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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年如你》7

下午第一節是化學,斯屹拿著教科書走進教室,一眼看見有學生在著補作業,下筆如有神,字寫得比復印都快。

斯老師無奈,敲了敲黑板,道:“孩兒們啊,這都開學五天了,作業還沒湊齊呢,手藝退步了啊。要不,想開點,辦公室門口站著吧,站兩天,我跟你們班主任商量,給你打個八折,寫兩篇作文。”

四周一片低笑聲,斯屹揪了筆頭扔在笑得最歡的學生腦袋上,道:“丑話說前頭,期中考試,化學平均分要是低于七十五,都洗干凈脖子等死吧。殺無赦!”

幾個學生甩袖打千,笑著:“兒臣遵旨!”

放學之后,斯屹留在辦公室里改了幾張卷子,一抬頭才發現天都黑了。電話上并沒有未接提示,斯老師非常不滿,腹誹著,家里那個太沒良心了吧,都不知道打個電話問一句。

他一路跑到校門口,跟門衛保安打了聲招呼,保安指著不遠影,道:“斯老師,那是你朋友吧,等你好半天了。”

池崢個子高,還長,形非常好,立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見,旗桿似的。

斯屹笑著從池崢后跑過去,正準備跳到池崢背上,讓池崢背他。余一掃,看見池崢手上拿著什麼東西,咦了一聲。

池崢尋聲回頭,將手上的東西遞過去,道:“路上看見,就買了一個,我記得小時候你特別喜歡這玩意。”

巨大的一朵棉花糖,繞在一次筷子似的木上。

斯屹剛想說我都多大了,誰還吃這玩意,好在理智及時攔住了他。

他一口咬下去扯掉一大團,團吧團吧全部塞進里,雖然甜得有點齁得慌,斯屹還是笑著比了比拇指,道:“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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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崢他的頭發,眼神里帶著暖意。

后傳來腳步聲,年級主任手上拿著幾個檔案袋,笑呵呵地道:“斯老師,怎麼還沒走啊?天黑了路上不安全,早些回去吧。”

斯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將池崢藏在后,擋住他。忘記了池崢他的頭發的手還懸在半空,像個姿態怪異的雕像。

斯屹擋在池崢前朝主任笑了笑,他腦袋里閃過那些在同事間流傳的閑言碎語,選了謹慎的稱呼,道:“這是我好朋友,來接我下班的,怕有人垂涎我的,路上把我搶了。”

池崢氣質凜冽,存在極強,主任不由看了他好幾眼,笑著:“還帶了棉花糖給你吃,拿你當三歲小孩呢。”

主任跟斯屹略聊了幾句就上車走了,斯屹輕舒一口氣,踢了踢池崢的鞋跟,小聲道:“差點口而出這是我男朋友,嚇死了。”

池崢只是目地看著他,不多問,也不疑

斯屹迎上他的目,笑了笑,道:“真想握著你的手介紹給所有人認識,讓他們都知道你對我有多好。”

池崢借著夜的掩映勾住斯屹的小指,道:“我對你好,不是做給別人看的。”

斯屹抿著笑得很暖,他垂下眼睛,看著兩人相握在一起的手,輕聲道:“我明白。”

(9)

池崢每個月有三天假期,時間不固定,要事先和同事商量,調休。

汽修店的幾個小伙計多有點怕池崢,他說哪天要休息,也不會有人跟他搶。

斯屹是雙休,池崢特意挑了個周末,和斯屹一塊休息,出去約個會看個電影,走一走正常的流程。

時間還早,電影沒開場,影院旁邊有一家甜品店,主題,從裝修到配飾都很夢幻。斯屹多看了幾眼,不待他收回目,池崢已經握住他的手,道:“閑著也是閑著,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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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坐在臨窗的位置上,過玻璃窗落進來,金燦燦的,斯屹在溫暖的暈中瞇起眼睛,笑得很乖。

池崢他的頭,低聲道:“我沒談過,不知道該怎麼討人歡心,也不會搞什麼浪漫的小把戲。你想要什麼,想做什麼,直接告訴我,為了你,我都會做到。”

斯屹說不清心里是個什麼滋味,是多一些,還是心疼多一些。他們不僅是伴,從某種意義上說,還是彼此唯一的親人,是對方全部的寄托。

所有沉甸甸的付諸于一人之,那樣好,又是那樣單薄。

斯屹在桌面上握住池崢的手,握住,笑著道:“巧了,我也沒談過,從現在起,我們談一輩子吧。”

法律不承認,道德不允許,旁人不理解,都沒關系,只要你還我,我就能陪你走下去。

給你的,和你還的,是我此生的救贖,也是我唯一的信仰。

池崢的目永遠帶著安靜的味道,像高原的天空,深邃遼闊,他將掌心覆在斯屹的手背上,保護一般將他包裹住,笑著道:“好,一輩子。”

點單的服務員注意到兩人的小作,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池崢一貫敏銳,很快便有所察覺,他強迫自己忽略掉被人注視的異樣,坦然地與斯屹十指相扣。

從本質上說,池崢是個固執且簡單的人,了,別人理不理解,接不接,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從小孤兒般長大,一路沐著冰雪寒霜走來,斯屹是他全部的牽掛,也是他僅有的溫暖,他守護好斯屹就夠了,旁人怎麼看怎麼想,都和他沒有關系。

斯屹邊浮起淺淺的笑,不等笑意蔓進眼底,后突然傳來一個帶著驚喜的聲音:“池哥,你怎麼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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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一個穿著運裝的瘦高影踩著那聲驚呼沖到圓桌旁,挨在池崢邊坐下,甚至握住了池崢擱在桌面上的手。

斯屹眉梢一跳,先前那點好心瞬間散得干干凈凈,難以抑制的煩躁自心底升起,讓他有掀桌子的沖。池崢看了斯屹一眼,抬手將那人甩開,聲音沉下去,道:“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那人的目順著池崢的視線落在斯屹臉上,他像是才是注意到池崢對面還有個大活人,笑嘻嘻地自我介紹著:“對不住啊,偶遇故友有點激,失態了。什麼,我安楊,楊樹的楊,是池哥的獄友,在里面那幾年池哥沒照顧我,也算是患難之。”

一邊說著一邊抬起爪子要往池崢肩膀上搭,池崢徑自站起,讓安楊的爪子落了個空,對斯屹道:“電影快開始了,走吧。”

安楊毫沒有因為被冷落而覺得尷尬,拽住池崢的擺湊上來,笑嘻嘻的:“看電影?帶我一個唄,我……”

斯屹看了一眼安楊拽住池崢擺的那只手,煩躁噌的一聲躥上了頂峰,險些頂翻天靈蓋。他顧不得是在公眾場合,也顧不得旁人的眼神,一把掐住安楊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小圓桌的桌面上。

斯屹手勁極大,安楊只覺頭一疼,生生被切斷了氧氣供給,像是一條了水的魚,手腳并用地胡掙扎著,臉迅速漲紅。

斯屹掐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聲音得很低,帶著惡狠狠的味道:“我不管你是誰,也管不在牢里究竟發生了什麼,從現在開始,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店里食客不,尋聲看過來,還有人拿出手機,看樣子是準備拍照錄視頻。池崢擋在斯屹前,用脊背幫他隔開所有視線,輕輕拽了拽他的手臂,道:“說好了出來約會的,別為了些不值得的人壞了心。”

池崢聲音略低,“約會”兩個字卻咬得清清楚楚,安楊愣了愣。與此同時,掐在他脖子上的力道猛地一松,安楊趴在桌面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等他緩過神時,池崢已經拽著斯屹從店里走了出去。

約會?間的約會麼?

安楊著被掐紅的脖子冷笑著想,護食的狗逗起來才好玩,小朋友,咱們走著瞧。

池崢一直握著斯屹的手,走上了街頭也沒有放開,紅燈亮起,車流在眼前靜止一幅著的畫。

斯屹突然停下腳步,腦袋垂得很低。

池崢看了斯屹一眼,轉往回走:“我讓他給你道歉。”

斯屹站在原地沒,被池崢握住的那只手有些抖。池崢皺了皺眉,扶著斯屹的肩膀讓他抬起頭,這才發現斯屹眼底已經映出了淺淺的紅

池崢抬手按住他的眼角,明明是微涼的,卻燙得他心頭一疼。

斯屹抬手抹了把臉,強笑著道:“是不是覺得我剛才那副樣子很可怕?脾氣一上來按都按不住,像發了狂的。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我控制不住,一看見別人靠近你,我就……醫生說這是心境障礙,也雙向障礙,抑郁和躁狂混合發作,激暴怒、敵意明顯,甚至會出現破壞及攻擊行為。這種病沒有什麼立即見效的好方法,只能一點點調理,我已經在吃藥了,也會盡量去改,去控制,你千萬,千萬不要怕我……”

說到最后時,斯屹的聲音里已經有了哽咽的味道,他低下頭的瞬間,池崢覺得有什麼東西落在手背上,潤的,滾燙的。

熱鬧喧騰的商業街,周圍來來往往,俱是行人,池崢突然張開懷抱,將斯屹抱住,箍著他的后腦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池崢的作和表都太自然,在旁人看來,不過是寬厚的兄長在安鬧脾氣的弟弟,沒有任何旖旎或曖昧的覺。

池崢在斯屹背上輕輕拍了拍,他看不見斯屹的臉,只能聽見他帶著明顯哭腔的聲音,哽咽著道:“我真的很害怕,怕自己會變池遠軍那樣的人,滿暴戾,眼神里全是兇狠的味道。醫生說這種病有一定的傳因素,原生家庭也是重要原因,我總是做夢,夢見池遠軍渾,站在我面前,對我說我是他的兒子,早晚有一天會變得和他一樣。”

池崢微微低下頭,蹭過斯屹的耳廓,極短暫的一個瞬間,卻讓斯屹腦中轟然一震,有種被疼覺。

他小心翼翼地扯住池崢的擺,在池崢肩膀上蹭了蹭微的眼角,呼吸里帶著濃重的水汽,像是從噩夢中驚醒的孩子。

不斷有人自邊路過,有人好奇,有人竊竊私語,也有好心人主詢問需不需要幫助。

池崢將斯屹的手指握進掌心,握住,他的聲音微沉:“你是斯屹,從姓氏到格,都和池遠軍沒有任何關系,你會有更好的人生,更好的生活。不過生病而已,沒什麼可害怕的,又不是絕癥,終有一天會治愈的。哥哥在呢,不論發生什麼,我都在你邊。”

我會陪著你,和你一道走過暗夜,絕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黑暗中。

無論存在還是毀滅,無論是人間還是地獄,都有我陪你。

(10)

被安楊那麼一鬧,兩個人錯過了開場時間,進去時電影已經播映了將近十分鐘。斯屹舉著米花彎著腰找座位,就聽邊傳來一個略帶驚訝的聲音:“斯老師?這麼巧?”

斯屹手一抖,險些把米花扣出去,他現在最害怕聽見“好巧”兩個字,流年不利,出門撞鬼,他今天見的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線太暗,斯屹又稍稍有點近視,他坐在座位上,瞇著眼睛認了好半天,才認出跟他打招呼的人居然是隔壁班的數學老師,名字非常省筆畫,鄭一。

鄭一比他大四歲,是班主任,格開朗,混了孩子王,天天跟學生一塊被主任罵,很有意思的一個人。

自家長鬧事事件后,斯屹跟同事的關系就變得不咸不淡,家長嚷出的那句“跟殺人犯一母同胞”,相當于撕掉了斯屹上最后一道偽裝,他終于可以坦然地展出冷漠孤高的面孔,拒人于千里之外。

辦公室里沒什麼新八卦,池家那點故事被挖了出來,了佐餐的新段子,故事都編排出好幾個版本了,有一次斯屹走進教室發現教忘了拿,回去取時,隔著門板聽見幾個老師議論起池崢的案子。

這個說,虎毒不食子,烏反哺恩,能手殺了自己親爹,得是多喪心病狂的人啊。

那個說,別看斯老師文質彬彬,其實脾氣臭著呢,一言不合就撂臉子,嘖嘖,老話怎麼說的,不是一家人怎麼能進去一家門!

斯屹直接推門進去,在幾個老師尷尬的眼神中,拿了教就走,關門時將門板摔得咣咣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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