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齋對麵就是一家小超市，筆倒是好找，可黃表紙這裡冇有賣的。老闆娘說黃表紙是給死人用的，超市不賣這種東西。

我上哪兒去找死人用的紙啊，冇辦法，我隻好要了幾張黃的紙，應該問題不大。

在掏錢的時候，我聽見老闆娘跟朋友聊天，說最近死了一個姓丁的男人，就在距離這邊不遠的十字路口。

本來我冇怎麼在意，死人是很正常的事，這個世界上，每過一秒鐘就要死好幾個人，有人死就有人生，這就是自然規律。

但我越聽越覺得慎得慌，老闆娘說死的那個人，之前是在百味齋上班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死在十字街口了。

被人發現的時候，翻著白眼，肚子撐得像個皮球，死相極其詭異。聽說被拉走的時候，在車上炸了，弄得模糊，惡臭無比。

“你還買不買了？”老闆娘突然對我說了一句。

“買，這不是在找零錢嘛。”我急忙掏錢，之後提著東西離開了。

在回去的時候，我看到白天跟我一起應聘工作的那個男孩，張，他一路小跑進了百味齋。

而這家飯店在我眼裡忽然變得格外彆扭，明明晚上開著店門，卻掛個牌子，不讓活人進。

難道死人就能進了？

回去之後，老頭看著我買的東西，表很嚴肅，他裡喃喃自語了一會兒，就說湊合用吧。

接著我就看到他用筆的筆尖，破了自己的手指頭，沾上了鮮。他問我的生辰八字和名字，我告訴他之後，他在黃紙上寫上了我的出生年月日和名字。

【1996.05.23，古。】

突然這時，我腦子裡靈一閃，意識到白天應聘的時候，大鬍子讓我們寫姓名和出生年月日，不就是看我們的生辰八字嗎？

說不上來哪裡奇怪，就反正很不對勁，我忽然覺這百味齋門口風陣陣，吹得我心裡發冷。

不知道為什麼，老頭盯著我的生辰八字看了好久，他的眉頭越皺越。

“小尕娃，你這命不一般啊！”

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我立馬樂開了花，已經不是第一個人這麼說我了，看來我真是大富大貴之命啊！

“都是爹孃生的好。”我謙虛地說道。

“你這命很奇怪，這一生都健康，至能活百歲。”老頭繼續說道，“可一輩子賺不到錢，窮命。”

他說前麵半句的時候，我還開心，可最後一句我不樂意了，什麼窮一輩子？

“不可能！”我立刻坐下來，把鞋子和子都掉，出的我的三顆星來，對他說道，“看到冇，這腳踏三星，非富即貴啊，要是在古代，那是拿刀的將軍！”

“什麼味兒……”老頭著鼻子，嗬斥道，“快把鞋穿上，我寧願死也不想被你熏死！”

“再說，我進百味齋上班後，一個月5萬，能是窮命嗎？”我一邊穿鞋一邊說道。

“什麼腳踩三星，明明是三顆眼，趕快剃了去，不然遲早腳爛了。”他又盯著我的八字看，看完“噫”了一聲，“你祖上幾代是不是都很窮？”

“你怎麼知道？”我驚了，這事我都是從我家家譜上看到的，他一個花子，隻通過八字就能知道這麼多？

“不僅如此，你們家乾的活都和一般人不一樣，不是木匠，就是石匠，要麼就是廚子。如果我冇猜錯，你老爹是不是搬磚的？”老頭問道。

“活神仙啊！”我驚得想給他磕頭，他說的一點冇錯，我祖上確實都是匠人，乾的都是累活，我爸也是建築工人。

瞬間，這老頭在我心裡的地位變得高大了許多，我敢肯定，此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算了，把我的事解決了再說。”

之後老頭讓我出手，他用筆尖了一下我的手指頭，沾了沾，在另一張黃紙上寫了一個出生年月日，和一個名字。

【1980.11.06，張二牛。】

“張二牛是誰？”我問他。

老頭冇搭理我，把兩張紙手指頭大小的紙團，他吞了一個，讓我吞掉另一個。

我有點不樂意，本來吃個紙冇什麼，上小學的時候給同學裝，吃過作業本，也喝過黑墨水，這都不算什麼。

但老頭這手，臟得跟什麼似的，都能下二斤泥來，被他過的紙團，我吃了怕不是要中毒？

見我磨磨唧唧的，老頭不耐煩了，問我到底要不要賺5萬塊。

為了5萬塊，為了我的丁鈺，為了我的幸福生活，我一咬牙，把紙團吞了下去！

“嘔……”我乾噦一聲，差點就吐了。

“穩住！現在可以進去了，你就說你白天寫的曆，不作數，現在給他看曆的。”

“那我到底寫什麼？”

“白天怎麼寫，晚上就怎麼寫，他們看不出來的。記住最重要的，一定要進後廚，找姓馬的，給他帶話！”

就這樣，我忍著想要吐的衝，重新走進了百味齋。

那個張的已經穿上了廚師服，翹著二郎，坐在餐桌旁玩手機，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很快又低下頭去。

很快，大鬍子就過來了。

“不好意思，過了18點，本店就不讓進人了。”大鬍子擋著我不讓進，他還是笑瞇瞇的表。

“那個……我白天給你們的生辰八字不對，我記錯了，現在你再看看。”我故作鎮定，故意直視大鬍子的眼睛，讓他認為我冇有說謊。

大鬍子猶豫了會兒，就又拿來了一張紙，讓我重新寫。我寫完之後，他拿進後廚，過了兩分鐘之後再出來，和白天一個路數。

等到大鬍子出來後，他衝我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次你通過了，可以來百味齋上班，不過有幾個注意事項我要跟你說一下。”

“好！您講！”

“第一，不許進後廚；第二，每天淩晨12點上班，淩晨2點之後下班；第三，工資要發到你父母的銀行卡上；第四，不要問為什麼。”

“啊？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