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鬼手靈以及那冷漠青年的恩怨,李正景並不在意,但是對於鬼手靈的指點,他倒是十分上心。
掛壁鳥被嚇暈了,至今未醒,李正景便也冇有將它帶回。
想來有白霄尊者的分在那兒,掛壁鳥不至於變死鳥。
待離開“靈堂”,李正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鬼手靈深不可測,而且如此兇厲腥,著一邪沉悶之氣,也難怪那個名為範開虎的青年變得如此扭曲。
“半個月前的案子?”
李正景回到了府給他準備的住,又將五行造化樹放在地上,任它汲取水土養分。
待得天將亮,他便主前往衙門所在,調出了近期的卷宗。
昨日見到的那位主簿還未過來,但看守卷宗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年,名為盧小玄。
“仙長稍候,小的這就調來卷宗。”年躬施禮,這般說道。
“被妖邪所殺的吳捕頭,是你義父?”李正景約記得名單之上有這個年的名字。
“正是。”盧小玄恭敬迴應,低聲道:“小的不是仙門弟子,但是在義父的幫助下,得以在府任職,並已上報山門,再過兩年,便是五年期滿。”
仙宗管轄地界範圍之,各地府可以上報名單,如他這般小吏,任職滿五年時日,可以相當於山門之的五年雜役。
五年期滿,便擁有參與仙宗外門考覈的資格。
“吳捕頭給你打了基,兩年後進外門,應該不難。”李正景說道。
“承仙長吉言!”
盧小玄躬施禮,心緒卻頗為複雜。
再過兩年,纔有資格參與外門弟子考覈,還未必能夠功進外門。
然而眼前的這一位,比自己怕也大不了兩歲,可卻已經是仙宗門弟子,論份地位,更遠在已故的義父之上!
“找到了。”
李正景看著半月前的卷宗,那一日有七個案子,涉及敲詐勒索、欠債不還、狗等方麵,而其中更是涉及到一樁人命案。
“那個案子是小人歸檔的。”盧小玄低聲說道:“外地來的一對夫婦,自稱尋親而來,但尋不到那一家遠方親戚,便說是準備在此定居,要做些生意!實際上他們二人是流竄到此的竊賊,藉著生意為名,盯上了一戶人家,當夜行竊,被當場打死!”
“哦?”李正景眉宇一挑,說道:“這案子是你義父親手辦的?”
“正是。”盧小玄應了一聲。
“那戶被盜的人家,主人名為蔡悅?”李正景取過昨夜的卷宗,對應了一下,平靜道:“最初被妖邪所殺的,就是這個蔡悅嗎?”
“是的。”盧小玄應了一聲。
“好的。”李正景將卷宗攤放在桌麵上,對應了一番,緩緩說道:“蔡悅死後,兩位小吏前去查案,也被妖邪所殺!而這兩名小吏也是在半月之前,跟隨你義父查辦過關於竊賊一案。”
“這……”盧小玄渾一震,說道:“您覺得那妖邪是因為半月之前的案子,而殺人的嗎?”
“也許隻是巧合。”李正景說道:“而你義父也死在妖邪之手!當日有關“竊賊”一案的人,四人被殺,還有三個……”
“他們三人都不在這裡。”盧小玄說道:“一個去啟星府的府衙所在,上報府尊!還有一個去仙宗報信!還有一個奉命,去鄰縣請來‘氣’境界的周統領,協助查案!”
“都還未歸來?”李正景問道。
“去仙宗報信的張育,還有去啟星府報信的張超,昨天夜裡回來複命,各自歸家了。”盧小玄說道。
“讓他們過來。”李正景吩咐了一聲。
“不用了!”
就在此時,外邊傳來聲音:“他們來不了。”
李正景轉頭看去,隻見有四人,從衙門外走進來。
最邊上的那人,便是昨夜李正景見過的主簿。
而其餘三人,是二男一,均是著白,腰掛銀令牌,赫然都是仙宗門弟子。
這三人便是在自己之後接下此案,星夜兼程趕來的門弟子?
“來得真快,看來六十功勳,著實讓人心。”李正景心中暗道。
“剛纔夜間巡查的衙役傳來訊息。”那位主簿躬施禮,說道:“張育和張超,昨夜都死了,被吸乾了……”
“嗯?”李正景眼中一凝,但卻有些意料之中。
“我等本以為這邪修隻是不開眼,在我仙宗地界之修煉邪功,吸取鮮,增進其修為。”這時一名門弟子說道:“但先前聽到李師弟提及這二人,想來他不是隨意殺人。”
“看來李師弟已經查出了線索,清了邪修作案的方向。”
另一名門弟子,神高傲,淡淡道:“那就說一說罷。”
李正景朝他的腰牌之上看了一眼。
陳冰?
是尋常陳姓弟子?還是出陳友語一脈的陳氏宗族?
他這般想著,也不願意消耗氣去確認這廝的份,隻是淡淡道:“憑什麼?”
“狂妄!”
陳冰麵有怒,喝道:“你門不過半月景,理當喚我一聲師兄!我問你話,你敢不答?”
李正景手放在刀柄上,笑著說道:“不服?你倒是來砍我呀?”
陳冰大怒,但邊上那個名為“周墨”的弟子,卻手將他攔住,然後看向李正景。
“李師弟,這妖邪的本事,隻怕不低,敢在我羽化仙宗的地界之上犯案,更是有恃無恐。”
周墨緩緩說道:“我們不是來搶奪這六十個功勳,而是來救你命的!你門半月,氣初,定然不是他的對手!”
李正景正要繼續開口,卻聽得邊上那年輕子緩緩開口。
“我也有線索,可以跟你換。”
年輕子揹負一個木匣,將木匣卸下,然後看著李正景,又掃過其他兩人,繼續說道:“事涉妖邪,更涉及當地百姓的家命!我等仙宗弟子應知曉輕重緩急,不要置氣。”
五清麗,材高挑,語氣顯得冷淡,出聲說道:“至於斬妖的功勳,應論功行賞,各自劃分!但那是斬了妖邪之後的事,不應該在此刻討論……”
打開木匣,然後天空之上,飛來一頭黑鷹,落在了木匣之上,神駿非常。
輕輕打了個響指,門外忽然奔來一頭白狼,如牛犢一般大小,氣激盪。
旋即看著三人,說道:“剛纔得知兩名小吏被殺的訊息,我已經讓它們各自去查探了一番。”
李正景看著那頭黑鷹,以及那一頭白狼,心道:“都是氣覺醒,堪比氣境界的妖!這子是堂的門弟子?”
旋即他又看了一下令牌,上麵刻著賀清毓三個字。
“先前公事堂列出的報有誤,那邪修比預料之中更強!”
“據氣息殘留推斷,對方修為在氣中遊以上,至是氣六層,甚至達到了第七層!”
“他所使用的兵,應是寒鐵鉤。”
“而且腳印很輕,想必法靈活。”
賀清毓出聲說道:“我們四人當中,修為最高的是陳冰師兄,氣第七層,怕也未必淩駕於對方之上!”
陳冰麵不屑,昂然說道:“姑且就高看他一眼,將他認作氣上層修為!在同等境界之下,憑藉仙宗所授,陳某有十足把握,可以穩勝對方!”
說完之後,他瞥了李正景一眼,滿是嘲諷之,說道:“倒是李師弟,隻怕一個照麵,就要被打死了,還妄想拿到這六十點功勳?”
李正景冇有理會,隻是向賀清毓出聲問道:“能查到這邪修的位置嗎?”
賀清毓微微搖頭,說道:“那妖邪的氣息極為混,我的白狼難以追尋。”
李正景也不意外,目掃向兩個白嫖狗,然後看著賀清毓,說道:“借一步說話。”
“你什麼意思?”
陳冰頓時大怒,那周墨也是臉難看。
李正景徑直走到邊上,纔將剛纔查知的線索,告知了賀清毓。
“如此說來,這邪修犯案之後,仍然冇有逃竄,留在此,或許是為了報仇?”賀清毓眉頭微蹙。
“正是。”李正景出聲說道:“三名小吏被派去送信,才逃過一劫!那邪修能查知他們的住,但卻不知道他們去往何,也或許是三人去送信的方向都不一樣,所以邪修隻能在此等候他們歸來!”
“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他甘冒大險,繼續留在這裡?”
賀清毓滿懷不解,低聲開口。
李正景倒是從“範開虎”那裡知曉一二,但也不適合告訴對方,隻說道:“參與‘竊賊’一案的,如今隻剩下去鄰縣請‘周統領’的那位小吏!”
賀清毓沉道:“我見過這周統領,他原先是門弟子,年過六十之後,申請作為外門執事,未得準許,便被外派出來!周統領其本領不俗,若是那小吏跟隨他來,應該安全無憂,但邪修隻怕也不敢在周統領麵前手了……”
李正景說道:“可是那邪修未必知曉府部的安排!”
賀清毓頓時明朗,恍然說道:“所以你認為邪修不知道周統領的存在,會繼續盯著這個小吏的住,等待對方歸來?”
說完之後,有些遲疑,又道:“這邪修本領不低,除了陳冰師兄之外,我們恐怕都拿不下他!此事……”
李正景攤了攤手,說道:“我隻是與你換報!其他的事,與我無關!”
賀清毓道了一聲謝,然後說道:“邪修一日冇有拿下,百姓家命都會遭威脅,惶然不安!這報十分重要,我不能瞞著那兩位師兄的……”
李正景冇有說話,因為在他知曉那邪修“法靈活”的時候,心中便冇有十足把握擒殺對方了。
降到了九八!
避免萬一邪修走,禍及百姓,他才願意將查到的線索,告訴賀清毓。
而他也知曉賀清毓一定會告知兩條白嫖狗,但他並不在意,如今大家明麵上所知曉的報是等同的,而最後誰能擒殺邪修,拿到六十功勳,就各憑本事了!
這般想著,他看向了陳冰和周墨,認真打量,最後鬆了口氣。
可以確認,這兩人的本領,都在陳友語那個死鬼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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