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介紹
「打住!」李楊驍在腦子裡制止自己,「不要繼續聯想!」
可一齣戲只要開始,如果不被另一種思路打斷,只會沒完沒了地演下去。他腦子裡瞬間冒出了各種不可描述的畫面——黃鶯說得沒錯,他就是博覽群片,為了演好那出床戲,那段時間他找了很多三級片和gv來看。畢竟,沒吃過豬,那也得看看豬是怎麼跑的啊!
不過,這種做法的後果是,他被很多無節的np、sm片誤傷,還因此看片看吐過——就因為這個,李楊驍都要把自己搞冷淡了。要知道,大多數gv裡,就只是一種活塞運而已,毫無可言。
為了讓自己的腦活立刻停止,李楊驍又問了一個問題,是對著曹燁問的——很明顯,曹燁看起來要比遲明堯友好得多。
「梁思□也會來嗎?」
「會啊,」曹燁說,「怎麼?你喜歡他?」
李楊驍很認真地點點頭說:「嗯,他在《紅男紅》裡面,把那種荒誕演得太棒了。」
「行家啊!」曹燁笑著說,「你居然沒說他的代表作《十三天》?」
李楊驍說:「嗯……《十三天》也很好,但我更喜歡《紅男紅》。」
「那梁思□估計會很喜歡你。」路遇紅燈,曹燁空點了煙說,「因為他之前說,《紅男紅》是他的演技巔峰,後來再演任何戲,都沒有之前那種覺了。」
「梁思□會說這種話?」遲明堯問。
曹燁笑了一聲:「跟你當然不會。」
李楊驍在旁邊聽他倆聊起來,腦子裡閃過電影裡梁思□畫著眼線的那雙輕佻的眼——他完全贊同曹燁剛剛說的那句話。他甚至覺得可以更誇張一點地說,《紅男紅》裡的高一幕,簡直是華語電影中的演技巔峰,那是天賦與技巧撞出的最妙的火花——儘管那個時候的梁思□只有十七歲。
一個人的生命足以被那一刻的輝點燃全程——李楊驍經常這樣想。一個演員的演技生涯裡能有那樣一幕戲,就算之後票房全撲也無所謂了。
更何況,梁思□一直是國產電影裡不多的幾個能抗票房的演技派之一,只是私生活一直飽詬病而已——但那又如何呢?
「遲明堯應該沒跟你說過,」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在高速路服務區下車休息時,曹燁遞給李楊驍一支煙,說,「《紅男紅》也是他最喜歡的片子。」
「你了一個修飾詞吧,」遲明堯說,「梁思□演過的。」
李楊驍把煙含在裡,了口袋——沒裝打火機。
遲明堯點了自己的煙,見李楊驍還在低頭口袋,便過手去,又點著了打火機。李楊驍朝前湊了湊臉。
點火的時候,李楊驍垂著眼鏡,睫地蓋下來,在下眼瞼投出一排參差不齊的影子。
「什麼時候開始煙的?」遲明堯收了打火機,吸了口煙問。
李楊驍抬眼看他,說:「高三藝考的時候吧,力大。」
「那久了,幾年了已經?」
「大學的時候戒了,這兩年又開始。」
遲明堯著煙,彈了彈煙灰,點點頭。
李楊驍注意到他的手指很長,指節分明,中指的第一個指節有一個明顯凸出的繭,他突然記起遲明堯說過自己是學設計的——大概是長久畫畫磨出來的?
他莫名開始想像遲明堯埋頭畫畫的樣子,覺得有點違和。
曹燁在一旁問:「你李楊驍,那是不是你爸姓李,你媽姓楊啊?」
李楊驍點點頭,笑了一下說:「對啊,就是這麼俗。」
「嗨,這有什麼俗的?你媽又不是姓曹……」
三個人的腦子裡大概同時組合出了「李曹驍」這個名字,都笑出了聲。
曹燁止住了笑,又說:「起這樣的名字,說明你爸你媽很好啊。」
李楊驍頓了一下,笑笑說:「起這名字的時候是很好。」
完一支煙,三人坐進了車裡,又開了一個半小時,這才到了山腳下。一下車,便看見了不遠站了五個男人,高尤為引人注目。李楊驍隨遲明堯曹燁走過去,看清其中一人是梁思□——和銀幕中的形象很不同,梁思□穿了一套灰運,頭髮也沒心打理,看上去比實際小了好幾歲,像二十剛出頭的大學生。
李楊驍同時也注意到其中一人非常眼——是他大學時候音樂系的一個同學,不太。那人和他打了個招呼,他笑著點點頭,心裡卻有點打鼓。
「你到這麼早?」曹燁走到梁思□旁邊說,「飛機沒晚點啊?」
梁思□笑道:「沒有,你不是說如果飛機晚點,你就拿塊巨型磁鐵給吸回來?為了不給航空公司添,我就準點飛回來了。」
曹燁嘆口氣說:「唉,可惜了,巨型磁鐵我都準備好了。」
梁思□笑了笑,然後和遲明堯打了個招呼,又說:「我前幾天還見你哥了,他說想讓你接明泰影業的業務。」
「嗯,到時候就可以和曹燁對打了。」遲明堯出胳膊攬了一下曹燁的肩膀說,「同檔期廝殺,刺激嗎?」
曹燁也開玩笑道:「真人對戰,你死我活,想想就刺激啊。」
旁邊幾個人也附和著笑起來。
幾個人又開了幾句玩笑,斜對面的那人開始介紹杜闡——那個音樂系的同學,說他是他男朋友。李楊驍便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一步,與遲明堯的距離拉開一點。如果不是遲明堯看他一眼,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個作。
不得不承認,他有點害怕這個介紹的步驟——他不是遲明堯的男朋友,朋友也不是,甚至都沒有炮友來得純潔。他開始極度後悔自己今天為什麼要過來,當時就該拒絕才對啊。
唉,做婊子還要立牌坊啊。李楊驍腦子裡冒出這句話。
遲明堯看了他一眼之後,出胳膊,一隻手握住李楊驍的肩膀,把他往自己這邊帶了一下。還轉頭朝他笑了一下——笑容看起來有點惡劣的意味。
遲明堯朝李楊驍歪了歪頭,小聲說:「你覺得怎麼介紹你比較好?」
李楊驍看了他一眼,是有點警惕的眼神,像極了一隻即將被逮住的小的眼神——他已經沒心開玩笑了。他簡直不知道這次山上之旅過後,他將會以怎樣的份出現在之前同學的聊天談話裡——這種事的傳播速度一向驚人。
遲明堯握著李楊驍肩膀的那隻手鬆了,稍稍抬起來在他頭上靠右邊的地方輕拍兩下。這個作讓李楊驍腦子裡那種不安更強烈了一些。
遲明堯開口了:「這位是——」
他惡作劇般地停頓了一下,讓李楊驍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李楊驍。梁思□,我把你的小帶過來了,去,」他拍了拍李楊驍的後腦勺說,「跟你偶像握個手吧。」
李楊驍有點沒反應過來。梁思□和他之間只隔了遲明堯和曹燁,他們握手的時候,李楊驍腦子裡一片漿糊——他有點懵。
「跟偶像握手的時候,不應該說點什麼啊?」遲明堯在他一側說到,聲音聽起來還是有淡淡的嘲諷意味。
「哦……我 ,我特別喜歡你的《紅男紅》,看了很多遍,最後你趴在門朝外看的眼神,簡直……」他難得張,可以看出是真的喜歡梁思□。
遲明堯在一旁涼涼地說:「哦,忘了說,他也是個演員。」
梁思□沒擺偶像架子,但也沒表現得太過熱,只是略帶客套地笑道:「李楊驍是吧?謝謝,能被同行喜歡很榮幸。」
李楊驍站回遲明堯旁邊的時候,聽他嘖了一聲說:「也不知道請前輩提攜,是不是傻啊?」
旁邊其他人笑起來。
李楊驍也覺得自己剛剛傻的——說話這回事向來不是他的長項,一張語言系統就有些當機,這是他的老病了。
他看了一眼遲明堯。很漂亮的側臉線條,正在對著別人笑。
遲明堯剛剛無疑給足了他面子,儘管李楊驍找不到他這樣做的理由。
從小到大,李楊驍被太多人表白過了,喜不喜歡這種事,他從別人一個眼神裡就能看出來。很明顯,遲明堯並不喜歡他,甚至連好都談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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