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謝蓮青過府為南宮銘診治，即將到達南宮銘所居正院時，忽有一隻牛犢般的惡犬咆哮著跑來，引路的侍驚著說這是三皇子從漠北弄來的“賽虎”，比狼更兇惡，還吃人，嚇得花容失四散奔逃。

謝蓮青平生最怕狗，都嚇了，因而跑得最慢，被賽虎撲到地上。本以為自己這下死定了，誰想賽虎不但冇下口咬，還搖頭擺尾一個勁蹭，對極為親近，像認了主似的。

難道，自己這一世還有讓惡犬臣服的本領？謝蓮青遲疑著出手，了賽虎的頭，賽虎更為興，歡喜得躺在地上出自己的肚皮。那是毫不設防的姿態，府中日日伺候它的仆役，都未能讓它如此。

謝蓮青眸一，有了個好主意。也許，該讓趙明昭見見這狗。

可不知道，另一邊，南宮銘看著這幅景象，手在微微的發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服了謝蓮青的藥，就了的狗！難怪自己對傾心，難怪素來挑剔的安大福也對心生好！

怎麼敢？怎麼敢！自己病了殘了，就什麼阿貓阿狗都欺到頭上來了！他要將大卸八塊，碎骨！這一瞬間，南宮銘戾氣橫生。

不對，他猛然驚醒。如果謝蓮青的藥真有這樣的效用，此刻他不應該恨，應該百般維護纔對。又怎會生出種種炮製的念頭？

莫非，是這趙明昭做了手腳？是了，謝蓮青曾說，在端康姑祖母府中口出妄言，是被趙明昭害的。趙明昭可能也懂醫毒之道。

南宮銘一時驚疑不定。

七殺彷彿明白他心中所想，道：“人比狗複雜完得多，適量服用，並不會像賽虎這般。”

安大福在一旁汗，鬆了口氣道：“幸好幸好！”三皇子原先隻是殘了，除了不能當皇帝之外，彆的什麼都不影響，要是被謝蓮青變的奴仆，後果不堪設想。

這不就是下蠱麼？

有人可能以為，做一個健康但思維人控製的人，比殘但思維自由要好。但安大福知道，皇家最痛恨懼怕的便是被人當傀儡。

該死的謝蓮青！他非殺了不可，竟敢算計到皇子頭上！

七殺話鋒一轉：“但，三殿下是例外，您的本就有恙，與常人大為不同。同樣的藥量，安公公服下之後，隻會對謝蓮青產生好，若是認清了的真麵目，便不會再喜歡，藥力也就被化解。”

“而您現在，肯定在為尋理由開。三殿下，您中毒甚深哪。”

安大福失聲道：“您真這麼想？”

南宮銘遲疑了一下：“......也不是，隻是覺得，人與犬畢竟有區彆。我越來越好也是事實。”

安大福都快哭了，看到兇猛的賽虎在謝蓮青麵前溫順得像隻袖珍犬，他直骨悚然。怎地三殿下竟還執迷不悟？

“趙小姐，您可得救三殿下！”

七殺一笑：“按昨日的量，加一倍餵給賽虎。”

說完便要回趙府。安大福大驚，慌張之下一把扯住袖子，道：“您可不能走！您可不能走！”他看出來了，趙明昭是個能人。

七殺：“莫急，明日自見分曉。”如果這樣都不能讓南宮銘抵抗住藥力，那也懶得管了，意誌力這麼薄弱的人，隨他去死。

反正又不會真的嫁給。

南宮銘看著明豔的臉龐，忽然明白了些什麼，道：“你放心。哪怕我娶了蓮兒，也不會虧待你。”

誰稀罕嫁你？七殺瞪他一眼，擺安大福的糾纏，徑直離開。

路上，安靜了許久的001忽然道：“宿主，我檢測到你說的是真話。但是，空間靈泉怎麼會有毒呢？”

謝蓮青的藥必然是用靈泉製的。

七殺吃驚：“你不知道？製造你的人這麼孤陋寡聞？”

001忍辱負重：“......願聞其詳。”

靈泉得天地之造化，珍貴無比，自然無毒。坤元界的靈泉也不多，功效還不一，有的可增進修為，有的可療傷複，素來得修士們的喜。

但粥多僧，天然的靈泉遠遠滿足不了修士所需，且靈泉還會漸漸喪失靈力。便有人培植靈泉，過程中需不斷灌注靈力與心，這麼出來的靈泉，比天然靈泉低級，好歹也能用。

隻是有個小小的附加作用，誰培植的靈泉便帶著誰的一靈蘊，服用者會到影響，對培植者心生好。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若不是關係良好，誰會貿然服用彆人給的靈泉？

而且這影響很小，倒有點像001曾提過的“第一印象”，人與人之間相，第一印象固然重要，但也起不到決定的作用，往後該翻臉還是得翻臉。

但是，這種靈泉水若給凡人服用，就不太妥當了。首先是服用者對培植者的好大為增加，甚至會盲目到不分青紅皂白、不論是非對錯的地步。培植者的任何無理行為，服用者都能找出合理的解釋。

除非遇上更為強烈的緒，才能被克服。比如劉氏，對謝蓮青之母的厭惡嫉妒超越了靈泉的影響力，恨屋及烏，才能擺靈泉的控製。端康大長公主、安大福也是類似的況。

其次，無論天然靈泉還是培植靈泉，都富含凡人吸取不了的靈力。初次服用也許會有神煥發的作用，跟仙丹似的，但量一到，輕則全癱瘓，重則而亡。這本就不是未修煉的凡人可以接的東西。

聽完的解釋，001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宿主的意思是，謝蓮青的靈泉是培植的？”

七殺：“冇錯。雖然不知道怎麼得到，但一定是培植的，與相伴多年，已經有了的氣息。天然的本無法待在空間裡。”

謝蓮青之所以人見人，就是因為給周圍有可能左右命運的人服了靈藥。也許是摻在膳食裡，也許是摻在麵脂口脂裡。未必是發現了靈泉的這種作用，估計隻是覺得加了靈泉更好，更容易引起彆人的注意。

001表示質疑：“不對，上一世，謝蓮青應該也是用靈泉治好了三皇子，他一直到最後都冇出什麼事。還有謝蓮青，肯定也在服靈泉，也冇出事。的靈泉，也許和你知道的不一樣。”

七殺：“嗬嗬，你知道得太了。”

001所知的上一世，來自於趙明昭的記憶。但趙明昭跟著王青桐回到偏僻的鄉下老家，知道的都是在京城時候的事兒，後續的訊息難以傳到，也許南宮銘和謝蓮青早死了。

不過，如果謝蓮青吝嗇靈泉，給南宮銘服用得，那他好得慢，靈力不多，或許死得冇那麼快，總有個五、六年的時間。至於謝蓮青，本冇有靈力，靈泉寄生在，消耗的是的心神。心神耗儘時，就是的死期，或許比南宮銘還早。

也可能趙明昭死在他們之前，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