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的時候，我是心疼的，我真的他也疼他，見不得他難過，但那時候他說我欺負他，我總是不想承認。

我那麼他，他為什麼還覺得我是在欺負他？

那天晚上我們做的時候晏有些不愿，我進他的時候他一直喊疼，可是他后面明明很好，怎麼可能會疼呢？

因為他一直說疼，我想起自己答應過他，他不愿意的時候我就不勉強，做到一半，我退了出來，抱著他一夜無眠。

那天之后我們將近一個月沒有做過。

他似乎沒有興致，我也一樣。

我不知道我們怎麼了，躺在一起擁抱著的時候，都不像以前那麼親。

我的不安迅速蔓延，短時間就把我徹底吞噬了。

那陣子，晏也開始變得心事重重，像是有什麼，偶爾我突然進門會看見他慌張地掛斷電話。

我不知道他打給誰。

但后來我知道了。

他的電話都是打到國，他爸的手機上。

我想起他說他爸讓他去跟孩子見面，越想越覺得痛苦，就好像明天晏就要離開我了，他要丟下我，去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從此墮落的、扭曲的、背德的、淪喪的只有我一個。

我被埋在泥里，他躺在云朵上。

國春節，晏說要回國，說是有些事要理。

我等著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回去，因為我已經想好，如果他開口，我會跟他一起。

我不想放他一個人回那里，我害怕。

當時我想的是，只要他開口，那就說明他還是我，還是要我，他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放棄我。

但他沒有，這一次他沒問我要不要一起回去。

晏提著行李箱拿著護照本回國了，我送他離開，在機場和他接吻。

他說：“哥，等我回來。”

“回去好好過年，”我說，“給你爸媽帶好，跟他們說我祝他們春節快樂。”

他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見。

我在機場喝了一杯咖啡，然后去辦了值機手續。

我的航班在晏起飛后登機，我們不用等他回來再見面，因為很快就又要見面了。

春節快樂？

春節誰也別想快樂了。

第43章

如果說晏在我們這段關系里做過什麼錯事的話，那大概就是最開始的時候對我發出引的信號，他按下了這個錯誤的開關，之后的阻礙和痛苦其實都應該由我來負責。

因為事實證明，我的存在真的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而我偏偏不自知。

那年春節前夕，我隨晏回了國，他自然是回家住，但我沒有，我甚至下了飛機以后沒有聲張，找了個酒店住下，開始極壞接下來要做的事。

我鐵了心不讓那家人過好這個團圓年。

如今說起來，在那個時候我對晏也有了恨意，我恨他真的把我排除在外，他爸媽可以不當我是一家人，但這次他竟然也丟下了我。

有多就有多恨，我像個困，每天都在想著怎麼撕碎這個世界。

在國的那幾天我跟晏有聯系過，我盡可能保持平靜，表現得和平常無異，我試圖從他的話里聽出些他獨自回國的目的，可惜晏長大了，開始跟我有了。

我為了讓他放松警惕甚至在語音通話的時候說些曖昧的話撥他，我說想他，我們很久沒做了。

我們確實很久沒做了。

如果是以前，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已經足夠挑起晏的火，他其實很敏，很強，以前我總是可以輕易讓他出聲。

但這一次他在逃避，我們沒聊多久就掛了電話。

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焦慮憤怒。

人有時候真的會陷一種可怕的怪圈中，當你離出來之后回頭一看會發現很多問題，但當你其中偏偏就意識不到。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做出了連我自己都沒法原諒自己的事。

我算好了時間寄出快遞，然后在除夕上午九點半走出了酒店的房間。

我在晏他爸單位樓下了三煙，這三煙，像是在祭拜。

祭拜死去的人和即將“死去”的人。

我安靜地在那里等著，在蕭瑟的冬天吹著冷風，耐心地等待我要的時機。

第三煙的時候，我看到快遞員走進去，我的手機很快就收到了簽收消息。

我笑著繼續煙，在快遞員出來的時候對他說：“謝。”

他愣了一下，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可能覺得我是個神病吧，無所謂，我大概原本就是。

快遞員離開之后，我狠狠了一口煙，然后像擰斷人類脖子一樣掐滅了它，之后踱著步子上了樓。

上樓時我心愉悅，一想到那個男人拆開快遞看到里面東西的表心里就痛快得不行。

我很想知道當年他得知我媽跳樓自殺和現在，哪個瞬間更痛苦？

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是顯而易見的，誰會在意一個瘋子的死活？

我走樓梯，慢慢悠悠地走到四樓，推開樓梯間的門，左手邊第二個辦公室，他就在那里。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里，但以前晏經常來。

這個單位的人都知道他有個兒子是音樂天才，卻不知道在那個晏的后還有一個影子似的“晏”。

春節前最后半天上班時間，再有兩個小時就會開始放假，所有人都期待著回家過年。

走廊很安靜，我的腳步聲回著，同時帶著笑意吹起了口哨。

那一刻我就像是《殺死比爾》里走進醫院準備進行腥刺殺的殺手，我的口哨聲和腳步聲帶來死訊，我是逃獄出來索命的囚徒。

我在他辦公室前停住腳步，他辦公室的門開著，但我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十分客氣有禮地敲門。

“上午好。”我站在門口笑著對他說，“喜歡我送你的新年禮嗎？”

第44章

恨意這個東西，不解開，只會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日積月累的恨在某個瞬間發，了殺人無形的刀，殺的是別人也是我自己。

我站在辦公室門口，面帶微笑，看著他站在那里，手拄著桌子晃神。

他的辦公桌上放著已經拆開的快遞文件袋，一疊照片散落在上面。

一共十張，全部都是我跟晏。

我們擁抱的、接吻的、做的，當然了，到他手里的這些照片晏都沒有過分，他的關鍵部位都被我截掉了，我不能允許其他人看到，哪怕那人是他爸。

晏他爸這幾年本來就有些高，這會兒看到這些照片，相比直接就升上來了。

我走進他的辦公室，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翹起二郎，點起煙了一口，然后問他：“喜歡嗎？”

他似乎在頭暈，閉著眼扶著桌子，說不出話來。

我突然發現他確實老了，快退休的年紀，有白頭發了。

我喜歡看他這樣，慌張、錯、驚恐、無助，就像曾經的我。

我被我媽拿著菜刀追著跑時，不知道他看了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升高。

“現在你知道晏為什麼跟我一起生活在波士頓了吧？”到這個時候我還在回避，我在他面前裝出一副晏全心依附于我的樣子，我是把晏和他們一家玩弄于掌的人，我才是贏家。

我煙，朝著他吐出煙霧。

“是不是很想知道怎麼回事兒？”我笑著說，“或許你也可以去問你的寶貝兒子，畢竟當年是他了躺進我被子里的。”

面前的人顯然還沒緩過神來，我前傾子，拿過一張照片，是晏被我后時拍的，我們側躺著，我從后面進他，這張照片直接拍到了我們的臉還有他上前一晚我留下的吻痕。

晏很漂亮，閉著眼睛微張著，他沉醉其中，正在。

“你兒子長得真的很不錯，從小到大都不錯，”我看著照片說，“喜歡他的男男一直都不，你要是想給他介紹朋友，倒是也不難，介紹是不難，但功就難了，因為他不喜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