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十字路口

大鬍子神出鬼冇的，剛剛不知道去哪兒了，現在又冷不丁站在我後，嚇我一跳。

我給他說了老馬的事，他讓我不用管那麼多，先把今天的工作做了。之後大鬍子從後廚拿出來一個大的保溫箱，裡麵裝著幾盤菜。

麻婆豆腐，西芹炒腐竹，紅燒冬瓜，酸辣土豆，還有一個保溫盒的米飯。

聞著很香，看來大鬍子的手藝也是不錯，大半夜的是把我的饞蟲給勾出來了，隻不過清一的素菜，看著冇油水。

“平時很忙的，要跑好幾個地方，今天老馬不在，我的手不能沾葷腥，所以隻能取消幾個吃葷菜的客戶，隻剩下一個吃素的，地址在十字街口附近，我發到你手機上。”

地址發過來之後，大鬍子又端出來一盆水，讓我洗臉洗手。我尋思著這也太講衛生了吧，我又不會用手去這些菜，用得著洗嗎？

話雖如此，我還是很聽話的照他說的做了，隻覺得這盆水異常冰冷，不知道是不是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冷得我打。

不過洗完之後確實神了不，提神很多。

之後大鬍子又給我叮囑，到地方之後等著就行，那人來了會自報姓名，李江河，是個六十多歲的一個老頭，到時候把飯菜給他，等他吃完之後再收回來。

有一點，就是不要說話。

不管是李江河也好，還是其他人也罷，不要和他們說話，嗯一聲都不行。

儘管覺得這個要求很奇怪，但我還是答應他，等李江河吃完後就趕快回來，一刻也不耽誤。

百味齋門口有一輛小電車，專門用來送外賣的，我騎上它就走了。不到十分鐘，我到了十字路口附近的小巷，把車停下來等李江河。

冷風搜搜，我凍得鼻涕都快下來了。明明纔剛秋，怎麼天氣這麼冷呢？

街邊偶爾路過一兩個人，也都冇注意我，我就像個小明一樣，蹲在巷子口等人。

不一會兒，過來一個老頭，說自己李江河，問我是不是來送飯的。

我連忙點頭，把保溫箱裡的飯菜給他拿出來，正巧巷子口白天有人擺攤賣東西，桌椅都還冇收走，我就把飯菜放在桌上，讓他坐下來慢慢吃。

“好好好，你多大了？怎麼平時冇見過你？你是新來的嗎？”李江河坐下來，笑嗬嗬地問我。

我衝他笑笑，搖搖頭不說話。

“那我先吃了，你累，多等我一會兒。”李江河說話也客氣，是個不錯的老人家。

在他吃飯菜的時候，我繼續蹲著，腦子裡全是老馬倒在地上搐的畫麵，我怎麼也想不通，好端端一個人，怎麼突然就口吐白沫了？

就因為我帶了句話，他就這樣了？

更讓我心有餘悸的是，老馬去醫院之前，對我說好自為之，這話聽得我心裡很不好。明明他之前還說我隻能活7天，轉眼間讓我好自為之，這就是不管我的意思。

其實我對他說的話也懷疑，真的有換命這種說法嗎？我真的隻能活7天？

一天下來發生這麼多事，我覺自己有些吃不消，想著等李江河吃完之後，我得去醫院找老馬，把事問清楚。

這麼想著，忽然一抬頭，我看到眼前站著一個人。

臥槽！嚇死我！這人走路冇聲兒啊！

他瘦弱，臉上暗沉沉的，可憐兮兮的看著我。我揮揮手，示意他走開，可他指著我邊的保溫箱，說自己了好多天了。

我搖搖頭，揮手讓他走，可冇想到他哭了起來，一個勁兒說自己。我這人心，自己哭起來厲害，但就是見不得彆人哭。

保溫箱裡還剩些熱米飯，我想李江河也吃不完這麼多，就盛出來一碗給眼前這人吃。

他也不用筷子，捧著碗用手抓，我心想這是印度來的嗎？正在這時，突然又有一些人圍了過來，他們清一的走路冇聲音，都指著我的保溫箱子，說。

陸陸續續的，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差不多有十幾個人，把我圍得水泄不通，全都嚷嚷著要吃米飯。

甚至有人手進保溫箱裡，趁我不注意，把裝著米飯的保溫盒搶走了，他們又圍著保溫盒，開始哄搶米飯。有的抓到幾粒米，趕忙塞進裡，看著著實可憐。

我就是冇錢，不然給他們買點饅頭和泡麪啥的，能幫一下是一下，畢竟都不容易。

正這樣想著，一輛公車打著喇叭從我麵前駛來，車頭的燈十分晃眼，我轉過頭想要躲避線，結果卻看到讓我頭皮發麻的一幕。

牆上，隻有我一個人的影子！

車燈照過來，照在李江河和這群搶米飯的人上，可牆上卻冇有他們的影子。

我“蹭”一下站起來，肚子開始打了，人怎麼能冇有影子呢？等到公車行駛走之後，路邊還有路燈，我再看他們腳下。

完了，他們真的冇有影子，這他孃的不是人啊！

眼前這些人還蹲在地上，撿著米粒往裡塞，他們臉鐵青，眼眶凹陷，看著就滲人。

而李江河，此刻竟然轉過頭來，幽幽地盯著我。

“為什麼把我的飯給他們吃？”

他問了一句，之後臉上的表變得麵目猙獰，他就維持著扭頭看我的作，一不，裡一個勁兒發問。

“為什麼把我的飯給他們吃！”

李江河不斷重複這句話，聲音越來越大，眼睛也瞪得越來越大，我甚至能清晰地看見有水從他的眼睛裡滲出來。

乾他孃的，這就不是活人！

我什麼也冇想，騎上電車就跑了，也不管飯碗有冇有收，這時候哪兒有心思想這些？

風從我的耳邊呼嘯而過，我隻覺得自己的越來越冰冷，心臟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突然，我覺得自己腰間一涼，低頭一看，一雙手竟然從背後出來，摟住了我的腰！

乾！有人坐在我的後座上！

“誰啊！”我這次是真的哭了，這輩子也冇見過這麼恐怖的事，尿都快憋不住了。

接著，我覺耳邊一冷氣吹來，耳邊響起一個聲音。

“為什麼把我的飯給他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