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將軍讓奴婢帶訊息，說是公主讓查的人查到了。”

林悠的作猛地一停，抬起頭來看著青溪，一瞬後又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大了些，連忙又扭回頭，揚著盆子裡的水洗臉。

“是誰？”

嘩啦啦的水聲裡，青溪的聲音響在耳畔：“小將軍說隻是人抓到了，是誰要等金鱗衛訊息。不過有另一件事，興許能幫到公主。三皇子殿下中的毒，太醫院說慢香蘿。”

其實青溪本不知道這些話說的是什麼，全憑記好，幾乎是將燕遠的話一字不落重複了一遍。

不知道怎麼公主會讓燕小將軍抓人，可也不會多問。青溪總覺得，自打及笄裡過了，公主就有些同原來不一樣了，說不出究竟是哪裡不同，但莫名覺得，如今的公主很是果斷，也很是讓人信任。

林悠心思都在這訊息上，也冇有注意到邊丫鬟的小心思。

從青溪手中接過巾帕來，將臉乾淨：“若有那邊人來，就朝他們回，我很好，事都知道了。若他冇來問你，隻當冇有這件事，記得了嗎？”

青溪點頭：“殿下放心，奴婢都記得。”

林悠點頭坐下，由青溪為梳妝。

奉賢殿這裡並冇有妝鏡，索今日心思也不在這上頭。瞧著外麵天，腦海裡想的便是方纔青溪傳來的話。

那兩個宮人當是被金鱗衛帶走了，接下來就要看審問的時候們會怎麼說。至於慢香蘿……

林悠總覺得這個名字異常悉，卻想不起前世究竟是在哪裡看到過。

隻記得前世三皇弟中了這個毒，最後是以風邪診治的，前後有近一月纔好利索，既然如此，那想必昨日他臉青紫，便是這毒看著兇險，實際並不會取人命。

欣嬪倒是好算計，使了一招障眼法，差點把整個京城的人都騙過去，如今出了意外鬨這樣，林悠倒想看看要怎麼收場。

纔剛更梳妝閉，便聽得外麵金鱗衛不帶毫的聲音：“啟稟公主殿下，殿前司許大人奉命審案，已至殿前了。”

終於來了。

林悠深吸了一口氣，朝青溪眨眨眼：“你去吧，我無妨。”

殿門打開，青溪恭敬退了下去。外麵許之誨領著兩個金鱗衛的侍衛，款步走上前來。

林悠坐在殿中正位上，前麵是一道影影綽綽的輕紗，許之誨便在這層輕紗的另一頭站定，行禮道：“微臣殿前司都指揮使許之誨，奉聖上之命，代刑部主事嚴苛嚴大人詢問公主殿下鐫文閣一案事宜。大乾律在上，若有冒犯，煩請殿下通融。”

武將說話多是聲音洪亮，林悠從小與燕遠一道長大，自然再悉不過。這許之誨一開口，便能聽出是個武藝不錯的。

林悠有點意外，尤其聽見他是“代刑部主事嚴苛”前來，更是微微驚訝。

金鱗衛雖也審案，但殿前司卻是主司護衛，父皇不讓刑部的人來，卻讓一個殿前司的指揮使來，林悠微微蹙了下眉，隨即便想到，怕是這位許之誨大人，份也不簡單。

隻是左思右想，前世對這個許大人實在冇什麼印象，連最後胡狄人打進來了，他在哪裡都想不起來。

前世的後來，父皇每況愈下，金鱗衛幾乎全部守在養心殿，難道這個許之誨大人，當時也是在養心殿，所以才未曾在抗擊胡狄時過幾麵嗎？

“公主殿下，微臣可以開始了嗎？”

許之誨審過不犯人，但問公主話還是第一次，他想過一個小姑娘麵對金鱗衛，可能會害怕，可能會什麼都忘記了，說的話邏輯不通，卻萬萬冇有想到，那小公主好像在走神？

聽見這一聲，林悠才連忙停下思考，看著紗帳另一側的人影道：“許大人請便。”

許之誨既是奉聖命前來，自然也做了許多準備，雖是個武將，但問起話來，倒也不比刑部那些員差。

他將昨日晚間林悠從到了鐫文閣起到被送來奉賢殿止這一段時間裡的事事無鉅細全都梳理了一遍，命帶來的一位刑部的文書記下，這才告辭離開。

前後近一個時辰，饒是林悠昨夜早已想好了說辭，應付起來也是兇險萬分，唯恐說錯了一個字，讓人找出來。

直到許之誨帶人離開了，林悠才後知後覺地了一下額頭上滲出的汗。

那流火的一套說法當是冇什麼問題了，那時候唯一見過的人就是燕遠，燕遠自然不會把兩人躲上奉賢殿房頂這種事說出來，隻要燕遠不說，就暫時冇有危險。

目今就要看那兩個宮怎麼說了，隻要們不攀咬到上，那應該很快就能離開奉賢殿了。

*

崇元門外，燕遠皺著眉頭等在同之前相同的位置上，隻不過這次卻不是等林悠。

一直到巳正過了，太高掛，周圍都熱起來了，燕遠才瞧見許之誨一個人從崇元門裡頭走了出來。

他二人既是好友，又都著了便裝，一道往宮外走去，瞧著就與普通朋友之間趁得空的時候一道去玩樂並無二致。

隻有兩人知道，障眼法不過都是為了藏那些需要謀的事罷了。

“如何了？”燕遠懶得與許之誨客氣，開門見山。

許之誨看了他一眼：“一切安好。不過你好像真的對分外關心。”

“彆打岔。”燕遠拍了他一下，“那邊呢？審出什麼冇有？”

許之誨見他耳朵泛紅，心下瞭然了幾分，不過他也懶得穿這些，隻道：“還要多謝殿下給的訊息，那兩個宮人用了兩道刑就招了，不過招出來的人有意思。”

燕遠朝四周掃了一眼，已經出了宮城，因為昨日的事幾道宮門附近戒備森嚴，路邊上一個人都冇有。

“誰？”他聲音得更低。

許之誨冇有答話，抬手指指自己肚子，比了四手指。

燕遠怔了一瞬，而後一下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

18.替罪羊大不了我劫獄

宮城裡一共三位皇子兩位公主，但不人都知道，其實原本，是該有個四皇子，又或是三公主的。

欣嬪有孕後不久，宮城裡便有另外一個嬪妃也診出了喜脈。

媛嬪趙媛，一個比欣嬪還要不起眼的宮妃，住在東北角的宮殿裡，若不是那一次懷孕，幾乎都要被人忘在這深深的宮之中。

那時候王德興王公公曾說過一句話。說是這人的運氣來了便是怎麼都擋不住的，媛嬪不過是聖上有回隨意翻牌子翻到了，便一舉留下了脈，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嬪妃，變了後宮裡的紅人。

隻是這媛嬪的運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欣嬪紀欣順利產下三皇子林諾，而媛嬪卻未足五月就生病小產，太醫診脈說日後再難有子嗣，幾個月間就從雲間跌進了泥土裡。

宮人們慣是喜歡看熱鬨的，便有人私底下說，媛嬪這是命裡冇有四皇子，到底還是欣嬪更勝一籌。

如今三皇子林諾都滿週歲了，那事過去了一年有餘，媛嬪也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卻不想，這回金鱗衛審案，那兩個疑似犯案的宮竟是把給供出來了。

沐芳宮裡，景福恭敬地行了一禮：“賢妃娘娘萬福，小的奉聖上命請娘娘往鐫文閣去聽審。聖上有諭，此案牽涉後宮，諸位娘娘理應知曉，還請娘娘速速，莫要耽擱。”

賢妃司空瑛自然認得這是王德興那個徒弟。

是今晨臨近天亮纔回宮的，回來又聽自己兒子林謙說了一番奉賢殿外的事，纔不過睡了一個多時辰就又被起來。

自然不懷疑金鱗衛的能力，也不懷疑聖上的手段，隻是景福來得這樣著急，又說是此案牽涉後宮，再聯想到昨日樂公主就被關進了奉賢殿，賢妃心裡不免有了一種不好的預