看到一張大手籠罩住了他的頭臉。
還沒等他弄清楚那大手是哪裏來的時候,便已經被它抓握住。不由己地跟著頭部朝前,被狠狠地貫在二層的樓板之上。咚的一聲巨響之下,他的頭竟然反彈起了一些。口、鼻、眼、耳之中流出了鮮,在意識完全消散前,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了那隻手真正的樣……分明就是那孩的手。
晶宇看了看因為震而從圍欄上掉落在地的酒杯,頗為可惜地搖了搖頭。右手拿著的酒壺扔掉,他的手在圍欄上輕輕一按,人已經到了下方,並站在了那把黑劍的旁邊……當真是迅即無比。
「雁春君,我找你有筆易要做。」晶宇說道,他的手已經在了黑劍的劍柄之上,「我聽說你有一塊黑中紅的礦,是燕太子丹那裏得到的……那塊礦我要了,用你的頭跟你換,如何?」
此話一,原先因為他的雷霆手段而有些被嚇住的人,表都古怪了起來。他們面面相覷,心道:『這孩子不是傻了就是瘋了。』竟然可以說出如此無賴到極點的話,偏偏他的聲音還稚無比。
雁春君已經在一名士兵的攙扶下站起,聞言微微愕然之後,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他已經從先前的震驚中回過了神來。晶宇的手段很厲害,他承認這一點……在燕國,從來沒有人對他如此,他先前也才會驚嚇到。但,他的手下第一高手還沒有出手,而那人從來沒有讓他失過。
「給我殺了他!」他笑過之後,指著晶宇說道。
一直站在轎子尾端,於黑暗之中,有一個披著頭髮、穿黑黑的高大男子。年歲在30以上,高高地顴骨,滿臉兇惡狠之。聽到這個命令,他的眼中閃過一嗜的興。那垂於側的雙手中突然冒出兩把短劍長度的利刃,嗖的一聲,已經從原地消失。
也就在同時,晶宇的手臂、腰背、部繃,那在地上的黑劍頃刻被它拔起,並且轉揮向了後。那裏,一個甚至不像是實的黑影閃爍了一下,已經消失不見。而不人可以看到,在他的背後已經出現了一個比他高了很多的男子的影。
「小心!」
喊出這句話的,竟然是兩名子。一個在玉臺上,一個在二樓晶宇的包廂那裏。
那包廂上的子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僅僅滿臉焦急之。的手已經握在了腰間細劍的劍柄之上,恨不能立刻衝上去幫忙。
那玉臺上的白髮子原本手出去了一些,此刻卻是愣然中收回。的臉上仍然是那冰霜般的冷淡樣,或許,那一聲小心僅僅是本能反應而已……而那個本能,被自己給遏制住了。
這一刻,並沒有多人發現這一點,人們都只是張地看著那不遠的對決。
那黑刺客般的男子臉上出了勝利的喜悅。面前的孩子真是他生平僅見的大力氣者,但那把劍那麼重地揮下去,想要收回卻是難上加難。或許,他可以就著劍勢朝前狼狽滾地閃開吧?刺客男子料想到了這一點,並且也為之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然而,頭上突然出現的影,讓他的瞳孔一。驚詫到極點地抬頭,便看到那即將降臨的一劍,甚至快到了連他也來不及躲避的程度。慌中,他架起兩把短劍想要抵擋一下,同時向後撤……至這樣可以卸去點力道。
「喝啊!!!」
就像是要提高自己的氣勢一般,晶宇大喝一聲,讓整個妃雪閣都震了一下。鏘一聲重響,他的黑劍已經撞擊到刺客男子的兩把短劍上,並且像是毫無阻滯般繼續斬下。
刺客男子的短劍似不是凡,並沒有因此斷折。只是,他的兩隻手臂有種骨折的覺,喪失了握持短劍的力量。雖然腳步向後移了,但剛剛離開原位一些,那黑的劍鋒竟然再度不合常理地直刺了過來……他已經再沒有辦法躲避。
哧一聲響,劍鋒過他的心臟,將他挑在了半空中。大約是極度的不甘心吧?他竟然這樣還沒有速死。咳了一口,用最後的力氣問道:
「為,為什麼……?」
為什麼你的劍能夠這麼快?
『那是因為我從來都沒有用全力揮劍。力道在你們看起來剛猛,對我來說其實只有五而已,我可以自如收劍與改變軌跡。』
這些,晶宇自然不可能告訴在場同樣疑的眾人。而且,能夠做到這一點,還需要另一種能力——聆聽萬之聲。它本就是見聞霸氣的一種高級表現,怎麼可能『聽』不到人的聲音?只不過平常晶宇實力高強的時候,基本上不使用它來『聽』人類的聲音而已。現在,他的實力減弱了,自然重新啟用之。
敵人的向了如指掌,之後只是做出攻擊等待敵人自己撞上去而已。所以,他的第一劍看起來威勢十足,僅僅是虛招而已。
二樓的晴兒見狀鬆了一口氣,無力地坐倒在地。在剛剛的一瞬間,看到了絕的深淵……那種覺,真真是太不好了。
『主!』
抱著自己的劍,祈求著能夠變得更強,以便保護他不到傷害。
晶宇出黑劍,甩劍刃,看向了獃滯住的雁春君。那凌空的刺客男子掉落在地,重重地聲響讓他回過了神來。啊的一聲尖,他朝後退了一步,竟不堪地將自己絆倒在地。
「殺了他,快點殺了他!」他這一次歇斯底里了。
周圍穿盔甲的士兵們,互相看了看,眼中閃過懼怕的芒。跟著雁春君久了,自然知道那刺客男子的可怕。連他都被殺死了,他們一起上還有希嗎?
就在他們這樣子猶豫的當口,晶宇已經踏出一步,來到雁春君的面前。黑劍在雁春君的脖子上,將剛剛爬起來的他得跪在地上。這樣,即使晶宇現在的高,也能夠居高臨下地說話了。
「我剛剛的條件,你可答應?」他帶著冷笑問道。
雁春君疑了一下才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麼,「答應,我答應,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那就好。」
晶宇的角突然起了一個邪惡的弧度,黑劍揮之下,將雁春君的頭顱斬下!
「我說了,用你的頭顱跟你換。現在,就將頭顱還給你。」
原來,他說的那句話,竟是將頭顱砍下,再還給對方的意思嗎?不想到這一點,並且看到那滾落在他腳邊的圓滾滾頭顱的人,都忍不住心中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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