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聰明人纔不會和你們做易。」

待薩滿話畢，覺得時間拖延的差不多的伊恩搖頭，他隻是握手中的草叉：「傻子才會當被你們掌控的奴隸。」

「愚蠢。」

薩滿對此並沒有任何憤怒，他搖搖頭，覺得伊恩或許沒那麼聰明：「你們的舅父早就把你們賣給我了，三十塔勒銀幣，你們本就是我的奴隸，我的財產。」

對此，應到後傳來微微聲響，知曉希利亞德已經開始行的伊恩簡短地評價：「傻。」

薩滿哼了一聲，他帝國語再怎麼不好也能聽得懂罵人話，但不等薩滿開口，自己的護衛過來抓住這個小子。

他聞到了奇怪的味道，本能地嗅嗅，麵驟然一變。

「？！」

薩滿環視四周，聲音帶著懼意：「哪來的？」

而就在薩滿驚疑不定時，伊恩提起草叉，倒不遠堆放的火盆。

被蓋在柴灰下的木炭遇到空氣，登時散發出紅的火，點點火星飛散。

轟，浸藻油的長桌，連帶堆放在一旁的易燃麻布和登時就被點燃，熾烈的火瞬間令大廳通明，並照亮薩滿驚愕的麵容，以及伊恩麵無表的麵孔。

——老屋子的木頭本就乾燥，他還特意把家裡所有的藻油都鋪在關鍵地方。

這是伊恩原本打算在絕境時用來燒死奧森納的，但舅父太廢，完全沒用上。

現在，倒是便宜眼前這個土著薩滿。

早就被準備好的乾朽木柴和草絨將這間老朽的房屋烘烤的熾熱，過於可怖的熱浪與明亮的一瞬間就晃暈薩滿的雙眼。

紅杉人擅長夜間行，即便是沒有月的暗夜晚也能清晰視，但與之相對，他們見不得明亮的日，以及過於旺盛的火焰。

「瘋子，必須快走！」

心中隻有這一個念頭，眼睛被晃的看不清前方，薩滿握手中的手杖，胡地向前揮，驅趕可能的進攻。

——誰能想到居然有人早就做好將自己家付之一炬的準備？

現在這況，無論伊恩最後結果如何，著火的伊恩家都會引來周邊居民的注意力，他們現在還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薩滿看不清房間的況，伊恩本也應該看不見，但他本來也不需要看見——男孩此刻閉雙眼，但是開啟靈能的他本無需在乎那層薄薄的眼皮，可以直接過那些火，看見那濃白霧氣所在的方向。

沒有毫猶豫，伊恩向前踏出一步，用上之前希利亞德教導他用來挖坑的發力技巧，腰肢發力，雙手前送，將手中草叉刺出。

嘭！沉悶地撞聲響起，即便是一時間被火晃眼，薩滿還不至於擋不住一擊直刺，手杖卡在草叉的分岔，擋住這一擊。

但是他心中仍然忍不住驚愕：「怎麼會？這本不是普通孩該有的力量！」

沒有時間細思，薩滿本想後退卸力，但右腳掌登時一疼——之前踩到伊恩陷阱的傷勢令他沒有站穩，原本牢牢架住草叉的手杖斜斜開，落在一旁，但也帶走了草叉。

「要搏嗎？」

此刻，薩滿心中雖然警戒，但卻並沒有真的慌，他歸結底還是一個年人，怎麼可能打不過一個八歲孩子？沒了武也不是突襲，心有準備的況下……

啪。

一袋眠砸在這位薩滿的臉上。

清雅的香味在火焰的高溫中瀰漫，變得醇厚且悠長。

說實話，石灰撒臉，的確天下無敵，假如這石灰還有毒，那更是無雙無對。

在這之後，薩滿的確還想要繼續反抗，經歷過薩滿儀式訓練的他對眠的抗絕非奧森納這樣的白之民平民能比，但他原本就腳不便，更何況伊恩彷彿完全不火影響，毫不影響任何行。

扔出眠後，伊恩直接飛一撲，將薩滿撞倒在地。

他出手，牢牢扼住對方脖子。

「唔……怎麼……可能？！」

眠，高溫以及缺氧，年輕的薩滿眼球凸起，臉漲的通紅。

在熾烈燃燒的火中，他隻能看見伊恩那雙終於睜開，閃爍著淺青水暈雙眸。

宛如淺水霧的澤，在男孩瞳孔周邊湧搖曳。

——是，靈能？！

意識逐漸消失，狂地掙紮，竭盡所有力氣去敲打，扣抓，搖晃伊恩的手臂，但無論是再怎麼用力揮，伊恩始終沉默地忍，隻是手中的力氣越來越大，作為這一切痛苦的回饋。

「不過是，早就被買下命的祭品……」

徹底失去意識前，羽環薩滿憎恨，嫉妒且恐懼地嘶吼出最後一句話，彷彿吐出肺腔中所有的空氣。

很快。

和自己的合作夥伴奧森納一樣，這位倒黴的薩滿陷再也無法蘇醒的永眠。

「呼……」

而伊恩鬆開手，火焰已經快要燒到腳下，熾熱的火焰正在舐角，火星飛濺，將本就有不破口的燒出更多的。

伊恩凝視著自己今天殺的第三個人，他疲憊地吐出一口氣，搖頭，平靜地自語：「你也不過是部落和圖騰的祭品。」

「祭品還想要獻祭祭品，真是可悲的令人到可笑。」

然後，他側過，將上霧氣驟然變白，不再鮮紅的埃蘭抱起。

伊恩大步朝著火焰還沒有蔓延到的房門走廊而去。他開啟門，看見希利亞德正站在門口等待。

老騎士麵帶微笑地點頭，似乎是在稱讚自己學生的表現。

而伊恩同樣報以微笑後，於火焰燃燒的風聲中回首。

無星的夜空之下，赤紅的芒彷彿是這片黯淡大陸上的一顆星火。

他凝視著後熊熊熾烈的火，下意識地抱懷中還在沉睡的埃蘭，男孩此刻已經能聽見周邊鄰居的驚呼。

他側，看向希利亞德的方向。

對方的麵容和發已經變奧森納的模樣。

伊恩也笑了起來。

「結束了。」

他道：「也是新的開始。」

——舊有的一切都被焚燒殆盡。

所以，男孩邁步，朝著希利亞德，被月籠罩的街道走去。

——是時候邁向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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