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抿了下角，沒回應的轉過了去。

霍行舟看了眼行的背影，玩味的勾了勾角，張懸這貨粘賴四兩，行真要把他揍了，非得被他賴到學校給分不可。

這種乖巧聽話的好學生轉學第一天就接分，得哭吧。

下了課，張懸早跟人勾肩搭背的溜出去吃飯了，桌上的補習資料扔得到都是，有一半還搭在行的桌上。

幾個比較活潑的同學過來跟他說話，圍著他問了一圈他以前學校的事，還有兩個生給了他一盒酸和幾塊糖，讓他不要搭理張懸。

行一一道謝，對這種陌生人的好意有點不是很適應，略微克制的挨個兒回應了。

葉俏俏等他們都走了，才抱著卷子走過來。

“新同學。”葉俏俏敲了下桌子，把卷子放在他的桌上：“新同學，這個是我們這次月考的幾門卷子，你晚自習做完了給我吧。”

行說：“謝謝。”

葉俏俏笑了下說不客氣，然后從口袋里掏出幾張卡來，挨個兒跟他說了：“這個是飯卡，這個是水卡，在生活老師那里辦就行了，一個押金是三十元。平時打水和吃飯都是刷卡，不收現金的，你要是不喜歡食堂的飯，去外面也行，不過時間短別去太遠，就在門口就行了。”

“好。”行點頭。

葉俏俏發現，他跟人說話的時候，兩只眼睛會特別認真的盯著別人看，不像霍行舟，總是似笑非笑的逗人玩兒。

葉俏俏說：“今天生活老師應該已經下班了，你先用我的吧，明天辦完了卡你再還給我。”

行沒接，“不用了，謝謝。”

他不是一個喜歡和別人有糾葛的人，無論是金錢還是，都有意無意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葉俏俏因為葉壬的言傳教，對人一向有分寸，不會過于熱也不會過于冷淡，聽他這麼說也點了下頭，走了。

等他們都去吃飯了，行才稍微松了口氣，把張懸的書往旁邊推了推，然后把自己的書挨個兒掏出來擺上了桌。

他本該是換到市一中去的，但他跟校長提出自己想去二中。

一是為了霍行舟。

二是……

手機嗡的震了一聲，他拿起來一看上面的備注，頓了頓打開了，是條語音，他找出耳機帶上，把聲音調到最大聽了。

“行，你怎麼轉去二中了啊，不是說去一中的嗎？你媽媽今天在學校鬧了一場，把校長頭都打破了，校長到現在還在市醫院里躺著呢，你沒事吧。”

行又點開另外一條。

“行行你媽媽今天來學校找你，聽說你轉學去二中了，你怎麼沒告訴嗎？”

幾條語音他挨個兒聽完，大多都是說的同一件事，他疲倦的了鼻梁，一條條的回復了。

回復完看了眼時間，五點四十八，到晚自習開始之前應該可以做完半張卷子。

行手指一抹，桌上和桌肚里一層灰塵，還有張懸扔的垃圾，他又擱下筆，從書包里拿出紙巾了桌面和屜。

最后才把試卷鋪開，找出了演算紙和筆，做了起來。

他的時間不多，不趁現在的話，今天晚上做不完了。

霍行舟在后面玩手機，不知道是回什麼人的微信，笑罵了聲：“去你的，我把他們按地上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撒尿和泥呢。”

“行了來了。”

行沒抬頭，靜靜地做卷子，霍行舟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覺校園里不了，才慢條斯理的準備下去吃飯。

他看了眼前面坐著的新同學，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欠的問了句：“哎新同學，你年了嗎？”

行沒。

霍行舟本來也就是隨口一問，回不回答的倒是沒多要，但他被無視，氣勁兒就上來了。

嘶……自己剛剛還救了他呢，扭頭就不認賬了？

小白眼兒狼。

霍行舟抬起腳，輕輕踢了他的凳子一下。

“小孩。”

椅子被后的人一踢，帶著他整個人也一歪，筆尖直接上了演算紙，劃了一道長長的大口子，行回過頭，還沒從剛才那幾條語音的緒里剝離出來，干的問了聲：“有事嗎？”

霍行舟看他這個冷無比的表，這會也回過味了，覺得自己是不是有病，問人家這個干什麼，難怪人家生氣。

沒趣的說了聲沒事，起往洗手間去了。

行看著他的背影，下意識的抬手按了按耳朵。

二中食堂的飯尤其難吃，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能炒菜，除了鹽哪樣都不肯多放，所以學生一般都趁著晚自習之前的半個小時出去吃飯。

校門口鱗次櫛比的擺著不小攤，還有幾家裝修致的茶店和小吃店，再往前面走十來米，有一條小吃街，各種燒烤都有。

霍行舟他們平時也往那兒去。

馮佳發短信問霍行舟是不是老樣子，先給他點了，霍行舟回了個嗯，慢悠悠從衛生間出來。

樓梯口在教室前門，他出來之后不經意偏頭往里看了一眼。

行從書包里掏出一個殘舊的不銹鋼保溫杯，上頭還磕掉了大塊大塊的漆，蓋子也憋了一個坑。

纖細的手指擰了兩下，好像沒擰開，松松甩了兩下又去擰，才擰，往杯蓋里倒了點水，又從書包里掏出來一個看不出形狀的面包。

他拿在左手，一臉面無表的啃了兩口，仔仔細細的嚼了咽下去，又喝了口水，全程眼神就沒離開過面前的卷子。

霍行舟嘖了一聲拿出手機，隔著窗戶拍了張照片，打算用微信發給馮佳，讓他對著一天三拜九叩上個香，沾沾學霸氣息。

結果這一拍，正好對上了他抬起的臉。

他略一驚訝，里還咬著一小口面包，估計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霍行舟指尖一按，把他拍了進去。

行做著卷子，總覺得窗外站著個人一直沒走，疑的抬起頭看了眼，結果正好對上霍行舟舉著手機晃了兩下，他看見他的了，可正巧有一半兒擋在了窗戶玻璃的臟污上，他沒能看清他說的什麼。

行抿了下角，垂下眼，再抬起頭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霍行舟走到小吃店的時候，正巧遇到隔壁班的劉夢雅，馮佳的夢中神。

他長，先一步進去了，劉夢雅和兩個同學挽著手，走得慢。

馮佳和李樂凡就坐門口第二張桌子，兩人都吃完一份米線了，正在捧著肚子一臉滿足的喝可樂。

“懷了？”

馮佳立馬去抱他，裝模作樣的掐了一把嗓子：“霍哥哥，人家有了你的孩子，你可不能對人家始終棄嗚嗚嗚。”

李樂凡笑得直拍桌子。

“起開，吃飯呢，我你再抱我一下我臉都杵飯里了。”

霍行舟了下手，沒，胳膊肘往后一抵：“劉夢雅來了。”

馮佳一個鯉魚打坐直子，眼睛四下一掃：“我靠你他媽又騙我。”

“沒騙你，真來了。”

“再信你，老子就是狗。”

霍行舟正撕一次筷子，被他這麼一推，食指直接扎上里頭的牙簽，嘶了一聲：“馮佳你他媽把給我干凈。”

下一秒，劉夢雅走了進來。

“汪汪。”馮佳了下脖子，趕連喊了幾聲霍哥求饒，李樂凡就在那兒樂。

霍行舟沒理他，吃完了飯到門口去付賬，掃完微信的時候，忽然多給了五塊。

“啊？你是不是付錯賬了。”馮佳聽見收款的語音提示，疑的轉過頭，看見霍行舟走到飲料柜那邊，拎了個罐裝茶出來。

“你怎麼改喝茶了？”馮佳說完，哦了一聲：“給班長買的吧。”

霍行舟沒說話，拎著茶往前走，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那張得讓人忍不住想“欺負”的臉，輕笑了一聲：“你管我呢。”

馮佳呸了一聲，和李樂凡一塊又不知道笑什麼去了。

吃飯時間也就半小時，滿打滿算夠吃個飯，霍行舟路過球場的時候，聽見里頭鬧騰，就偏頭往里頭看了一眼。

六班和八班在打。

六班和八班一樣，是高三重點班，平均分折下來能掰一個半九班，和九班一向不和，于互相看不起的狀態。

里頭不知道誰嗷了一嗓子：“霍行舟，晚上打一場啊。”

霍行舟沒接話。

李樂凡問：“你怎麼興趣不大的樣子啊。”

“不是興趣不大，是沒意思。”霍行舟收回視線，拎著茶往教學樓走，想了想，又補了句：“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就是。”馮佳說：“八班那幫孫子除了告狀就知道拿學習人，學習好了不起啊，我們班長還是全校第一呢，我們說什麼了。”

“……”李樂凡收回視線，他不打球不知道球場烽煙：“這麼明顯不好吧。”

“這就明顯了？”霍行舟冷嗤了聲：“我把他們按在地板上爸爸的時候你沒看到，就他們班那個班長，馮佳知道，菜的頭禿。”

李樂凡：“……”

——

三人回到教室的時候，差不多還剩五分鐘開始上晚自習，同學們大都回來了，霍行舟抬眼一眼，那小孩還在做卷子，不不慢的在演算紙上寫寫畫畫，認真的令人發指。

他走過來，手臂一，把那罐茶拍在了他手邊。

“有事嗎？”行抬起頭。

霍行舟嗯了聲：“賠禮。”

行抬起眼，話在舌尖滾了三滾，才謹慎的開口：“我不……”

“啪。”

霍行舟指尖一扣拉環，將那個銀白的拉環挑了起來，班里瞬間陷安靜。

眾人紛紛回頭去看，尤其馮佳直接傻了，他那罐茶怎麼拍行桌上了？

不是說好給班長的嗎？

霍行舟低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同學，這麼記仇？”

行下意識的咬了下，他怕霍行舟發現自己對他有“非分之想”所以每次見他都是小心翼翼的藏著心思。

由于刻意的抑，表顯得有些冷漠。

霍行舟見他手里還握著筆，忽然想起他下午剛來寫名字的時候，有生夸他寫字好看，順便掃了一眼。

字跡確實漂亮的，像是哪家的字。

他家里好像有一幅類似的字，反正他不認識，一閃而過就沒放心上了。

行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開口，聲若蚊吶，“你沒有欺負我，不用賠禮。”

霍行舟被他這個清晰地腦回路驚了一下，正巧張懸還沒回來，索大喇喇坐到了他的位置上，單手撐著腦袋湊近了，看著他頸側白皙的皮和約可見的淡青管，的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霍行舟聽著他的聲音又又糯，細細的像兒羽，的人心，故意逗他多說幾句：“那給你賠禮，就可以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