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飯館。

五張桌子，三桌客人，黑黃的天花板上裝著吊扇，線不是很亮，人抱著孩子坐在櫃檯後麵，丈夫端了一盤菜出來，得空了一把孩子臉蛋，又匆匆進了廚房。

姚遠和蓉蓉對麵而坐，正在吃晚飯。

比中午的盒飯要好一些，有白飯有菜，蓉蓉已經吃飽了，但冇停下來，因為停下來就不知道要聊什麼，隻能小口小口的嚼著，小口小口的喝著茶水。

這是奇妙的一天。

倆人去了很多免費的景點，從亮馬河的朝開始，到西單的天橋，前門的衚衕，什剎海的初秋，**的夜，都留下了的影。

就是拍照。

活這麼大拍過的照片，都冇有今兒一天拍的多，甚至在中午的時候說自己服太單調，臨時買了兩件襯衫。

這讓孩子不知不覺放下了張和戒備，整個人鬆弛下來，想說點話，但確實不知道能說什麼。

在對麵。

姚遠也吃飽了，這會正拿著本子記賬：“勞務費200，兩件襯衫40，午飯10塊，晚飯23，合計273塊。”

又瞅瞅鐘，都快九點了，超出了約定時間。

“要不要給點加班費？算了算了，小本經營……”

他在心裡嘀咕完，放下賬本問：“吃飽了麼？”

“飽了……”

蓉蓉口而出，又意識到裡正嚼著飯，忙道：“還有點，有點冇飽。”

“冇事，不著急，今天工作都完了。”

姚遠笑笑，從包裡出一個信封，推過去道：“這是你的勞務費，今天辛苦了。”

跟著拎起一個紙袋，裡麵是兩件廉價襯衫，道：“服在約定之外，但這是我主提的要求，費用我承擔，可我也用不上，你就留著吧。”

說完想了想，也冇什麼彆的了，再道：“你還有事麼？”

“我……冇有。”

“那行，我得回去了，你慢慢吃。”

姚遠起結了賬，推門就走了。

…………

按照原計劃，他起碼想找三個人，一個大，一個長，一個清純係。

可惜質量不太行。

又過了兩天，好容易約到一個，這位是大。

這會在一家賓館房間，窗簾拉得死死的，屋裡燈曖昧，雪白的床，凹凸的段，緻的牛仔，冇穿服隻著文的上半。

一位大姐，冇錯，年過而立的大姐，正按照姚遠的教導，在床上擺出各種各樣人的姿勢。

相貌平平，但妝容增添了幾分風，個子也高，材火辣，約等於0.75個宇都宮紫苑。

一邊拍一邊嘮嗑：“陳老師，為啥不都呢？”

“啥？”

“我是說為啥穿著子呢，不應該配麼？”

“當你想讓一**再一些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給穿上一雙子。”

“聽不懂。”

“不懂就閉，好好拍照。”

這次比蓉蓉簡單多了，哢嚓哢嚓就搞定。

大姐經百戰，完全冇難度，爬起來還有點意猶未儘：“這就完了？哎喲，掙你二百怪不好意思的，要不我送你個活兒？”

“萍水相逢彆整那麼庸俗，穿服吧。”

“嘁！那你給我加點錢，誰知道你拍照片乾什麼！”

“……”

姚遠不跟這種人打道，聽了麵一板，道：“來來來，咱倆說道說道！我是不是提前都跟你說好了，我要什麼樣的照片，什麼條件，什麼價格，你是不是都同意了？

是不是你答應了之後，我纔開工的？

200塊錢一分冇先給你了，開這個房間花我100，給你買新花60，你特麼現在跟我加錢？！”

有些人呢，看上去特熱，特好相，實則心眼跟篩子似的，而且欺怕。

大姐一聽，訕訕一樂：“我不是說著玩的麼，看你還生氣了。”

姚遠懶得理，若非自己本錢太，他就找小模特了，也犯不著打著陳老師的旗號招搖撞騙。

離開賓館，他找了家網吧，準備乾通宵。

他和姚小波都冇電腦，做事隻能在網吧，或者學校機房。姚小波已經搭好了一個網站框架，就等著填充容。

他相機是數碼的。

彆以為數碼相機年代很近，其實很早就有了，不過現在的畫素都是200萬、300萬、400萬，500萬都能吹上天。

今年以來，包括手機、數碼相機在的電子產品都在降價，技更新飛快，一年能出幾十上百個新款，最便宜的才3百多塊錢。

這時候問題就出來了，數碼相機用USB介麵，但很多鼠標、鍵盤、電腦還是圓形介麵，還得專門找有USB的。

姚遠開了臺機子，姚小波早在QQ上等著，上來就道：“哥啊，我對咱倆的項目信心大增。”

“怎麼個意思？”

“我這幾天除了建網站，就是搞搜尋，看有冇有類似的，居然一個都冇有，咱們是新產品！！！”

三個大大的歎號表達了孩子的激心。

姚遠翻了個白眼，重複了那句話：“也就你是我弟弟，我才帶著你，彆人求都求不來！行了彆廢話了，趕乾活！”

姚小波給了他一個權限，他直接登網站，開始上傳容。

這東西“友俱樂部”。

簡單說就是手機號註冊，加俱樂部友。非常非常簡單，即便他不做，大門戶也很快就會推出一個，迅速火，利用移夢網賺到翻。

不要以後世的眼打量現在。

2001年，還有那麼多人不知道啥計算機，還有那麼多人剛擁有了自己的第一個QQ，還有那麼多人是搜百度就能玩一整天。

所以隻要你弄出個東西，把它放到網上，肯定會有眾。

如果這個東西再稍微那麼新鮮一點，那就是熱門產品。

倆人忙活了好半天，得空聊會兒，姚小波像個倒黴孩子，十萬個為什麼，此刻又發過來一個問題：“哥，網站上線之後，咱們咋宣傳？”

“你到各大BBS、聊天室發廣告，我印些小卡片，挨個網吧發。”

“啊？這麼糙的麼？”

“倆窮還想怎麼宣傳？當然糙和糙不一樣，咱們是中有細，行了行了，接著乾活！”

姚遠看著螢幕上的小破站，自己拍的照片，一個走清純自然風，全是生活照；一個走慾寫真風，一瞧就是擺拍。

效果還不錯，在個人照片比較稀，大部分人還不知道怎麼上傳圖片的網絡年代，肯定會帶來一些流量。

就不知清純和哪個歡迎了。

弄好了照片，姚遠開始編人設。

“蓉蓉，家在京城，19歲，高167，重82，好讀書、旅遊、看電影，友條件拉拉……網名就微笑孩。”

“大姐是啊，那就30歲，高170，業餘模特，好朋友……網名，網名……”

姚遠撓撓頭。

“就玩偶姐姐吧。”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