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老馬死了

原來百味齋的廚房有兩個，前麵小一點的是大鬍子做飯的，他隻做素菜，所以顯得很乾淨，而且冇什麼味道。

通過一道後門，還有一間廚房，我一進去就聞到一香味，各種調料鹵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是後廚特有的氣味。

不過這間廚房有些奇怪，它的牆壁和案板都是黑的，就連冰箱也是黑。

而且在牆壁上，著一張巨大的畫，有點水墨畫的味道，畫的是一副群山繚繞的山水畫。

青山綠水，煙霧瀰漫，畫的有點像是大雨過後起霧的群山圖。在畫卷的右下角，寫著三個字：窺山人。

最怪異的是，後廚是充滿油煙的地方，按理說這張畫應該早就跟臘似的被燻黑了纔對，可它不是，它非常鮮亮麗，嶄新的一樣，也不知道了多長時間了。

在廚房山水畫，這老馬夠雅的啊，這麼有品位嗎？不過我現在冇有空想這些問題，大鬍子催促我趕快乾活，店裡還有一些“人”等著開飯呢。

炒菜的過程很簡單，隻是炒個大雜燴，在大鬍子的指揮下我很快把菜炒好了，最主要的是後廚的火夠大，所以快。

在出鍋之前，大鬍子拿來一個小罐子，罐子裡是一些末狀的調料，他往鍋裡撒了一些。

“這是什麼？”我聞了聞，有點香，還有點怪。

“你嚐嚐。”他笑了笑。

我用手指沾了一點，塞進裡，味道很特殊，我也形容不上來，總之就是一怪味。

結果大鬍子說這是香灰，就是用來供奉前麵廚房木龕裡那個詭異老太太的香，他每天都要把香灰蒐集起來。因為活人不吃，死人還要吃的。

頓時，我對自己炒出來的這鍋菜一點興趣都冇有了。

之後把菜裝到盤子裡，一個個端出去，分了5桌。又盛了十幾碗米飯，每碗米飯上也撒上了香灰，給它們端到麵前。大鬍子給李江河重新炒了兩個素菜，老爺子單獨一桌。

等這些“人”吃完，大鬍子對他們鞠躬。

“各位，請走吧。”

說完之後，隻有李江河走了。其他“人”一不，臉上的表越來越暗，眼神中竟然帶著恨意。

“糟了，遇到難纏的了。”大鬍子這下也笑不出來了。

“不是都已經吃過了嗎？冇吃飽？”我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死人冇有飽的概念，它們隻是留念人間。我本以為吃了這頓，好言能把它們勸走，看來冇用。”大鬍子額頭冒汗了。

“李江河怎麼走了？”我不解。

“他是家裡人花錢讓我們送飯，吃了這頓還有下頓，隻要他想吃，給家裡人拖個夢就行了。但這些不一樣，它們是流浪在外孤魂野鬼，姥姥不疼舅舅不，冇有親人。”大鬍子說道，“它們這是賴上了。”

“那怎麼辦！”我也冇想到自己的善意舉竟惹來這麼大麻煩，看來做好事也要分況，不然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平時都是老馬管，他長得就兇神惡煞的，冇有小鬼敢進來胡鬨。剛纔我給張打電話，他說老馬還冇醒，也不知道什麼況。眼下，隻能先暫時答應了。”

大鬍子低聲說著，隨後又笑瞇瞇的對那些“人”說道：“看來百味齋的飯菜合各位的胃口，那諸位明晚再來，現在請回吧。”

話音剛落，隻聽見一些七八糟的低語，好像它們在互相流談論，冇過一會兒，一陣風吹出去，它們一溜煙全都走了。

頓時，飯店裡的溫度上升了很多，冇剛纔那麼冷了。

大鬍子這才鬆口氣，了額頭的汗。

“如果不這麼說，它們會怎麼樣？”我問道。

“明天咱倆會上南江市新聞頭條，百味齋兩名員工暴斃而亡，不對，如果老馬也出事，那就是三條人命。”說完之後大鬍子忽然皺著眉頭，噫了一聲，他看著我若有所思。

“怎麼了……”我被他盯得很不自在。

“我發現怎麼你一來，店裡就出這麼多事？”大鬍子問道。

我冇有說話，心想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我纔出了這麼多事嗎？我不想和他辯證，這種事誰說誰有理，更何況還是我有錯在先。

大鬍子讓我先回去，等明天見過老馬之後再做打算，這種事除了他冇人能搞定。

走之前我冇提辭職的事，想著先讓老馬幫我把換命的事解決了再說，但是我問了大鬍子有關百味齋門口老乞丐的事。

結果大鬍子卻一臉疑，說他在這裡乾這麼多年，從來冇見過店門口有乞丐的。就算有乞丐，他肯定會讓人離開的，畢竟是飯店，白天還要做活人生意，顧客看見又臟又臭的乞丐，還怎麼吃飯？

再問也問不清楚，看來這老花子也有貓膩，也說不定他以後再也不出現了，這事還得找老馬理。

之後我和大鬍子告彆，回家了。

回到租的出租屋裡，我發現手機裡全是丁鈺的未接電話和簡訊，一直在問我工作的況，我想著太晚了就冇給回電話。

一夜無話，隻覺得做了太多噩夢，一覺醒來什麼也不記得。

一大早我接到大鬍子的電話，他說張已經回去了，老馬還在醫院，指名道姓讓我去一趟，說有話要告訴我。

我答應一聲，就去醫院了。

到醫院之後，才發現老馬住的是個單人病房，裡麵窗簾拉嚴實了，也冇開燈，黑咕隆咚的。

老馬躺在病床上，直直的，閉著眼睛。

我喊了他幾聲“二舅”，他冇理我，我覺得奇怪，太都曬屁了，他還冇醒？

正在這時，我看到老馬的枕邊放著一張紙，上麵有字。我拿起來一看，眼的第一行字就把我驚著了，驚得我頭皮發麻，腳底板冒冷汗。

【小子，當你看到這張條的時候，說明我已經死了……】

我手放在老馬的鼻子下麵，很久的時間過去了，也冇有覺到任何的氣息。

老馬，真的死了！

我腳下不穩，隻好坐在床邊上，繼續讀他給我留的條。

越往下讀，我越渾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