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醒來

漫長的過程持續了大半夜，李楊驍已經不記得自己在什麼時候睡過去了。只是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仍是趴在床上的姿勢，兩隻手腕還被綁在後，整個手臂都是麻的。

李楊驍已經完全顧不上後傳來的疼痛，他腦子裡瞬間彈出一個可怕的想法：媽的……不會殘廢了吧！

「哎！」他衝著邊還在睡的遲明堯了一聲。

沒反應。

李楊驍有點著急，他想都沒想，抬踹了遲明堯一腳：「哎！」

「……嗯？」遲明堯睡得迷迷糊糊，翻了個，沒有要醒的意思。

李楊驍徹底急了，他已經顧不得什麼資源不資源，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自己即將截肢的畫面，這簡直太可怕了，他朝遲明堯喊：「我]你大爺啊遲明堯，老子要被你綁殘廢了，你趕給我解開！」

遲明堯終於醒了，半睜著眼睛看他，微微皺著眉說：「喊什麼喊？」

「給我解開！你個變態，媽的，不循環會導致壞死你到底有沒有點常識啊，爺！」

還沒睜眼就被兜頭一通罵，這種覺對於遲明堯來說有點太新鮮了。和大多數有起床氣的人不同，剛睜眼的這段時間是遲明堯一天裡最沒有侵略的時候——睡眠時收起的那些利刃至此還沒有被完全釋放出來。

遲明堯甚至沒有回罵李楊驍，他撐著床坐了起來，半睡不醒地趴過來幫李楊驍解開了那個結，還嘟囔了一句：「系得不啊。」然後又重新躺了回去。

李楊驍艱難地把自己翻了，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兩隻已經麻到不能的手臂——還好，正常，勒痕也沒那麼明顯。只是太難了，有種已經癱瘓的無力。

他又轉頭看了看重新睡過去的遲明堯，不一陣心頭火起：這麼冷，這還是人嗎？他把自己當人了嗎？繫了一晚上，不怕把人搞殘廢啊？

只是顧忌著自己冒著被截肢的危險才拿到的那個資源，他忍氣吞聲地把一肚子嘲諷嚥了回去。

在胳膊裡的流逐漸恢復正常，伴隨著麻木漸漸消失，被折騰了大半夜的李楊驍很快又睡了過去。

遲明堯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把這段小曲忽略過去了。他坐起來倚著床板，看著旁邊仰躺著睡的李楊驍，想起昨晚發生過的一切。

從酒吧到車裡，從浴室到床上，太瘋狂了，這個過程裡的所有細節都帶著一種瘋狂的意味。

他想起昨晚趴在自己下的李楊驍和那些破碎的聲音，以及那個時候他腦子裡閃過的把這人打碎的念頭，這所有一切都像是一首癲狂的狂想曲。自己當時怎麼會有那種想法？

洗澡的時候，遲明堯徹底清醒過來，他開始考慮下一步的事。這並不是一次普通的一夜，它甚至也不能算作一場平常的資源置換——李楊驍這事有點麻煩，並不是甩出一個電視劇資源就能完全解決的，他可能會因此和陳瑞結束這種互相看不上眼但又相安無事的局面。

陳瑞喜歡在娛樂圈晃悠，和瑞傳的業務這兩年也一直是他在負責。遲明堯對這種攤在牌面上的對峙並不發怵——這可能是遲早要發生的事——他只是覺得有點不值。

在酒和某種氛圍的刺激下，利益換的對等被忽略得太徹底了，他不知道昨晚到底是哪個因素起了那麼大的作用，讓他生出一種無論如何都要睡到李楊驍的念頭。

平心而論，李楊驍的的確給他帶來了極度愉悅的驗，反應看起來也夠青——不知道其中有沒有演技加，否則昨晚他也不會折騰到大半夜才睡過去。

遲明堯圍上浴巾想，算了，已經發生了，時間不能倒流，反悔也未免有些太不厚道，見招拆招吧。

就在遲明堯洗澡的這段時間裡，李楊驍也醒了。胳膊恢復了正常知覺後，後的痛才愈發明顯起來。

直到這時，他才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真的用完了一場易——而就在不到半個月之前，他還對這種易深惡痛絕。

李楊驍坐了起來，聽著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把臉埋到了被子裡：唉，這事辦得……太不李楊驍了。

遲明堯走出浴室，看到就是李楊驍把臉埋起來的畫面，在靠近他頭頂發旋的地方，有一小撮頭髮翹了起來——遲明堯生平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從頭髮上都著悔不當初。

李楊驍把這種後悔緒顯太明顯了，以至於整個人都力行地表現著這種緒。

遲明堯心頭掠過一陣不爽，他想不通李楊驍佔了自己這麼大便宜還有什麼要後悔的，難道還嫌得到的不夠多嗎？

「得了，別搞得自己像黃花大閨似的，」遲明堯站到床邊嘲諷道，「就算是黃花大閨，和我睡你也不虧吧。」

李楊驍還沒從自己的緒裡離出來，他想都沒想就回了句：「和我睡你也不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