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職前一天---

霍氏紋館---

“霍氏紋館”位於觀塘老街八十九號。

作為香港最窮的地方之一，觀塘的油水是最的，也是很多江湖大佬的“養老地”，因為這裡房租便宜，花銷。

不過對於很多江湖人來說，觀塘又是個出滿傳奇的地方，因為在這裡你一不小心就能到一些曾經叱吒風雲的江湖大佬，其中霍氏紋館的霍師傅“霍東青”就是一個。

據說，霍東青霍師傅年輕的時候綽號“綿裡針”，擅長一手“綿裡藏針”的功夫，點，刺眼，，手法狠辣，往往與他作對的對手，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可惜後來霍師傅遇到了茬，在幫幫派爭奪尖沙咀碼頭的時候，遇到了當年一代狠人“鷹爪王”厲九天，直接被厲九天用“大力鷹爪”給廢掉了一隻左手，還有一條右。

自此，“綿裡針”霍東青退出江湖，在這觀塘開了這麼一家“霍氏紋館”，靠著給人製作紋為生。

葉勁東對這家紋館聞名已久，因為聽說很多社團大佬和幫派魁首都喜歡來這裡搞刺青，做紋，主要原因是手法好。

既然手法好，那麼價格方麵就會很貴。

因此像葉勁東他們這些原本不流的爛仔是冇有資格來這裡做紋的。

可是現在今非昔比，按照刀仔他們的話來說，好歹他們快要上位，尤其葉勁東要紮職紅，到時候麵對祖師爺，了上，要是口背上再冇一個能震住場子的紋，那多尷尬？！

於是，刀仔三人就死拉拽，把葉勁東拉到了這觀塘來，要兄弟同心，一起搞個有看頭的紋來。

……

霍氏紋館的地方不大，在一條弄子裡，也就很小的一個店麵。

店子門口一張斑駁牌匾，黑底紅字，寫著“霍氏刺青”四個大字；店十分簡陋，一張擺放刺針，酒，消毒水的桌子，幾張用簡單窗簾隔開的床位，很像那種廉價的街頭按房。

店除了霍師傅本人之外，還有三個徒弟。

當葉勁東他們進店的時候，那霍師傅正拿著大菸袋鍋斜靠在一張刺青床上在食煙，店瀰漫著嗆鼻子的菸草味和淡淡的酒味。

再看他三個徒弟，則圍著那張舊桌子，正在埋頭研究刺青紋樣。

見葉勁東他們進來，霍師傅也不起，瞇著眼，舒舒服服地食口老煙，再吐出來，這才眼也不抬地問道：“要什麼價位的？”

葉勁東微微一笑，“錢不多，隨便來一個！”

刀仔急了，“什麼隨便來一個？當然是要最好的！”

霍東青這才抬眼，看了葉勁東他們一眼，說道：“最好的，價位很貴。”

“怎個貴法？”葉勁東問。

“三萬起步！”霍東青亮出三手指說。

“我挑，三萬？你怎麼不去搶？”刀仔大。

霍東青這才從斜靠姿勢換坐立姿勢，甩了甩自己那條廢了的左臂，又亮了亮自己那條斷了的右，然後衝著刀仔惻惻一笑道：“我也想啊，可惜條件不允許！”

刀仔：“……？！”

裡不說，肚子裡卻在問候這個老殘廢的祖宗十八代。

葉勁東從兜裡出煙盒，手指一彈，就彈出一顆香菸叼在上，笑瞇瞇地對霍東青說：“霍師傅，你也有看到，我兄弟好鐘意貴店手藝……有無商量？”

霍東青也咬著菸袋鍋，笑瞇瞇地看著葉勁東：“那你有幾多錢？”

葉勁東使個眼，刀仔這才把好不容易湊出來的一萬塊拿了出來。

隻見那些錢零零散散，皺皺，竟然還有很多幣，合計起來沉甸甸一大堆。

霍東青掃一眼，嗤鼻一笑，然後語氣輕蔑地道：“講真，你們是我見到過最窮的古仔！”

葉勁東也笑了，“冇錯，我們是很窮，不過你可知這些錢是怎麼來的？是我們慈雲山所有弟兄湊你一塊，我一塊，你一百，我一百上上下下湊出來的！”

“他們都知道我要紮職，需要錢，需要打扮漂亮，需要風好看！可惜，他們都是爛仔咩，無錢的！平時就算被人砍也是忍著，去不了醫院，還有的一天隻吃兩頓飯，為咩？還是無錢！”

“可就是這幫人，卻幫我湊足了這一萬塊！”葉勁東眼神桀驁地用手點了點那些鈔票，“因此在我心裡，這些不僅僅是一萬塊錢，還是他們對我的一番心意！心意無價，大過天！”

葉勁東這番話說得刀仔，祥仔還有丁耀祖三人熱沸騰。

他們本都是慈雲山爛仔出，當然明白做爛仔有多苦有多累，被人瞧不起，被人當炮灰……

可是現在，他們也有了大佬，有了自己的主心骨，隻要這次葉勁東能夠紮職功，那麼他們這幫慈雲山爛仔，就有了最威的大佬。

麵對葉勁東這番令人熱沸騰的講話，霍東青霍師傅依舊倚老賣老，擺出一副譏笑模樣說道：“後生仔，不得不說你很犀利，可就算你舌綻蓮花講得再好聽又有咩用？我這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有錢，有的談；無錢，免談！”

葉勁東眼神一凜：“真冇得商量？”

霍東青一臉不屑，口菸袋，吐出一口濃煙，作勢從床上站起來道：“無錢咩？門口在那邊，走好！”

葉勁東笑了，然後出左手輕輕按在霍東青肩膀上：“其實我很求人的，你再考慮一下……”手掌稍微用力下。

霍東青：“……？！”

心說，你這個撲街仔，也敢跟我玩這一套，我雖然廢了，卻也是吃過夜粥，學過功夫的，雖殘，功夫猶在！

於是霍東青就暗中使勁兒，拿出當年自己“沾十八跌”的功夫，想要把葉勁東給甩出去。

可是---

葉勁東的那隻手卻彷彿有千斤力，在他肩膀上竟讓他彈不得。

怎麼可能？

原本對葉勁東一臉不屑的霍東青大驚失。

好歹自己也是練過四五十年功夫的，不要說一個撲街仔了，就算是一頭水牛也能被自己甩飛，可是現在，自己竟然像隻螻蟻一般被一隻手得彈不得！

霍東青臉鐵青，一咬牙，氣運丹田，再次凝聚全功力在肩膀上與葉勁東那隻手抗衡。

可是隨著霍東青肩膀凝聚的力氣越大，葉勁東那隻手下的力氣也就越大。

哢嚓嚓！

霍東青肩膀的骨頭因為力太大，發出猙獰的聲。

嘎吱吱！

霍東青坐著的床鋪因為不了兩巨力的角力，發出沉悶的撕裂聲。

最後---

蓬地一聲巨響。

霍東青下麵床鋪轟然坍塌！

就在霍東青子隨著坍塌床鋪朝後倒下的時候，葉勁東卻一把抓住他，笑道：“霍師傅小心！這床鋪年久失修，想必爛了！”

霍東青原本要跌倒出醜的，冇想到要關頭葉勁東卻拉住了他。

周圍人不是傻子，也都看出來剛纔兩人在較勁，最後床鋪坍塌，不分勝負。

霍東青卻知道，這場比鬥自己卻是輸了。

氣氛有些尷尬---

原本心高氣傲的霍東青臉上忽青忽白，最後還是了葉勁東的這個人，扭頭對著三個徒弟斥道：“我告訴你們幾多次，這床太爛要換的，你們卻總是不聽！”

三個徒弟：“……？！”

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一臉懵。

“好了，我也不和你們這些衰仔計較---趕快把這裡收拾乾淨！”霍東青活一下差點被碎的肩膀，吩咐三個徒弟道。

三人回過神，忙開始手，拿了掃帚簸箕開始收拾那破爛不堪的床鋪。

這邊，霍東青手拿菸袋鍋，了一口老煙，穩定住心神，這才瞇著眼對葉勁東說：“雖然我這邊是打開門做生意，不過我看你很有誠意，這一萬塊錢我收了，想刺什麼隨便挑！”

葉勁東微微一笑，大聲對刀仔，祥仔和丁耀祖說道：“聽到冇有，還不趕快謝謝霍師傅！”

“多謝霍師傅！”

“霍師傅謝了！”

霍東青點點頭，對他們說道：“我這三個徒弟雖然學藝不，卻也繼承了我七八的功夫，無論是雕龍畫虎，還是臨龍摹，全都栩栩如生，你們儘管放心。”

刀仔三人嘻嘻哈哈，顯得很是高興。

“至於你---”霍師傅又扭頭看了看葉勁東。

葉勁東忙就湊過去，低聲音道：“不好意思啊，霍師傅，本來我很欺負老人的，剛纔冇忍住---不如這樣，等會兒我這後背任你，讓你消氣！”

霍東青：“……？！”

半天才憋出一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